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季菲无奈地失笑道:“其实你们要是不相信我的话,可以找几个人做一些试验,到时候你们就会发现人类的面部表情是很奇怪的,当他们惊讶、高兴、不安或者不屑时,表情竟然是出乎意外的相似。这也就是为什么有些夫妻相处久了,看起来有夫妻相的原因。”
两人闻言,犹如醍醐灌顶般,心头被狠狠的震到。
不过可不可信,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阙修尧道:“你说的这些,我自会找个机会证实一下,那么除此之外,你还有没有其他要补充的?”
“还有一点,就是我觉得杀死世子的那三个手下,除了凶手有可能是个武功高强的高人之外,这个人有可能还是阿二他们认识的。”苏季菲突然语出惊人道。
阎华眸子一转,脑子转变很快:“你的意思是,熟人做案?”
“我确实是这样想的,只不过……就不知道推敲得对不对。”苏季菲点头,只不过第一次查案,零经验让她明显信心不足。
“有可能。”阙修尧倒是认同她的话。“从一开始,我们就怀疑凶手就是驿馆里的人,从这一点来讲理论上是一样的。”
“那倒是。”阎华沉吟了下,忽地回头望向苏季菲。“不过这点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哦,我昨晚去了趟义庄,发现他们一字躺开时,脖子的伤口看起来比较连贯,就好像是被人一剑连续贯穿了一样。后来我找蓝景做了个试验,发现人对自己身边亲近的人是没有防备的。因此我就在想,杀死他们的人应该是他们所认识的人,而且还是很熟悉的那一种,所以他们被杀时才会没有防备。这点从他们身上只有一道致使伤,却没有别的伤口推敲出来的。”苏季菲一口气说完昨晚的发现。
她却不知道,当她提起“义庄”时,阙修尧眸底的情绪微微变了下。
而阎华在听完她的话后,却整个激动地站起来:“什么,你昨晚到义庄去了?”他回头看向阙修尧,眼底带着指责。“你别告诉我,这事你也知道?”
阙修尧刚想说话,就听苏季菲道:“没有,我只是突然决定去的。他不知道这事。”
说完,她看都不敢看阙修尧一眼,略心虚。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阙修尧一定知道自己去义庄的真正目的……
“你当那里是观光旅游的地方啊,你突然想去就去。”阎华越想越气,鼻子都快要喷烟了。“一会我就把那两个混帐小子换掉,让他们盯个人都盯不好,居然三番四次让人从眼皮底下溜掉,简直就是丢我们廷尉府的脸!”
苏季菲闻言,居然有那么一点骄傲。
阙修尧更是不厚道地笑了:“确实是该换了,连个小女子都看不住,白吃饭了。”
“哼!”阎华从鼻孔重重哼地一声,瞪着阙修尧含沙射影道:“这还不是因为有人在背后给她撑腰。”
阙修尧从善如流:“有吗?”
“你说呢?”阎华咬牙切齿。
阙修尧很认真地想了一下:“没有,你是不是记错了?”
阎华瞠目。
这碎了一地的节操啊……
苏季菲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幸好关键时刻还知道忍住。
阙修尧道:“如果是熟人办案,那就好办多了,我建议先从他们的自己人下手。死去的这三个人当中,要属英恪的近身侍卫阿二的武功最好,那么现在我们要找的这个人必须符合两个条件:第一,他的武功必须在阿二之上;第二,以他们的熟悉程度是阿二所没有防备的。现在你们觉得谁最有可能?”
苏季菲和阎华下意识互看了对方一眼。
阎华有绅士风度:“你先来。”
苏季菲也不推辞,想了一下,才开口道:“武功的话,我觉得安狄将军和阿大他们几个都有可能。不过……”
她欲言又止。
阙修尧宇眉一挑,神情有点倨傲:“不过,你觉得宁珂同样也有可能?”
苏季菲惊讶他一眼就能看穿自己:“是。……他们虽然是英恪近身侍卫,但是宁珂也是他们的主子,如果宁珂趁他们不注意而痛下杀手,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就是不知道这个宁珂的身手怎么样,会不会武功。”
“按道理来讲,她应该会武功。东盛国那边的风俗习惯跟我们不同,我们北阙是女子忌武,可是他们那的女子不止能歌善舞,这身手方面也是相当的灵活。而宁珂又是瑞王的女儿,瑞王虽说是一名王爷,但是年轻时在战场上也是一名赫赫有名的将军,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这样的一位父亲,当女儿的不可能一点武功都不懂才对。”阙修尧声音清冷地分析。
“也是。”苏季菲觉得阙修尧说得很有道理。
不过下刻,她好像想到什么,顿时瞠目道:“但是这样的话,这次他们东盛国来的使节们,不都有嫌疑了?”
苏季菲瞬间郁卒了,这不等于她分析了半天却跟白说了一样,牌面又得重新洗一次了。
看着她整个人忽然都蔫了,阙修尧清浅地笑道:“至少我们范围缩小了许多不是,之前我们怀疑的是整个驿馆里的人,但是现在却只有东盛国那些人。”
“说的也是。”被安慰到的苏季菲,一下子又重新燃起了激情。
她转头看向阎华,客气道:“那阎大……大哥,你是怎么想的?”
刚才阙修尧是有说让她直接叫名的,但是苏季菲没怎么好意思。
谁知道,她此话一出……
阙修尧的眉头狠狠抽了一下。
阎华微愣,然后心情一阵云轻气爽了起来:“哈哈,你们都把我要说的话全部都说完了,我完全同意你们的观点,也没有什么要补充的。”顿了下,他不忘又补了句。“你们继续。”
笑容简直能灿烂死人。
阙修尧的嘴隐蔽性一抽,一记眼刀子冷冷射了过去。
阎华感觉背脊一凉,马上敛起笑容,清了下嗓子道:“其实我有个问题,如果刚才我们的推敲都是正确的,杀死世子手下的三个人,是熟人作案,趁对方不备一次性解决,那杀死世子的时候又是怎么解释?别忘了,世子身上明显有多处的挣扎过的痕迹,而致命伤更是多达两处。如果当时他们三人在,见主子有难?能不出手相助?这样的话,这个熟人作案,趁人不备的推论就不成立。”声音一顿,他犀利的语气,瞬间话锋一转。“当然,也不排除凶手先动手杀了他们三个人,然后再杀世子,这样的话我们之前的分析也能解释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