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方才的小宫女吓的失声尖叫。
“住口!”司马衷猛地回头,脸色阴沉的可怕,如鬼似魅,“今晚华兴殿有刺客,菱婕妤被刺客所杀,刺客被就地格杀,明白吗?”
绝不能将菱婕妤与人偷情,以及今晚之事传出去,否则他的威严何在。
众人如何不明白,呼啦啦都跪下来,“奴才(奴婢)遵旨!”
司马衷的目光再转回来,越发骇人,“侍卫何洪与刺客对战,身中数刀,伤重不治而亡。”
柯洪脸如死灰。
皇上再懦弱,到底是一国之君,何况容贵嫔又是他最心爱的女人,犯了他的忌讳,他什么事都做的出。
“是!”
两名侍卫进来,将柯洪拖了出去,接着就响起他的惨叫。
不大会儿,一名侍卫进来禀报,“皇上,柯洪已死。”
“去吧。”司马衷冷漠地摆了摆手。
“遵旨。”
羊献柔吓的哭都哭不出了,“皇……”
司马衷诡异地笑起来,“柔儿,你算计了这一切,是不是很得意?”
“臣妾不敢……”羊献柔浑身发冷,“臣妾没有……”
“你是见不得朕宠爱容儿,所以利用羊献菱与柯洪之事,想要将她二人都除去,你好得朕宠爱,是吗?”司马衷将她的心思,猜的分毫不差。
羊献柔又惊又悔,谁说皇上心思单纯,想不到这些,皇上心里,明明比谁都明白!
“原本朕听了容儿的话,觉得你大度宽容,对容儿也是真心照顾,才会对你多了几分心思,”司马衷掐起她的下巴,眸光中有狠色,“你还不知道吧,前几日容儿与朕说起,你一直很安分,服侍朕也很用心,要朕升你为夫人。”
什么……
羊献柔瞪大眼睛,难以相信,“三妹她……”
“你不配做容儿的姐姐,”司马衷狠狠推开她,拿手帕擦着自己的手,“你这样的女人,才只配让人玩弄践踏,人尽可夫,你甚至比羊献菱,还要该死!”
“皇上……”羊献柔悔的无以复加,“臣妾知错……”
早知如此,她何必听信身边人的话,算计三妹?
她其实早就知道,唯有跟三妹做好姐妹,才有出头之日,毕竟三妹的话对皇上来说,份量有多重,宫中无人不知!
可再说什么都已晚了,她错就是错了,如何再回头?
“朕不会杀你,”司马衷将擦过手的帕子,扔在她脸上,“杀你会脏了朕的手,朕会让人送你到金墉城,那里的侍卫都没有女人,你正好可以满足他们。”
羊献菱如烂泥一样,瘫在了地上……
太医正在此时到来,见状虽是吃惊,也不敢多问,进内室为羊献容治伤。
这一晚,华兴殿里,飘出浓烈的血腥味儿……
第二日一早,羊献菱被刺客所杀,容贵嫔为保护姐姐,身受重伤,羊献柔受惊过度,病重难治,被送到金墉城静养之事,就传遍后宫,引来一片哗然。
众人都在说,是容贵嫔太得宠了,才会替两个姐姐招来灾祸,不然刺客谁都不杀,怎的就偏杀菱婕妤?
不过不管如何,羊氏三姐妹一死一病一重伤,风头瞬间大减,皇宫那些女子都暗暗欢喜,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定要好好把握才行。
几天下来,皇宫议论的,都是此事,杨芷乐于见到羊家的女人倒霉,才不会关心羊献容伤的如何。
“刺客?”贾南风笑的讽刺,“皇上如今这头脑是越来越好了呢,能想到如此说辞,将这桩丑事掩盖下去,好的很,这都是容贵嫔的功劳啊。”
此事内情如何,唯她清楚,不过既然皇上如此处理,她亦不会蠢到去揭破内情,引来皇上怀疑。
反正羊献柔和羊献菱已经废了,只剩一个容贵嫔,好对付。
贾谧面无表情地道,“所以容贵嫔要尽早除去,留之终成祸患。”
“本宫自然知道,容贵嫔对皇上影响太甚,可除之不易,要从长计议,”贾南风看他两眼,“还在想王景凤的事?”
“姑姑别提她了。”贾谧狠狠一掌,拍上桌子,“我真后悔!”
“本宫早提醒过你,王景凤对你无意,是你非要娶她,后悔有何用,”贾南风冷笑,“不若一纸休书休了她,本宫再与你说一门好亲事。”
“不,我不是后悔娶她,是后悔没有早一些得到她!”贾谧咬牙,“她以为毁了容,我就会放过她?做梦,不管她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放过她,我要她到死,也是我的人!”
这是一种执念,说了也没人能明白。
贾南风无奈道,“你呀,也是个死性子!算了,不说这些,本宫不是要你去见安东公,事情如何了?”
“安东公说是要与楚王商议,应该没问题,”贾谧忽地冷笑,“不过安东公提了条件,说是诛灭杨氏后,他要被封为王,且要掌管禁军兵权。”
“好大的口气,”贾南风挑了挑眉,“应了他。”
“姑姑真要应他?”贾谧吃惊,“进封为王,倒是没什么,可这禁军兵权若是给了他……”
“楚王手中亦有兵权,本宫岂会怕了他们?”贾南风却是一点不担心,“本宫能将他们捧上去,自然能让他们摔下来,而且会摔的很惨。你不必担心,答应安东公就是。”
“是。”贾谧有点心不在焉,也不愿多与她争辩。
最近,孟观与李肇两人在贾南风指使下,正四处散布杨骏要谋反、篡夺帝位的流言,一而十,十而百,越传越广,洛阳城里,已无人不知此事,司马衷也已经听到了风声,且不可能坐视不理。
而楚王已得了贾南风的秘信,到时以假借天子之名入朝,共同起事,一切都安排的很周详,必能成事。
杨骏自然也听到了这些流言,还不气到天天大发雷霆?
他是要篡夺帝位没错,可不能在没有成事之前,就人尽皆知,那他还如何起事?
且如今这情形,就算他说自己无篡位之心,皇上想必也是不信的,必然已对他动了杀念,他怎能束手待毙?
刘曜知道杨骏今晚出府,秘密见朝中人,商议大事,便趁着天黑,进了他的书房,寻找证据。
谁料他才进去没多久,书房的门却忽然被推开,“谁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