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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同时喊出对方的名字,也稍显的有些尴尬。暮秋笑了笑说,“你先说。”
“唔,没事,我最近学会了一道新菜,我在想什么时候你去我那里,我烧给你吃。”陆宁成平淡的开口说。
暮秋斜着脑袋想了想说,“好哇?你在哪里学的?”
“电视节目嘛,一个秃头厨师的祖传配方,在节目里透露,我全部记下来了。”陆宁成用手机顶着下颌说,“是一道甜食,我记得你是喜欢吃甜食的,对吧?”
暮秋愣愣的点头,“还好。”
“所以,我很用心的记录。”他随即侧眸说,“你放心,我已经用我自己做过试验者了,绝对无毒。”
这是个有些无聊的笑话,暮秋扯着嘴角笑了笑,这笑容很是有些牵强,似乎只是为了应景而笑。陆宁成却笑的自然的多,他说,“对了,你刚才是想和我说什么?”
“没……没什么。”暮秋有些局促,她自己也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忽然间叫他的名字,亦或者她只是想叫,于是就叫了出来。
陆宁成没有追问,只是把目光又投到了远方。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彼此之间,再没有太多的对话。直到暮秋下一次看时间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暮秋站起身子,拍了拍羽绒服说,“好了,时间到了,你应该准时的出现在校门口了,要是迟到了,那就不好了。”她说着话,要脱掉身上的衣服。
陆宁成按住了她的动作,淡笑着说,“你干嘛要脱下来,一直穿着就是了。我总不能穿着这么臃肿的衣服去见她把,有损我绅士风度。”
“如果你不穿,会冻成僵尸风度的。”暮秋扬着眉毛,很认真在说,绝对不会开玩笑的。
陆宁成却只是笑了笑,依旧执拗的不许暮秋脱掉羽绒服,并且解释说,“我不冷。真的。”
暮秋没有办法,只好任由着他,准备先撤的时候,陆宁成又捉住她的手臂,不由分说的拖着她往校门口走去。
“喂,宁成,我不去。你干嘛拉着我?”暮秋大声嚷嚷着说。
“你是媒人,怎么能够不去?”陆宁成执拗的说,“再说了,我说过要请你吃大餐的,所以,今天晚上的格局,是你我她,三个人。”
“这怎么可以?我才不要做电灯泡呢!”暮秋紧皱着眉头,反驳着。但足球场距离校门口不是很远,她的反驳还没有来得及生效,就已经到达了那里。
而林诺雨,已经站在那里。她穿着长款毛衣,围着厚厚的粉红色围巾,脸颊显得的更加白嫩。
她见到拉着暮秋的陆宁成,脸色明显有些变化,但依旧保持着淡然的笑意。
“嗨,宁成,嗨,学姐。”林诺雨热情的招呼着。
暮秋的脸上有些尴尬,只好硬着头皮打着招呼说,“嗨,诺雨。”
“我们去吃晚餐。”陆宁成很直接的开口,略微带着一些霸道。他的这个样子,和陆竣成还真的有些相似。他说完,转身,叫计程车。
“喂喂,你们去吃好了,我就不打扰了。”暮秋趁机,挣脱了陆宁成的控制,咧着嘴角说。
“不行!你别想逃走。”陆宁成皱着眉头,很执拗的说。
林诺雨的笑容有些将迎来,但是还是和风细雨的说,“是啊,学姐,你就一起去吃嘛,多一个人,反而要热闹不少呢!”
“可是……”暮秋迟疑,不得不找借口说,“可是我还没来得急换衣服呢,我穿着球衣球鞋,总不能这样去餐馆把?”
“有什么不可以!”陆宁成打消暮秋的顾虑,这个时候计程车停在了面前。陆宁成很霸道的把暮秋塞进了后排车座,回头对林诺雨说,“你坐副驾驶座。”然后也钻进了后排座椅。
“喂!”暮秋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怒视着陆宁成说,“你怎么可以,让女孩子坐在副驾驶座!”
这个时候林诺雨已经上车,她回头,笑着对暮秋说,“没关系的学姐,我喜欢坐前面。”
陆宁成耸肩摊手说,“你看,我总是知道别人的喜好。”
暮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闭口不言。心思这样从这个车子上逃走,不做这个耀眼的电灯泡。
西餐馆,高档的一家。
服务生很惊讶的望着穿着臃肿羽绒服,下半身穿着球裤球鞋的暮秋。暮秋在陆宁成的强迫下,硬着头皮走进餐馆。
她躲在靠近窗户的角落的位置,陆宁成坐在她的身边,而林诺雨却坐在两人的对面。
“三位,要点点什么?”服务生拿着菜单递给陆宁成。
陆宁成扭头对暮秋说,“你咬吃什么?”
暮秋瞪了他一眼,对服务生说,“把菜单给这位小姐吧。”又对林诺雨微笑着说,“诺雨,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林诺雨带着笑容说,“我随便都可以的。”
“我来点。”陆宁成厚颜无耻的说,接过菜单,仔细的端详着。暮秋瞪着他,但这家伙完全无视,但等到菜品端上来的时候,暮秋怔住。
这些全部都是她喜欢吃的。
暮秋拧着眉头,望着陆宁成,后者嘴角带上了一丝得意的笑。
“我去下洗手间。”这是暮秋计划好逃走的方案,准备实施。
“洗手间和出口在完全相反的方向,我坐的这个位置,可以直接看到门口,所以,你确定你还要去洗手间吗?”陆宁成很无情的说破暮秋的诡计。
暮秋脸上一阵红,拧着眉头说,“我只是单纯的上个卫生间而已,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陆宁成嘴角浮现出笑意,他起身,让出暮秋。暮秋逃似的冲进卫生间。
“学姐,好奇怪啊。”林诺雨望着暮秋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说到。
陆宁成扬着眉毛,两只手指捏起了高脚杯,品了一口葡萄酒,含着笑意说,“她总是在这样。”
陆宁成的话里带着明显爱惜的语气,让林诺雨的笑容有些尴尬。她调整着微笑,尽量让它看上去是自然的,缓慢的抬起高脚杯,却手上一滑。
“哎呀。”林诺雨叫了一声,一整杯的葡萄酒洒在了她的大衣上。
陆宁成皱眉,抽出纸巾绕过餐桌,帮林诺雨擦拭着被弄脏的大衣。
就在这个时候,林诺雨忽然扬起了脸颊。她的嘴唇亲吻在了陆宁成的脸颊上。陆宁成的动作僵住,抬起眸子有些惊讶的望着林诺雨。
也就是在这个吻发生的同时,暮秋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她抬起眸子就看到这个画面,先是怔住了片刻,继而嘴角上浮现出笑容。她尽管是在笑的,但心里却莫名的有一丝很细微的失落感,她很难解释它的来由,但却是真实存在着的。
她趁着这个机会,偷偷的离开了餐馆。
外面的风很大,但还好的是,陆宁成的羽绒服够暖,暮秋紧裹着羽绒服的时候,才猛然想起来,很应该把这件衣服还给他的。
她回眸望了一眼餐馆,还是放弃了这个年头。两个人现在正在郎情妾意呢,自己贸贸然的进去还衣服,会破坏气氛的。
暮秋没有叫计程车,也没有坐公交。她只是沿着街道漫无目的的走,偶尔会仰起脸颊,望着夜空的星辰。这星辰很美,是很难得才能看到的。
但心里有些失落,总觉得缺少了一些什么。等到她幡然醒悟的时候,才发觉,身边少了陆宁成。
他总是会陪着她一起走,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了。这种忽然而至的空虚,让暮秋的心里有些难过。
但总该祝福他的,不是吗?毕竟林诺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他和她在一起很般配。自己已经有了陆竣成了。
暮秋想起陆竣成,忽然涌现了一股力量。她开始走的很快,但随即想到三年后的约定,喉咙里似乎被什么东西塞住,噎的难受。
她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放缓了脚步。
回到家里,陆竣成还没有回来。暮秋急忙的把羽绒服脱掉,在衣柜里找个隐蔽的角落藏起来。如果被陆竣成看到自己穿着别的男人的衣服,解释起来会很麻烦。
晚上的九点钟,陆竣成回来。他一身酒气,有些跌跌撞撞。
暮秋扶着他在沙发上坐下,跑去给他找醒酒药。陆竣成喝下醒酒药,眸子忽然落在暮秋的脸颊上。他伸手,抚摸着来暮秋的脸颊。
“怎……怎么了?”暮秋有些怔然的发问。
陆竣成只是凝视了片刻,又收敛了目光,有些冰冷的开口说,“没事。对了,虞清宁的事情,你查清楚了没有?”
“哦。”暮秋闪烁其词的说,“那件事情我知道了,清宁给了我解释,我还是选择相信她。”
陆竣成轻蔑的笑了一声说,“你总是这么轻易的相信别人么?”
暮秋怔然,她皱着眉说,“你到底想说什么?是不是你抓住清宁的什么把柄了?”
“那是虞家的事情,我不想参与。”陆竣成转移了话题,有些慵懒的依靠着沙发,他伸手探进怀里,抽出来的时候,指尖已经多出了一根香烟。
暮秋伸手拦住,皱眉说,“喝完酒不准抽烟。”
陆竣成迟疑了片刻,将烟抛进垃圾桶里。暮秋抿着唇,迟疑了很久才说,“竣成,我参加的足球赛就要开始了,到时候你会去现场吗?”
陆竣成抿着嘴唇,轻笑着说,“除非是决赛。别指望我会去看一场淘汰赛。”他说完的时候,醒酒药已经发挥了作用,他起身不再摇晃,转身走近了浴室。
暮秋嘴角勾勒出笑容,大声的冲着浴室的方向喊,“如果我真的进了决赛,你一定要去现场!我们一言为定!”
“我不觉得有这种可能,我见识过你的运动细胞。”浴室里传来陆竣成有些慵懒的嗓音,带着几分的不屑。
切,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完全就不了解我的实力!到时候一定要让你大跌眼镜!暮秋窃喜的想着,脑补着自己捧回金牌时候,陆竣成脸上的表情。
……
球赛转眼便至。
参加球赛的学校很多,分出不同的赛区,暮秋第一场对战的是本市的另一个大学。比赛的时间是在周日的上午。
这天的天气很晴,是天公作美。天空里不见半点乌云,阳光直射下来,甚至有些刺眼。
暮秋穿了球服,站在赛场上,心不禁噗通噗通的乱跳。对面中锋是个女汉子,但好像有一些拉拉的倾向,不断的给暮秋抛媚眼。
暮秋屏住呼吸,准备等待裁判的哨声。
“暮秋!加油!暮秋!加油!”看台上传出撕心裂肺的呐喊助威声,木屋回眸去看,看到横幅,上面写着虞暮秋加油五个大字。
陆宁成在头上捆了布条,手里拿着扩音小喇叭,一只脚踏在看台的座位上,扯着嗓子鬼叫着。而在他的身边,早已经架好了专业的照相机,陆宁成承诺暮秋,要把她嘴英姿飒爽的画面记录下来。
再旁边坐着的是林诺雨,一副不想认识陆宁成的模样。
“喂,你这个朋友,也太夸张了吧?”叶朔在暮秋耳边小声的说,暮秋不禁莞尔。
几名保安冲上看台,强迫陆宁成坐下来,他才安静了许多,但叫喊声,依旧是全场最响亮的。
一声哨响之后,比赛正式开始了。半个月来的突击训练,让暮秋的体力有很大程度的提升。可以跟着球跑不至于太气喘。
叶朔的球技很厉害,上半场的,叶朔自己进了两个球。比分是2比0。下半场,暮秋带球冲进禁区,被那个有点拉拉倾向的女汉子把球劫走,但半路又被叶朔劫胡来,长传给暮秋。
球滚到暮秋脚下,暮秋咬牙闭眼,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右脚上,全力踢出去。
“哇!暮秋你太棒了!”看台上传来陆宁成的喊声,继而是一片的欢呼声。
暮秋怔然了许久,嘴角才带上了弧度。耳边的欢呼声清晰起来。叶朔跑到她的身边,和她击掌。同时,他忽然紧紧的抱住了她。
暮秋被揽进他的怀里,不禁的有些怔然。
但这应该是获胜的庆祝方式,而不应该被认定为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