这边算着账,耳边听着瞿应娴的笑声,“我画了一幅红蔷薇的画,只是觉得用朱砂有些浓郁了,有没有好的颜料介绍给我?”
“红色的颜料也有不少……”伙计刚要介绍,这瞿应娴却看向李满多,开了口,“这位,小姐,也来买颜料吗?你也喜欢画画吗?”
李满多侧头过来,微微致意,“不太懂,瞎胡闹了。”说完之后,转头问柜台上的人,“多少银子?”
“九千八百五十五钱,收您九千八百五十钱。”
李满多正要付钱,这边瞿应娴却道,“不用收这位小姐的银子,她帮她付。”
李满多侧头看向瞿应娴。
“我十分喜欢小姐你,与我交一个朋友如何?”
李满多看着她,这位郡君,毕竟还是太年轻,满身都是胜利之后的得意,一点也做不到宠辱不惊,所以,着实让人喜欢不起,她微微的致意道,“瞿郡君爱意,小女收到,不过,俗话说得好,无功不受禄,这家店铺的东西,还算价美物廉,公道,何况,这些银钱,小女并非没有能力支付。”
李满多数出一堆钱,又将碎银子放在一起,推到柜台里边,“我先告辞了。”带着刘氏出门来。
刚出门口,瞿应娴就带着人追上来,“我见着姑娘十分热情,姑娘却对我似乎有什么成见?”
李满多看着她面前站着的女子,眉头微微一怔,“我与郡君素未谋面,何来成见之说。”
“如果对我没有成见,如何如此仓皇而去?”瞿应娴问。
李满多真有一种,闲事家中做,祸从天上来之感,难道不拍她马屁就是对她有成见,那她有成见的人只怕是多了去。她也不想跟她多扯,取下面纱,用着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她。
瞿应娴一惊,诧异的望着她“你的眼睛……”
李满多将面纱戴在头上,“昨晚关窗,被两个小毒虫钻入眼睛。”
“啊,对不住。”瞿应娴看和李满多道,“啊,刚才,我不过是玩笑之词,其实你虽然没见过我,听说过我,可是我对你却久仰大名。”
李满多笑,“大约是好事不出门,恶名传千里。”
瞿应娴道,“这个,道不是,是我认识的一个公子,他好像很喜欢姑娘你。”
李满多侧头看着她,有点不明白她的意思,心中倒是还有几分思量,不明白瞿应娴跟她说这话的涵义,她从没有见过她,不知道她这个面容似花的背后藏着的是绿叶还是毒虫。
“是这样的,您年纪还这么小,怎么会就想着出家了?青灯古佛一辈子,那的多苦,你若是愿意,我倒是可以帮您说和,我倒是觉得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人,何况,那位公子家室人才容貌与你也十分匹配,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们两家说和。”
李满多真有点不明白这位郡君的脑子构造,两人素不相识,自己也还还是个姑娘,一来就给人做媒,大约这位太子妃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什么大人物了,怎么,还想着行事太子妃的权利,给她赐婚不成,要是这样的话,这位爷太着急了一些。
李满多嘴角一抬,柔和的回禀道,“郡君你,对我大约理解的不太多,有点时候可能还有很多偏差,此话,我就当听听吧。”
瞿应娴道,“我都还没说是谁,你怎么就开始否认呢?”
李满多道,“所谓无中生有,既本质是无,不管是金玉,还是废石,都不过是臆想,既是虚妄,何必追究虚晃为何?”
瞿应娴将她的话在嘴中重复了一下,才理解过来,“你的意思是说,这些都是不切实际的传闻,是假的吗?”
李满多并没有否认,而是对着瞿应娴道,“听闻郡君在选颜料,其实我最近也在画蔷薇,想要送给以为逝去的故人,所以,我找了苏方木来调色,我倒是觉得你若是要画来观赏的话画,其实朱砂就很不错,若要选其余的,红蓝草,茜草,加以调制,也可以调出不同的红色来,不过,朱砂色泽鲜艳又不容易褪色,倒是不错的选择,当然,个人所好,皆有不同,这就看郡君选择。”
瞿应娴道,“你懂得还真多,怎么如此谦虚。”
“瞿郡君,再过些时日,我就会返回寺庙之中继续修行,所以我还有些在凡尘俗世无法落下的东西需要采购,那么,我就先走了。”李满多朝着她行礼,然后退出去,朝着大街一头走了出去。
瞿应娴看着李满多的背影,小巧而刚直,就像一个松树一样,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姑娘,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整个过程虽然都保持着礼貌的笑容,可是却让她感觉到自己在被她给排斥。她有点不明白她素来如此还是只是对她。
李满多一走,瞿应娴身侧的人却抱怨起来,“小姐,这个人怎么如此无礼。”
瞿应娴只是微微的皱起眉头。
丫鬟继续说道,“说话冷冰冰的,一点温度都没有,还有你看她穿着那是什么,哪儿是什么虫子入了眼睛我看她的眼睛就是哭成那样的,还有头上那纱巾,以为自己是天山美人呀,遮住干什么?还不就是让人注意她……”
“好了,别胡说八道!”不过碰了一个软钉子,瞿应娴心中总是有点不乐意的道,“她好像跟传闻的不太一样。”
“小姐,可是有人亲眼看着她跟她的堂姐在少师府门口打架,那可是见了血的,我听说,她堂姐那手上,好了伤口,都好大的一个印……”
瞿应娴却说道,“可是我也听说,在承光寺发生的那场暴乱中,她是如何吩咐大家抵挡住了门,让寺中的女香客完好无损。她是位很有胆识的姑娘呀。”
“小姐!”
“走吧!”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三章不要去动摇她
第三百五十三章不要去动摇她
李满多不明白瞿应娴对她说的话意思,可是她真的无法喜欢她,对于不喜欢的人,最基本的礼仪她还是能维持的,可是这个瞿应娴,面对她,她连假象都不想维持,这位高高在上的准太子妃,就像一只高傲的孔雀一样,张扬着她的尾巴,未必是像她炫耀,可是她却觉得心里很不看好。
走到半路,她突然看向了街对面,她以前去过几次的书屋就在对面,李满多曾经缠这李七爷给她买书。
这个书店中,倒是承载她的不少回忆,她送了衣服给何颖正,七报答他的救命之恩,然后就在那天,他被文旻太子给堵在那件书屋子中,她让太子知道她猜测出他的身份。
李满多也想起,那天,文旻太子将满屋子的书架弄的倒掉了,书架一个接着一个全部倒在地上,然后就她一个人,费尽心力的在这里整理书,而他却带着何颖正,扬长而去……
她嘴角一歪,想起那个时候她是如何的一边整理书一边问候文旻太子的十八代祖宗。
如此时日,恍如昨日。
她突然有些记不得当时书店的老板说了什么了,可是却记起来当时文旻太子自称她的未婚夫,她十分烦躁,后还生出一桩事端。
如今想想,这位‘未婚夫’终于要觅得嫁人同度一生,而她,却只能在山间寺庙,伴青灯古佛。
想来此事,大约在那一个玩笑时刻,谁都无法预料。
她站在那儿,忍不住,傻笑起来,眼光照射着她的面纱,透过,薄薄的面纱,她感觉道太阳温暖无比,可是比这道阳光更加有温度的是,她似乎感觉道来自某处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