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冷笑,击掌。
屋内又来一人。
此人还是携着个人来的,落在谢惊澜身边,把腋下裹着的被褥重重往楚曦月的方向一丢。
被褥散开,里头是个男子。
那人穿着太监服,似乎是被打晕了,但晕得不透彻,脸上泛着诡异的潮红,而落在地上的身子还在本能的扭动着,须臾,发出一声轻吟。
楚曦月的脸霎时白了。
她也是经了事的女子,自知晓这人的反应代表着什么,忍着恶心,目光往太监服男子身下一瞥……
顿时,煞白了脸,只不过先前她的脸被打到红肿,倒是不太看得出来,只那双肿起后眯着的眼,尽是惊慌。
仙女?
卸下那层华美却批满了虱子的外衣后,她亦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女子,也会害怕,会恐慌。
就同普天之下无数的女子一样。
“不!谢惊澜,你不能这样对我!!我错了,我现在就向你,像你父母道歉——”
然而,谢惊澜根本不听她的求饶说完,径自走了出去。
原先随他来的那个侍卫也一道离开,顿时屋内,只留下了最后来的那位和穿太监服的不正常男子。
那人弯腰,在太监服男子身上点了几下,又强行喂他吞下一颗药,渐渐的,男子长满脓包的丑脸愈发潮红,渐渐有苏醒的痕迹。
楚曦月正是在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拼着最后那点力道试图逃走,可人都没有站起来呢,就被对方打落,整个人落在地上。
下一秒,那人将流脓那位丑陋又恶心的男子丢到了他的身上,一双眼眸黑浓堪比谢惊澜,更多三分阴翳气,他邪毒的一笑。
“娘娘,可别急着走啊。”
“啊啊啊啊——你走开,你快点把他拿开!”
楚曦月当即要反抗,可太监服男子已然醒来,一个男子凭本能时行事的力道又怎是一个女子可以匹敌的?
何况对方还吃了……,而她则受了伤。
这人是承恩侯府的暗卫,跟方才同谢惊澜一道出去的那位明面上的护卫不同,他不忠于军队,亦不忠于大晋,一直以来,只忠于谢家人。
这也是承恩侯府世世代代祖辈留下的,最后一道保命符。
是以,他平日里隐在暗处,做得都是最脏最累的活,手段自是阴毒狠辣,现在正哈哈笑着,攻心为上。
“娘娘不是很想要男人吗?”
“我们侯爷如今有夫人了,他可是洁身自好的好男人,恐满足不了娘娘这般贱X,这便给你换一个。”
一边说,他一边将男子的头颅狠狠朝楚曦月的脸压下,恶声道:
“娘娘,好好享受吧。”
“也好叫那狗皇帝看看,自己是何等的无能!”
太监服男子已彻底苏醒,嗅到女人的香,一切仅凭本能行事,脸上的脓包破裂,那浓稠恶心的汁水流到了楚曦月唇边,还被她吃进去一些。
方才在同谢惊澜时还能保持着几分理智的楚曦月,一直骄傲的、聪颖的、清冷如仙子的楚曦月,在这一刻,终于是彻底崩溃了。
“滚开滚开!你滚开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响彻整座落霞殿。
却是无人营救。
皆因为了今日成事,她将自己宫殿的人全部派遣了出去,而皇帝派来的暗卫被谢惊澜解决了。
害人终害己。
呵。
自作自受罢了。
-
一踏出那间宫殿,谢惊澜亦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只那张脸仍是冷肃的,眸中的深浓得化不开。
跟随他的护卫,已经褪去跟谢惊澜一样的衣衫,换回了最初的打扮,此刻老实跟在谢惊澜后头。
见此场景,也知晓楚曦月方才那番自爆,侯爷听了,并不是看起来那般无动于衷。
但他嘴笨,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又或者侯爷本身亦不需要他们的安慰。
一主一仆,便这样一直走。
落霞殿极偏,距拜宴的花园甚远,一路谢惊澜走过的地方,都化作了嚎哭的炼狱深渊。
忽而,前方动作一滞。
属下下意识的望过去,就见不远处树荫灯笼下,站着一名红衣美人。
夜色及烛火将其勾得朦朦胧胧的,只余下漏出的乌丝在夜风里被拂开,带着三两分旖旎的缠。
恍若人从画中来。
——夫人,你可算来了!
——快哄哄侯爷吧!他可顶不住了!!
“属下先行告退。”那人亦是有眼色极了,话音才落,人已经先不见了。
谢惊澜亦不遮掩,本能的走了过去。
不得不承认,在见到她的刹那,仿佛在幽幽深暗不见底的心上点起了一盏灯,从此那些阴祟、暴戾、嗜血、幽冷……都被快速的驱散走,那灯挂在他心头前方三寸之处,徐徐燃起了一丝暖。
这对常年处于幽暗环境的人而言,近乎是虚妄的,可偏偏谢惊澜又彻底不舍得放手。
他只想将那捧火搂入怀里,紧紧贴在心头,哪怕会灼伤灼穿自己,哪怕面临的是万劫不复的焚灭,他亦心甘情愿。
——如果可以,请让他在最后这点温暖里死去吧……
这边想着,他也是这般做的,靠近便从身后抱住了楚妩,双臂紧紧的环在她的绿腰上,几乎要化作一片铜墙铁壁,就此将她画地为牢。
只属于他的温暖,他的阿妩。
“你怎在此处?”
谢惊澜问。
他的嗓音是低沉的,带着几分黯极的哑,亦有几分期待的颤抖,仿佛身处绝境中的人要攀住最后的那根树枝。
对方扯一下,他便可以上岸;若是放手,则万劫不复。
“酒宴上实在无趣,闷得很,便寻了个由头……”随便出来逛逛。
楚妩的话尚未说话,又听见谢惊澜低低的笑。
此刻他正贴在她耳边,几乎是亲密不见的,呼出的热气悉数喷洒在楚妩的脖颈上,带起一阵炙热的潮,亦是极致蛊惑。
“是来寻我的吗?”
边说,那艳泽的唇一点点往上,如覆盆之蛇般已攀附到了楚妩耳边,亲昵蹭着那一点点耳珠。
耳珠白皙圆润,可爱至极,似成了蛇眼底最美味的覆盆子。
下一瞬。
贪婪的蛇果真一口吊住,含在唇间,用舌尖轻舔伺弄,他笑得又低又柔,自胸腔震荡,又透着三分诡,仿佛蛇见到猎物时吐信子发出的嘶嘶声。
“阿妩好乖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