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太后咬牙冷笑,“哀家自然容不得她!要正度立宛蕙为皇后,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到时候……容贵嫔却是留不得了,去叫程据来见哀家。”
“是。”杨姑姑自去叫人不提。
杨太后恨恨冷笑,正度翅膀硬了,想一脚踢开她了,做梦!
敢忤逆她,就别想再坐在那张龙椅上,大晋的天下,为何不能由杨家来掌控!
司马衷到了常宁殿时,仍旧一脸愤怒。
他委实没有想到,到了如今这地步,母后居然还要他立杨宛蕙为皇后,当他是什么,想怎样羞辱就怎样羞辱?
“皇上……”羊献容才醒过来,虚弱地仿佛随时又要晕去,“皇上脸色怎么这样……难看?”
“朕没事,”司马衷握住她手,贴在自己脸上,“朕是心疼你,容儿,熙昭去了,朕知道你难受,可你千万要快快好起来,朕不希望你有事……咱们还会有孩子的……”
“皇上……”羊献容珠泪滚滚,泣不成声,“臣妾无能,没能看好熙昭,臣妾愿求一死……”
“容儿,你胡说什么!”司马衷心痛地无以复加,“你死了,朕怎么办?你放心,朕会替熙昭报仇的,朕一定要杀了杨宛蕙!”
羊献容精神一振,“皇上此话当真吗?”
“当然!”司马衷咬紧了牙,“朕不会忘记,是杨宛蕙害了熙昭!容儿,你知不知道,方才朕去见母后,她居然还要朕立杨宛蕙为皇后,朕怎么可能答应!”
羊献容的眸光又黯淡下去。
杨太后既如此说,自有倚仗,莫忘了朝政大权都在杨家人手中,皇上下的诏令,哪一个不得需要杨太后点头同意,她要逼着皇上下诏,立杨宛蕙为皇后,并非难事。
若杨宛蕙真的成了皇后,自己要杀她为熙昭报仇,就难如登天。
看来,杨家真是不得不除了啊……
“容儿,你放心,朕绝对不会立杨宛蕙为皇后,朕要立,就立你!”司马衷信誓旦旦道。
羊献容一惊,忙道,“皇上,这万万不可!”
“怎么,你不愿意?”司马衷大为失望,还以为容儿会十分欢喜,对他感激万分呢。
当然,他不需要容儿的感激,只希望容儿能看到他对她的好,不要想着离开她罢了。
“不是臣妾不愿意,是臣妾没有这个资格!”羊献容苦笑,“臣妾自知不配母仪天下,还请皇上不要立臣妾为皇后。”
“你怎不配?你不是比贾南风、杨宛蕙更有资格?”司马衷哼一声,“朕知道你是担心母后反对,不过这次朕说什么也不会向母后妥协,你才是朕的皇后!”
羊献容暗暗着急,她可满心等着除掉杨家后,与刘曜重续前缘呢,若她成了皇后,到时如何脱身?
再者,杨太后是不会同意的,即使皇上力排众议,硬立她为后,也只是将她推入更加危险的境地,杨太后会让她安然活着吗?
明显不会。
“可是皇上……皇上如此厚爱臣妾,臣妾不知如何报答才好。”羊献容心念动了动,情知劝他无益,不若等他自己知道杨太后会如何阻止此事,再与他说不迟。
司马衷笑道,“又说傻话了!朕待你好,是朕自己愿意的,哪就要你报答了?你如今莫要多想,养好身体,朕定要封你为皇后,咱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知道吗?”
羊献容默默点头,心中却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怀上皇上的孩子,否则日后她走也走不安心。
——
“母亲,我不嫁!”王景凤已哭了一个早晨。
自打贾谧上门送聘礼,引来左邻右舍争相看热闹,她就在自己房里哭,悲痛欲绝。
想想嫁给贾谧后,将要面对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还要为他生儿育女,她就觉得了无生趣。
王夫人甚是无奈,“景凤,我知道你不喜欢贾公子,可这门亲事是老爷与贾夫人定下的,我实在是没法子呀!”
“母亲,我真的不想嫁给贾公子,他、他不是个好人!”王景凤气恨地道。
“景凤,你这话我就不懂了,我瞧着贾公子不坏呀,”王夫人不解地道,“他每次上门,都是儒雅有礼,你到底不喜欢他什么?”
王景凤又羞又气,“哎呀,母亲,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贾公子他根本……他对太子殿下不敬,这是大逆不道!”
“噤声!”王夫人吓了一跳,“景凤,这朝中的事,怎由得咱们私下里说?贾公子与太子殿下之间的事,咱们不可多嘴呀!”
王景凤喉咙哽了哽,仍是抽泣道,“我并非要置喙朝政,是与贾公子的亲事,我实在是不愿意,还望母亲帮我想想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啊!”王夫人叹息,“景凤,若时老爷提前问了你,你不同意也倒罢了,可如今贾公子都上门下聘来了,你要我怎么办?”
“可是我……我有喜欢的人……”许是感到了绝望,王景凤这话说的,颇为悲壮。
王夫人奇道,“景凤,你说这话是当真吗?我还当你是在寻借口呢。你喜欢的是谁?”
“是……”王景凤低头,现在说,还有用吗?
王惠凤一把推开门进来,“哎呀姐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藏着掖着?母亲,实话与你说了吧,姐姐喜欢的人,是太子!”
“啊?!”王夫人大惊失色,“太、太子?这、这怎么可能呢?景凤,你何时见过太子,怎就喜欢他了?你、你这怎么行呢,贾家跟太子……”
王惠凤忽地喜道,“姐姐,我有办法了!那日容贵嫔不是与你说起,要促成你跟太子的亲事吗?不如去找她帮忙啊,她一定能让皇上下旨,取消你跟贾公子的亲事的!”
王景凤凄苦摇头,“小皇子夭折,容贵嫔悲痛欲绝,一直在病中,起不了身,如何助我?”
那天容贵嫔确实说,会问太子殿下心意,让自己等她消息。
然而接着就出了小皇子之事,想必容贵嫔也已忘记问了吧。
她并不因此而怨容贵嫔,谁人不疼惜自己的孩子,怨只怨父亲操之过急,未先问过她,就定了这门亲事,以至于她现在,欲诉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