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左愈略显紧张的脸色,忽然有些好笑,戏谑地反问道:
“我不该去见她吗?”
闻言,左愈愣了一下,然后,他皱着眉头双手抱胸道:
“你当然可以见他,我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好怕的。只是,我担心那个女人胡说八道让你寒了心。你如果真的在意她说的话,对我们来说,才是得不偿失。”
我对他摆了摆手,轻声道:
“左愈先生,自从我失去记忆后,我们是刚见面没多久。我不知道我该不该信任你的话,但即使如此,你在我心里的形象也远比那个姓上官的女人要好得多。所以,我愿意相信你。更何况,你说你是惟墨和艾凡的父亲。”
就冲着左愈说他是惟墨和艾凡的亲生父亲,而这两个万里挑一的可爱萌宝又都愿意喊我妈咪这一件事上,我就愿意留在左愈身边。
“好,我不会辜负你。”
下一刻,左愈收起一脸的犹疑,沉声道:
“我会给你和孩子最好的未来。至于你忘掉的,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再想起来。”
三天后。
“上官小姐,你确定要这么做?”
上官家族的老管家跟在上官言衍的身后,看着布置的十分华丽的礼堂,不断地抹着汗水,汗颜道:
“可是,如果左先生根本就没有同意和你举办订婚宴的事,你这么做,岂不是打自己的脸吗?小姐,我劝你三思啊。”
上官言衍眉毛一皱,目光变得无比凛冽。她没有回应管家的话,而是指着正在布置礼堂的工人,苛刻道:
“你们干的这是什么活?那里还没有做好!如果你们不按我的要求行动,完工之后,哪怕只和我的预想有一点偏差,我都会让你们这些懒货付出代价。”
那些工人一听都愁眉苦脸,在上官言衍歇斯底里般的叫骂下,将已经布置完的地方又布置了一遍。即使如此,上官言衍还不满意,仍旧嫌他们笨手笨脚,做得不够尽善尽美。
就这么拖沓了一个多小时,跟在上官言衍身后的管家终于看不下去了,他沉声对工人们道:
“辛苦各位了,你们先下去吧。”
闻言,工人们有些怯怯地看了上官言衍一眼,然后又不管不顾地一窝蜂散开。天知道,他们已经在这里工作很久了,如果不是这位大小姐鸡蛋里挑骨头,硬说他们做得不够好,早就到他们的下班时间了。
“你为什么要让他们离开?!我的礼堂还没有布置好!”
等到工人都散开后,上官言衍转过身,对着老管家愤怒地发脾气,将手里的装饰品都摔到地上,恶狠狠道:
“我付了钱,凭什么不能要求他们做到尽善尽美?!这可是我和左愈举行订婚晚宴的地方啊!你到底明不明白,这里对我意味着什么?这是我一生的寄托!”
闻言,老管家有些同情地看着上官言衍,心里想,他的小姐已经离疯狂不远了。不然,她怎么会像泼妇一样对自己叫嚣着,谈论一场根本就没有被确定的订婚宴?
别人都不想惹火了上官老爷最钟爱的孙女,但他不一样,他从小看着上官言衍长大,将她当做自己的小女儿来看。上官言衍痛苦,他也就痛苦;上官言衍要做注定失败的事,他也就会跟着提心吊胆。
外人不会说的话,注定要由他来体型,哪怕他会得到的也只是言衍小姐的一顿臭骂。
“言衍小姐,我让那些工人停下,是因为你再做下去,这次的订婚宴也不可能尽善尽美了。您还不想承认吗,这场订婚宴如果会出问题,问题也不会出在那些工人身上。”
老管家的额头上直冒冷汗,上官言衍的神情越来越接近于失控的边缘,而他仍然在尽全力的试图对上官言衍讲道理,劝阻他心爱的小姐不要落入众人嘲讽的境地。
“您不能回避最重要的这件事,那就是左愈先生根本就没有同意跟您订婚。事实上,他连离婚都没有离,根本就不可能和除他妻子以外的任何女人订婚——”
说着,老管家快要老泪纵横,他不明白,一个左愈怎么就逼得整个上官家族都视为掌上明珠的上官言衍如此疯狂,连大家小姐的自尊都抛了,就是非要嫁给身为有妇之夫的左愈。
明明怎样条件优越的青年才俊对上官言衍来说都是手到擒来。
如果他坐视上官言衍将礼堂布置到极致,然后发疯般邀请宾客来参加所谓的没有新郎的订婚宴,他才是无颜面对上官家族对他的恩荣。
“够了!别说了!”
听到这里,上官言衍开始毫无尊严地尖叫,她像泼妇一样挥舞着手臂,大喊大叫道:
“左愈之前明明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谁能想到,温潇那个该死的女人会在最后关头,被他找到!还有那个兰登,如果不是他没有将温潇看住,又怎么会有今天的局面!”
说着说着,上官言衍飚出了眼泪,她缓缓地蹲下,双手抱头,极度痛苦道:
“如果不是温潇回来,左愈迟早有一天会忘了她。到时候,我和他的订婚宴,早晚有一天会举行。可偏偏,上天不长眼,就让那个姓温的女人平安无事地回到了他身边——”
说到这里,上官言衍的牙齿咯咯作响,神情变得阴冷至极。她就是电视剧中骇人的反派*女一样,让从小看着她长大的管家都吓得后退了一步。
“言衍小姐,可是您这么做,只会用一场订婚宴,让您自己和上官家族变成众人的笑柄。”
沉思片刻,为上官家族工作了一辈子的老管家还是直言道:
“左愈是不会赴约的,到时候,您演一场独角戏,怎么订婚?”
上官言衍歇斯底里地砸了很多东西,呐喊道:
“可是,我早就对媒体放出消息,要向左愈逼宫了!谁能想到,温潇居然全收全家地回到了他身边?当初左愈去找她的那一晚,你就不该劝我不要她的命。那时候直接趁着夜黑做掉她,哪还有今天的祸患?”
老管家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满心疼爱的小姐会因为左愈那个男人,就疯狂至此,连杀人灭口的事都挂到了嘴边。沉默片刻后,他轻声道:
“言衍小姐,你可以用别的理由将左先生骗来订婚宴上,然后,你再把消息放出来,让温潇知难而退。她那种女人,从小就在家人的蔑视下长大,最是自卑可怜,只要一点点的刺激,就能让她像过街老鼠一样抱头鼠窜。
对左愈的战役,要从温潇本人下手。如果能让那个女人萌生退意,我们就事半功倍——”
星期日,上官言衍穿着美美的迪奥白裙,回了一趟上官家族的宅邸。
“言衍,你要我说几遍,左愈是有妇之夫,再怎么说,我们也不该插手别人的婚姻之事。”
站在上官言衍面前的男人温文尔雅,他有些难堪地摇头道: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
然而,上官言衍却没听他把话说完,反而一手搂住男人的胳膊,撒娇般摇晃道:
“二哥,我知道你最好了,你就帮我这一次吧。这回,我邀请左愈来,可不是为了感情的事。我只是想让那个男人帮我新拍的电影造势。我知道你和左愈的私交还不错啦,你只要让他出现在宴会上,就没别的事了。”
闻言,英俊潇洒的年轻男人狐疑道:
“你说真的?不骗我?”
上官言衍狡黠地吐了一下舌头,然后用认真的表情向男人承诺:
“我用上官家的名声宣誓,我不做别的,好了吧?二哥,你快答应我吧。你妹妹我闯荡娱乐圈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混出了点名堂,你就忍心让我的电影扑街?”
上官言明经受不住地叹了口气,轻声道:
“好,言衍,我就看在兄妹情分上,帮你这一回。但你要答应我,不能胡作非为。”
在言明看不到的地方,言衍窃喜地轻笑,然后她娇声道:
“二哥,妹妹答应你。”
上官言明是家族里的嫡系二公子,他并没有和大哥一样经商,而是在大学毕业后毅然决然地投身了医学界。如今,他已是国际上知名的青年医生,因他在心脏科取得过惊人的成就,就连当年左老先生病情告危时,左愈都请他来过沪城,为左老先生提出过诊断意见。
也因此,上官言明和左愈有了不错的交情,左愈很感谢他为自己祖父的病情做出过贡献,对他十分客气。这一次,上官言明以自身的名义出面邀请左愈去参加私人晚宴,左愈考虑片刻,也就答应了。
“这位是——”
看到温潇的那瞬间,上官言明有些愣怔。他没想到,左愈那位在传闻里简直是三头六臂的夫人竟是这样一个清秀美丽的女子。
这也不能怪他听信传闻,对温潇存有偏见,只是自家小妹在他耳边吹嘘了太多有关温潇的不良消息,导致他以为温潇是怎样一个不择手段,心计颇深的恶女。
但现在亲眼一见,他才觉得自己的妹妹真的是走火入魔了,才会对这么美好的女人说出那么不客观的评价。
“她就是我夫人,温潇。”
左愈大方地向上官言明介绍道。
“您很有福气,左夫人和您站在一起十分般配。”
礼貌地一笑,言明温声道。
虽然上官言衍说动了已经退居幕后的爷爷都去为她和左愈的亲事说媒,但言明是一直都不同意这门婚事的。尽管言衍和左愈门当户对,又是郎才女貌,可单单只是左愈有妻子的这一件事,就足以打消他的考虑。
古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姻。
他不想做这个恶人,也不想让自己的妹妹成为被人诟病的小/三。
可他这么想,上官言衍却偏偏要铤而走险。
“都准备好了吗?”
宴会现场,上官言衍冷着脸对潜伏在暗处的几个人道:
“到时候,等左愈被我迷晕后,你们就尽情地拍我们亲密的照片。我无所谓,你们不用顾及我,只要拍清楚他和我缠/绵时,我们两个人的脸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