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这一日,蛤蟆城的城主府打扫干净,因为他今日要与将军府的代表见面,特意换了一身锦袍。自己坐在帅案之后,左边是徐神机、刘悲、和珅三人,身后立着捧剑的银眸。
无论徐神机的能耐如何,在山寨诸多军师之中,他还是排在首位。
“程贤弟在哪里,程贤弟在哪里,我的程贤弟呐……”
人未到,声先到,就见外面一队人涌来,为首一人身穿黑袍,大步跨入大厅。
见到程大雷时,这人眼睛一亮,深施一礼道:“程贤弟,你可是让我好想。”
程大雷愣了愣,他还真认得此人是谁。这人正是将军府的百里胜,封了个小小的侯爷,程大雷在长安城混的时候,还没少和对方打交道。
程大雷这次把将军府的人晾在一边,好几天没和他们见过面,却是没想到,将军府派来的人竟是他。
程大雷赶紧站起来,抱拳还礼,道:“侯爷,怎么是你来了,倒是兄弟我得罪了。”
“哈哈哈。”百里胜仰头笑了一阵:“若不是想您贤弟你,我才不受这舟车劳顿,无论如何,今日是见着面了。”
“侯爷请坐,快快请坐。”
程大雷给百里胜几人让了坐,又差人上了茶,互相谦让过,程大雷道:“我和侯爷不前面倒也有段时间,不知侯爷的大驾怎么到了我这里?”
“我这次来,一是为了咱们兄弟交情,二是为了传当今圣上一份圣旨。”
见程大雷愣了愣,百里胜笑道:“圣上在长安登基,年号定为孝武。念及贤弟当年受的委屈,圣上如何也放心不下。”
“委屈,什么委屈?”
“贤弟莫非忘了,当年与戎族一战,救了帝国多少百姓。贤弟你不居功,圣上难道还能不记得么。特意令我传旨意,奉贤弟为琴川之主,八百里琴川都归贤弟统治。官服和印信都已带来,贤弟手下的大将也各有封赏。”
程大雷顿了顿,自己这就算是被洗白了。不过,八百里琴川本就是我的,你封或者不封,其实也改变不了什么。而我手下的人,用得着你封赏么。
“喔,蛮好,蛮好。”程大雷口中说着,脸上的笑容却是缓下来:“圣上的旨意我已知道,侯爷如果没有其他事,可在琴川随便看看,这里景色……嗯,还算不错。”
百里胜眼珠一转,也就懂了程大雷的意思。的确,现在将军府开不出什么有力的价码,毕竟程大雷要人有人,要粮有粮,他真想要什么,为何不能自己抢。毕竟,程大雷的本行就是个山贼。
“唉!”百里胜长叹一声:“贤弟心里的委屈,我心中如何能够不懂,为兄今日就斗胆问一句,贤弟对着西北凉州怎么看?”
“呃……”程大雷顿了顿:“这话怎么说?”
百里胜道:“有人尸位素餐,才不配位。如贤弟这样的英雄人物,只能沦落草莽,贤弟心中有气,为兄何尝不气。只要贤弟有胆量,圣上便让你做这凉州之王,封妻荫子,岂不也是个前程。”
程大雷眼睛眯在一起,想着百里胜的话。他的话,并非没有诱惑力,蛤蟆城虽好,但终究是造反的山贼,天下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可打着正义的名义来杀自己。可如果进一步,成了这凉州王,确实是一份前程。而以蛤蟆城目前的实力,再加上将军府的助力,这件事未必做不到。
一旦成了凉州之王,进,可取天下,退,则能成一方诸侯。换句话说,就算程大雷不感兴趣,手下的弟兄们会没想法么,毕竟,谁生下来也不单单为了打仗。
当然,这件事也不是一点坏处没有。凉州在,是蛤蟆城天然的屏障,吞下凉州城,就得自己扛许多麻烦。要知道,闷声才能发大财啊。
“贤弟,贤弟……”百里胜连唤了好几声。
程大雷恍然回过神来,哈哈笑了一阵:“侯爷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只不过,我蛤蟆城缺兵少粮,我要真有想法,侯爷可能帮助我什么?”
百里胜无语的看着程大雷,心道你这就是信口胡说了。我这几天又不是没看到,今年蛤蟆城开荒上万亩,又是大丰收的年景,现在你的粮仓都快装不下了,还恬着脸说什么缺兵少粮。
不过他也明白,想让程大雷做事,不可能一点本也不下。
“贤弟放心,为兄怎么可能亏待你。你若有心,之后的事情怎么做,我们可以好好规划一番。”
程大雷点点头,端起茶杯道:“侯爷暂且在我山寨多住几日,容我好好想想。”
百里胜识趣的告辞,目前暂时还住在蛤蟆城。几乎在他刚走不久,便又有一队人被迎进来。
“程当家在哪里,程当家在哪里……”一人快步走进来,双手抱拳行礼:“程当家,可是将我好想。”
程大雷一看,这人确实也认识,正是凉州城的钟伟虎,经常和和珅打交道。
“坐,坐。”程大雷摆摆手:“近日事情繁杂,倒是疏忽了钟大人,不知钟大人大驾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钟伟虎抿了口茶,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程大雷:“不知程当家对凉州如何想?”
“呃……”
大厅上程大雷几人都愣住了,钟伟虎这话和刚刚百里胜说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程大雷顿了顿,道:“钟大人这话从何说起,倒是让程某糊涂了。”
钟伟虎长叹一声,道:“程当家有所不知,自从你到凉州后,我们两家可以说是和睦相处,互相秋毫未犯。我家王上敬重程当家的为人,对于程当家的遭遇很是不忿。但现在,有人来到凉州,要在我们的地盘插上一脚。这件事,就算程当家答应,我家王上也不会答应。”
程大雷眨了眨眼睛问:“不知是谁想插这一脚呐?”
钟伟虎抿起嘴,道:“程当家可听说过百里胜这个名字?”
程大雷坐回到椅子上,慢吞吞道:“倒是从未听说,不知这个人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