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曜笑道,“容儿就是聪明,你说的不错,伯父说了,皇上免他的官,是要他反思己过,既然还会给伯父机会,又怎会伤伯父性命。”
“没事就好,刘都督是难得的大英雄,更是有识之士,皇上定会再重用他的。”
“希望会,哦,对了,容儿,成都王马上就要到邺城了。”
“哦?他要来?”羊献容一惊,印象中,成都王还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呢,这么快就能镇守一方了。
“对,容儿,你在宫中时,与成都王可有交集?”
羊献容摇头,“不曾,之前成都王一直在封地,我与他从未见过。”
“哦,”刘曜也不意外,“既如此,那就先静观其变。”
“好,你万事小心……哎呀,义善尿了!”羊献容哭笑不得,“快给我吧。”
“没事,”刘曜才不在乎呢,“我儿子尿我,我高兴!”
“别说!”羊献容赶紧捂他嘴,“当心让人听见!”
刘曜傻乐。
羊献容忙抱着刘熙进去换衣服,并催着刘曜也赶紧回家一趟。
这才隰城回来,家都不回,就先来这里,若是被胡氏知道,心里总归不舒服。
刘曜随即回了家,与胡氏说了刘渊之事,得知刘家无性命之忧,胡氏也就放下心来。
——
半个多月后,司马颖到了邺城,郡守早已命人准备好府邸,打点好一切,恭迎他入住。
司马颖让人安排好一切,命匈奴五部的人将有关匈奴部的事宜、册子、公文等尽数呈上,好尽快熟悉。
歇息几个时辰后,司马颖忽地派人到刘家去,让刘曜过府说话。
刘曜非常意外他会这么快就要见自己,不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也没什么好怕的,更衣后去了王府。
“草民见过王爷。”
“起来吧,你就是刘曜?”司马颖上下打量他一眼,并无轻视之意,只是神情比较淡漠,想来皇室中人对匈奴人,一向如此吧。
“回王爷,正是。”
“熙祖对本王提起过你,你胆子不小。”司马颖似笑非知地道。
刘曜心中明白,他是指自己曾经向司马衷索要羊献容之事,低头道,“王爷谬赞,草民不敢当。”
“容贵嫔现在如何?熙祖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明知道你对容贵嫔有意,居然还要你照顾她,难得的是皇兄居然没有斩了你,真叫本王开了眼。”司马颖越说越觉得乐呵,竟笑了起来。
这一笑,他原本冷漠的脸就显得颇有生气,更有少年人的率真与爽朗,与方才的他,不可同日而语。
刘曜暗暗好笑,心道你到底是哪一种性情,这还真不好琢磨。“让王爷见笑了,草民虽是胆大包天,可也是真心喜欢容贵嫔,所以……”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司马颖哼一声,“当然这倒也没什么,可你喜欢谁不好,非要喜欢容贵嫔,你不知道皇兄对容贵嫔有多宠爱吗?”
“王爷见笑。”刘曜心道我如何不知,可皇上再宠容儿,也没有我对容儿好,更何况,容儿喜欢的是我。
“罢了,不说这些,”司马颖摆了摆手,“本王今日叫你来,是有正经事,熙祖与本王说过,你有勇有谋,有担当,值得信任,本王虽是同意皇兄安排,镇守邺城,可与贾氏结怨,却也是不争的事实,本王绝容不下贾氏如此猖狂,欲除贾氏,还要匈奴五部支持,你明白本王的意思吗?”
刘曜大为惊喜,原来王爷有此志向,真是太好了!
有贾氏在一天,大晋就别想安宁,他还以为成都王到来之后,定会因为郁郁不得志而自暴自弃呢,原来志比天高啊!
“是,草民明白,草民愿听王爷吩咐,不过,”刘曜话锋一转,“皇上已免了草民伯父的官,草民也不再是将军,恐怕……”
“这个你无须担心,”司马颖摆手,“本王自是知道此事,不过,皇兄也不过是暂时免了刘渊的官,过一阵子,本王会亲自上书皇兄,恢复刘渊官职,到时你们就全力相助本王除掉贾氏,本王会在皇兄面前,为你们请功。”
“草民不敢,草民愿听命于王爷,效绵薄之力。”
“如此甚好,你果然是个识时务的,难怪熙祖会向本王举荐你,别让本王失望。”司马颖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草民定会尽力!”
司马颖即命他将邺城的匈奴分布详细说了,以及邺城其他方面的具体情形,越详细越好。
刘曜在邺城待了这几年,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说起来条理分明,清楚明了,且在有些方面,还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显示出了不凡的记忆力与分析能力。
司马颖听的十分仔细,毫无不耐烦的意思,也越发觉得,刘曜的确是个人才,且颇有大将之风,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两人相谈甚欢,直至天黑,刘曜婉拒了司马颖留他吃饭的邀请,步子轻快地离去。
——
端午节过后,天气越来越热了。
羊献容除了照顾刘熙,平常因为还要继续装疯,自然也不能到处去,也就在宅子里走走,陪着刘熙玩耍,而刘曜又因为要在司马颖手下做事,不能像以前一样,经常过来陪她,时间一长,她难免觉得枯燥乏味,有些厌倦。
这样要装疯的日子,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细小的脚步声响起,霖儿走了过来,“姑娘?”
她还不能确定,羊献容此时是清醒多于疯癫,还是反过来,故不大敢靠近。
羊献容抬眼看她,“何事?”
比较清醒。
霖儿胆子大了点,“回姑娘话,孙将军来了,姑娘要见吗?”
“哦,请进来吧。”羊献容平静地道。
想来外祖父是不放心她,过来看看。
为了表示胡氏的医术很好,羊献容与刘曜商议过后决定,她的病情还是要稍微好一点才行,要不然若还是见了孙伯旗就打,则说明胡氏对她的医治毫无用处,若他再请别的大夫来为她诊治,没准就能露出破绽。
“是。”霖儿转身出去。
不大会儿,孙伯旗进来了,脸色十分难看,“阿容,刘护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