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无法估量雷国王储和异界巫女将对监狱造成破坏的程度,任命监狱长亲自并妥善安排霆霓殿下一众囚犯到格斗场的场次,必要时允许使用非常规手段防止危险囚犯进入格斗场——
即使身经百战,执着三封内容相似信函的手也不禁颤抖,该怎么回复三位大臣,坦白的直说三位大人的信件来得太晚了,因群情汹涌濒临失控,霆霓殿下在半小时前被狱卒带往格斗场了。
此时,格斗场内哄闹不已,嚷着要君王之战的入场券。什么常规,不常规的手段都控制不了场面,监狱长唯一想到的是让霆霓先上场,然后,就没了,等待救援。
时雨在无知觉下被推到裁判席,还没有清醒呢,这状态怎么作出公正的裁决?
霆霓有时也搞不清楚,时雨到底是被人类小孩控制了,还是天生的缺根筋,或是其他。
“霆霓殿下,你在看什么?”
格斗场上,比霆霓高出半个身、贱肉横生,长得一张小孩看见必哭的凶恶大叔正摩拳擦掌。
“没,开始吧。”才说,霆霓又把目光转到正和山羊一起大吃大喝的人类小孩,出门跟她说的话有听进去吗?
“刚刚我就在你们,霆霓殿下的话,我都有认真听进去了。”
是吗?他被人类小孩诱导尽说了些废话。
“不要被皇族的强势挟持,无论是谁都有机会成为王者。霆霓殿下激励的话,我会永远记在心里。”大叔脸上浮现与横肉并不相称的腼腆。
不用了。
“不知霆霓殿下有否听闻火之国最骁勇善战的战士都在监狱的传说?”闲话过后,横肉大叔气息随即一变,一下进入备战状态。
“当然。对付你们可要废心思多了。”火之国的监狱是老头子禁止他进入的地方之一,老头子什么地方都说危险的了。他最后的确没有踏进,火之国监狱是孩提时一个极度诱惑神秘迷之地。
认真的?
“霆霓殿下抬举了。放心,我不会令殿下失望的——”
言不由衷也能让人飘飘然,横肉大叔举起头颅大的拳头即往霆霓头顶砸去,看架势是要把霆霓当地鼠般打回窟窿。
但,除了体质大外毫无特色的拳头,连魔力也没有沾上,想赤手空拳对付霆霓?
霆霓不紧不慢只习惯后退一步,手推推面具,对即将落他脑袋的拳头似乎准备不闪不避,同样没有把魔力提上来,气定神闲瞟向在观众席上的巫女小孩——不要东张西望,好好看着!
信使连爬带滚跑入三位大臣的官邸报信。
“什么?你再说一次。”瑞霙一张错愕而扭曲的脸,信使被吓得支支吾吾不知所云。
才一顿午餐的时间,她又做了什么?时雨又在搞什么?加油添醋吗?
银索把刚脱下的腕甲重新套上,不禁笑了。又要见面了,三个老头的信函都还没来得及狱长手上吧,那个小孩的动作太快了,能让严谨的瑞霙大人频频失算。
见银索唤出坐骑,本来脸色难看的瑞霙更是烦躁。
“银索,你去哪里?“
“监狱。城中所有警卫都被紧急召集到监狱了。再不走,霆霓就要把囚犯全送出去了,瑞霙大人。”
霆霓……那个人类小孩!
飞火边整理衣衫边赶路,匆匆忙忙赶至监狱,才到大门,即被里面浩大的呼喝声吓得眉头直皱。
而雷光已经接受囚犯,正确来说是巫女的邀请,稳坐前排的观众席。
“陛下。”飞火语气难掩惊讶,雷光陛下怎么会,已经在这?
“飞火大人,你错过了最精彩的开场了。“雷光朝飞火露出无辜的笑容。
“是,是吗?那,真是可惜。”飞火假笑两声。
装无辜,这孩子被带坏了!
“怎么回事?我茶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又被叫到这里来。那个人类丫头又搞出什么来了?”苦雨将军一屁股坐下。
“是异界的传导者。”雷光更正,接过侍卫送来的茶,慢条斯理地道:“我在意愿书上签名,你们都在场的。”
异界联盟只给魔界一个月的时间,巫女取道火之国是很难得的机会。如果那就是异界的作风,在魔界大门开启之前,他们有必要学学巫女做事的速度。方式可免,了解一下倒是必要的。
“臣明白。”的确,被一个颠三倒四的小丫头算计,他们这张老脸要往哪里搁。
对决的囚犯再次上场。
他们把注意力放回格斗场上的决斗,不禁汗颜。倒不是囚犯的表现疲弱,而是霆霓的兴致被挑拨起来了,那抹轻松写意的微风在他周围悠扬飘荡。
“苦雨将军,听说霆霓也曾经跑到你官邸挑战你。”
“是的。被飞火大人你拒绝之后,就跑到我那。”目光转向格斗场上的大男孩,苦雨也笑了,“一下就被我打趴了,第二天脸青鼻肿的又跑来了,说他家老头子不准他找自家人练习,所以才千里迢迢跑到邻国。今天他要在这里放走我们多少囚犯?”
“对哦!第十八个了。”从雷光身后伸出脑袋,手里、嘴里塞满水果,她好不容易腾出手,向两位大人挥了挥,“午安!”
她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的?
“听说,你煽动监狱的囚犯造反。”雷光好笑道。
闻言,飞火和苦雨拉长了脸,这有什么好笑的。
“是谁在造谣?绝对没有的事,陛下!世途险恶,可怜我一个孩子在外,难免不安。那个霆霓还要散播那些消极情绪,我当然要拒绝的。”
霆霓,成了很强的助攻。
挑战者上前!
裁判一声令下!
光光的头壳只有道道的伤疤,还有一道深入头骨,在一阵欢呼声后,伤疤囚犯挥动他的狼牙棒,自信满满还不忘回应台上的热情,摆好战姿却在霆霓抽出佩剑一瞬,咚地下跪,可惜求饶已经来不及,身上的遮掩物被划成碎片。
这种事也干得出来,霆霓太不厚道了。
“第十九个了。”这样下去不行,她一把夺过裁判的扬声器,对着格斗场嚷道,“你编号是多少,你丢不丢人啊?火之国全国人民都在看着,他剑都还没拔出来,你跪什么跪,认真一点行吗?”
第十九个哭丧着脸看向裁判——他真的很可怕啊,在台下他都拒绝了千百遍了,那些半个小时前还壮志凌云的纷纷你推我让的,一下这个,一下那个,莫名其妙就被推到门边。
“不准哭!霆霓,你还要不要回家啊?在这里和那些闲闲无聊的囚犯打闹有那么好玩吗?这样下去,你要一辈子被关在监狱了,想想家里老迈的老父亲,想想自己的祖国,在苦难中的人民。焚轮陛下会笑死的。”
语无伦次的说什么!
“我是不会认输……”霆霓收起剑。
“那就学啊。想想刚刚从格斗场拖出去的囚犯,他们是怎样的绝望、羞愧、哭泣,颤抖着、摇摇欲坠地跪下的样子。看了那么多,总会学到一点吧。”
霆霓正要反驳,却硬生生吞回肚子里。
气死人了,她手抓一把零食往嘴里塞。
“还有,监狱长!”
监狱长一怔,忙转过头来听取教训。
“你辖下的什么东西!快点把家底抄出来。你能表现得更称职点吗?君王寄放在你家的东西快给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搬空了,你还神不守舍的。”
他不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监狱长也要哭了。
他确有辱雷光陛下的委托和信赖,异国的魔指在捏紧国民的喉颈,监狱已经在巫女的煽动下运作。
“不用听她胡说八道。”雷光皱眉。
“但……是!”监狱长低头。
观众席不知何时安静下来了,不,是紧张起来了。
瑞霙大人带着银索出现在格斗场的观众席。
所有人不约而同想起某个流言,不由得,重新对银索另眼相看。
霆霓也抬起头。
一界之主——真会开玩笑,她们眼睛没问题吧?
还在这时候出现?他热身完毕的时候,霆霓望着英姿飒飒的银索不觉紧握剑柄。
人类小孩在打什么主意,他已经习惯自动屏蔽,免得被牵着鼻子走。
结果,还是抵御不了巫女的唆摆,被那另类的气势吸引。没有意义,也想试一下,他的雷击能否刺穿一界之主的雷盾。
火之国只有在这里,能毫无保留和顾忌的出手,只限于囚犯,实在可恶!
霆霓的目光渐渐移向雷光。
而事非得已,雷光基本不会踏出伏尔坎,更不会踏进监狱。
算了!这会,他也不添乱了。不知雷光作何感想,一个前守护者比国君的光环更耀眼。
人类小孩应该也看清楚了。
现在大白天的,她当然看清楚了。
伏尔坎的空气纯净得像人界,是因为到处栽种了奇怪的植物,一如宫殿头顶的巨大鸟笼。
在格斗场上空也没有例外,盛开时像石莲一样,此刻只是白色的小花苞连在根顶部如同襁褓中沉睡的小婴儿般可爱。根部以魔力为食,只要它不开花,对人类的她来说,并没有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