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姣愣了一笑然后抬起头,有些紧张地说,“没,没有。”
说完,她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左惟爱。年幼的孩子总是会在紧张的时候看自己熟悉的人,这是本能的寻求保护的措施。左惟爱接手到她求救般的信号,笑着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领着她坐到沙发上说:
“你不用怕爸爸,他看着吓人但性格很好的。”
闻言,姣姣红着小脸点了点头,又怯怯地望着左愈。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让左愈看出来了,她是真的在努力做心理建设,告诉自己不要害怕面前这个可怕的叔叔。
左愈忍不住笑了一下,又有些郁闷道:
“我看上去真的很可怕?”
左惟爱双手抱胸道,“爸,其实我一直不好意思说你,但你看上去真的可吓人了。我要不是你儿子的话,我肯定连你的边都不敢沾。哎,也就妈妈才会觉得你温柔吧。”
左愈原本还挺在意他前半句的话,听到后半句立刻把那些都忘了,挑起眉道,“你妈和你说过,她觉得我很温柔?”
左惟爱看着他那美滋滋的模样,在心里疯狂吐槽他没出息,这根本就不是重点吧?搞什么嘛。
温潇在这时刚好和女佣一起端着汤碗回来,看到姣姣站在那里,赶忙把盛汤的碗放在桌子上,蹲下身道,“看我这记性,刚才一忙就把你忘了。姣姣,今天你就不回医院了在家里住一晚,好不好?”
姣姣双手绞着衣服,点头说:
“好,我都听阿姨的。”
温潇笑了一下,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宝贝真乖。”
姣姣的脸又红了,她觉得温潇阿姨的手特别温暖,每回当她被这温暖又柔和的指间触碰,她的紧张仿佛都会消失不见。温潇阿姨让她感到眷恋。
“喝一碗。”
有了姣姣,温潇也顾不上左愈和左惟爱了,赶紧先给她盛了一碗煲好的汤,然后递给她道,“这个汤是可以补身体的,姣姣要乖,把汤都喝掉哦。”
一旁,父子俩面面相觑。
左惟爱还好,但左愈却仿佛有些吃味了。他就看着温潇,等着她也给自己盛一碗。
可温潇却没察觉到他的目光,只是笑着看姣姣一口一口喝汤。
还是左惟爱看不下去,给左愈盛了一碗,好笑道,“爸,喝吧。”
左愈从他手里接过汤还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左惟爱憋着笑,埋头喝汤。
他的父亲大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连小女孩的醋都吃。
另一边。
一辆黑色的悍马停在收费站外。
“前面忽然有人检查。”
出去查看情况的保镖坐回来,对后座上闭目合眼的人道,“常爷,我们要不掉头吧?”
“掉头?掉到哪去?”
常爷睁开一双冷漠的眼,嘴角勾了勾说,“左愈早就听到风声了,警局那边也早就戒严。现在所有出沪城的道路,肯定都有专人等在那里排查。他们要找的人就是我。”
闻言,保镖顿了一下,咬咬牙道:
“常爷,就算他们要找的人是您,可您的身份一直都是保密的,就算您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走过去,只要证件不被看出差错,您一样能出去。”
常爷却是缓缓一笑。
他笑得好像很是轻松,却给人一种不好的感觉。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不,他们应该已经知道我的长相和身份了。而一旦知道我的身份,再顺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还有什么是他们查不到的?这时候我已经走不掉了。”
常爷的语速很慢,他说起话来有一种特别的心不在焉的腔调,就好像他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
那名保镖被他说得一怔一怔,后来索性转过头去,也不再吭声。
“回去吧。”
半晌,常爷低声说。
司机顿了顿问,“您是说回哪去?”
“市中心。”
常爷毫不犹豫道。
回市中心?
车上的其他人都对视一眼,不能理解常爷的安排。他们正是从市中心开到这里的,现在又回去做什么?再说,常爷不是已经让留在市区的人动手了吗?
这时候要是再不跑,等到事情发生后警方查得更严了,那就彻底走不出去了。
“常爷,要不我们再试试别的路线——”
想到这里,司机大着胆子道。
还没等他说完,他脑后就什么东西抵上。感觉到冰冷的东西是什么,他后脖颈都发凉。
“别废话,我让你去哪里你就去哪里。”
常爷的音线是有些阴柔的,可此刻却显得特别的冷厉。那司机被他吓住,咽了下唾沫就启动了汽车。
常爷缓缓收回手里的枪,又环视了一遍周围,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觉得我是穷途末路了。这个想法倒是没错,但我敢保证,就算我要死,也有能力拉着你们一起死。我在别的地方可都还留了人手,要是你们敢不听我的话,或是把我怎么样,你们的家人就别想活了。”
他话音落下,车上鸦雀无声,只有他自己轻轻笑了一会儿,接着道:
“但如果你们愿意配合我走完我这最后一程,我答应你们的报酬就会悉数到你们的账户上,而你们也有命去花这些钱。我有办法不让你们跟我一起死,不要逼我拉着你们同归于尽,懂吗?”
沪城市区。
宋特助站在街道上,调整着佩戴的蓝牙耳机,低声道,“现在可以确定,总部大楼里没有一个员工在场,人已经都离开。”
“警方那边呢?”
坐在家里的左愈平静地问。
“现在还没有消息。但根据我们提供的线索,他们已经包围了常爷手下的那些窝点。”
说到这里,宋特助的目光一沉。
这个常爷可真是狡兔三窟。他大概是知道总有一天会被查上门来,所以才把手下都分散开来藏在不同的地方,这样即使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也不会被一锅端了。
如果不是他们提前查到了所有据点,会有多少漏网之鱼可想而知,也根本不能最有效地破坏常爷的布局。
“闹出这么大动静,他到底想做什么——”
宋特助沉声道。
左愈笑了一下说,“永远都不要去揣测疯子的想法。既然他出招,那我们拆招就是了。只有一点可以确定,他想就这么整垮左氏,纯属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