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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医生跟白太太谈完话敲门进白方落卧室。他在书架处找书。找到本目前想看的伸手去够没够到,祁医生帮忙拿下,递给他。
白方落叹息:“每次这么一点小事儿都要别人帮忙的时候,我就愤怒,真不知道我到底为什么活着。”
祁医生照顾他大半年了,跟他算是朋友了。
相处的很自然随意。
抬抬眼镜架,祁医生也叹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您就知点足吧,有人伺候着你,什么都不愁够可以了。”地上散落着一张纸,祁医生微微弯腰捡起问白方落,“今晚那小姑娘,你对她有意思吧?不然干嘛要难为人家?而且,你最近精神状态好了不少,好像是从烤鱼店那次遇到她开始。”
他是医生,自认为很细心了。
白方落偌大的卧室静静的。柔光中,他的耳朵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微红了一下,瞥祁医生眼,一口否认:“我对她才没意思。那姑娘看着单单纯纯的,心思可不得了。我太无聊,突然就想找人逗着玩不行吗?”
白父很宠白方落。宠的他有时候有点无法无天,只考虑自己开心,很少顾及别人感受。
祁医生皱眉,看不下去:“你大少爷想玩很多人可以陪你玩。你要难为一个小姑娘有点说不过去吧。最主要的,人家做的事儿跟你又没什么关系。”
白方落不跟他争辩,很任性:“我乐意。”冷冷脸,“出去!”
祁医生也冷下脸,出去时狠狠摔了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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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原本是休息日,不上班,但近期有个重要活动要尽快给出活动方案。宋莱他们企划部的员工们不得不去上班了。
关珊珊无奈:“这阴雨绵绵的日子里可是特别适合睡懒觉的。”
今天有雨,宋莱早上上班没注意看天气预报,出门没带伞,坐公交车快到公司时突然就哗啦啦下起雨了,她下车冒雨朝公司跑的一路上,衣服全都淋透了,倒霉死了。进公司不得不去更衣室换了身干净衣服。
现在在自己工位上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宋莱打个喷嚏:“估计要感冒了。”起身去茶水间,她去冲了个感冒冲剂预防着。最近穷穷的,生病都不敢生,所以得把苗头赶紧抑制住。
喝完感冒冲剂,安心一些,宋莱开始工作。她晚上还得去赴白方落的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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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喝了感冒冲剂,但下午的时候,宋莱还是感冒了。头微微有点热还全身发冷。关珊珊问要不要先暂停工作送她去医院,宋莱摇摇头:“我还有感冒药,吃点药再多喝点热水就行了。”
撑着疲惫的身子熬到下班,白方落准时来电,说已经在等她了。别让他等太久。
为了方便联系,白方落昨晚分别前要了她手机号码。
宋莱挂断电话没好气切一声,撑着软绵无力的身体前去赴约。
下午的时候雨就停了。
下过雨的天气总是冷的。宋莱出门冷风一吹她全身哆嗦下。
哆哆嗦嗦的,她走到街边打个车,去了跟白方落约定好的场所。一家金碧辉煌的中式餐厅,消费很高,人均一千以上。据说东城很多明星有钱人特喜欢来这边吃饭。
白方落也是够大手笔的,约她都在这种地方。
拖着疲惫身体上去,宋莱入座,白方落递上菜单说,想吃什么点什么。
也许是身体实在太难受了,宋莱懒得跟他多废话,没接菜单,开门见山的说:“白先生,我能跟你卖个惨吗?”
白方落愣。
宋莱深吸气:“我是小地方考学过来东城的,我之前没见过世面,来这儿后什么东西都可新鲜了,毕业后以为找份好工作在东城生活下来很容易,经历了才知道原来不是。我是有过那种不太好的念头,但现在我真的没那种想法了……”
顿顿,她继续说,“我跟三个朋友半年前开了家木工坊,前段时间有个朋友跑路,丢给我们两百万的债务。两百万在你们眼里应该算不上多少钱,可在我这里,这是天价,我把我毕业后好不容易攒钱买的房子给卖了才凑出来的。房子没了,我现在又是这个城市里流浪的一员了。”
“我现在搬去盛先生那里住,是我想跟他学点东西,我绝对没有之前的心思了。我……我真的活的挺累的,算我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忘了之前的事儿吧。我真的已经活的很狼狈了,不要再让我更狼狈好不好。”
感受太难受的缘故吧,宋莱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出来。
白方落看着她哭,突然有点慌。有点不知道是不是又是她装出来的。
但又看着她哭的好伤心。
第20章 她本是那种女孩(5)
这是第一次一个女孩对着他哭。
白方落从未交往过女朋友。遇到这种情况真的有点不知所措。而对面女孩子脸软软的,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滑过泪珠的样子有点让人心怜。
卖惨就是想让他心软的。
但他偏偏不想心软。
或者, 她既然生活的这么狼狈, 他可以帮她改善的。抿抿唇, 白方落说:“我三年前告诉过你,你们盛总不在乎感情, 你在他身上下功夫就是白费力气。不如跟着我, 三年前我说陪我一晚5万,现在陪我一晚10万怎么样。”
他就是不相信她已经改变了啊。
宋莱擦擦泪, 眼眶红红:“不管你信不信,我现在只想靠自己得到我想要的生活,想要的钱。”
感冒真的挺难受的,忙一天工作, 脑袋现在晕乎乎的, 她现在特想回家呼呼睡大觉。反正跟白方落该说的都说了,他非得难为她她也没办法了。
灯光下白方落那张脸特别好看。很阴柔的美。
可也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知道干嘛非跟她过不去。
望他一会儿, 宋莱吐口气,从椅子上拿起包起身:“我要走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狠狠心,“我曾经做过的事儿再怎么不堪不想面对也是我曾经的经历, 是我人生里的一部分。该面对的时候就得去面对。你想告诉盛浦周就告诉吧,我也不过以后没脸再见他而已……”
没什么大不了。
微微直了直背,宋莱把椅子推进去, 冷着脸转身走了。
她走没一会儿, 刚才出去有事儿跟朋友通了个电话的祁医生进来, 看白方落在落地窗处正朝外张望。
白色高领毛衣拉上去好大一截遮住了下巴。
病态少年。
祁医生走过去也朝外张望张望, 楼下宋莱在路边打车。笑话他:“这是气走人家又舍不得了吗?”
宋莱下楼时,他正好上楼,看她面无表情一脸冰冷。猜测应该是跟白方落不欢而散。
而白方落昨晚虽不承认对人家有意思,但今下午来这边赴约之前,大少爷在衣帽间是折腾好久,挑了好一会儿的衣服。重视极了。
但他此时却还在嘴硬:“谁舍不得她了,那么虚伪狡猾的人,我就看着玩玩。”
天黑压压的,待会儿应该还有降雨。白方落看她好一会儿没打上车,告诉祁医生,“你去送送她吧。”对上祁医生一脸看穿他的笑,他翻个白眼,去了餐桌前,叫来服务员点餐。
她不吃他自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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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医生晚到了一步,他拿了车钥匙下楼追宋莱的时候,宋莱已经转去坐了公交车离开了。他目送车子远去,上楼来,看服务员已开始上菜了。
他在宋莱刚刚坐过的地儿坐下来,夹菜前看白方落:“你要真对宋小姐有点意思,就别难为她,让她对你反感,想跟她见面想跟她一起吃顿饭却又找不着借口,却也不想她察觉你对她的想法这还不容易,改天设个套让她帮你一下,你以感谢她的名义请她吃饭不更好吗?还可以以此契机做朋友。”
白方落切:“谁想跟她做朋友!她这种太会伪装的人很可怕的好不好。谁知道她表面上对你客客气气的,心底里算计什么呢。”
祁医生:“你不要抓着人家的过往不放行不行。谁没点**,谁又不是在成长?”
白方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祁医生哎:“你说你这人纠结不纠结,喜欢人家又害怕人家。不过也对,人不可貌相,总得多多试探了解下,才知道她到底值不值得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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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一路凉风吹拂,宋莱发烧好像更严重了些。坐公交车回家的路上,她全身冷的特别厉害,眼皮还特沉重。回盛浦周家大概要经过十六站。有点漫长。她裹裹衣服,垂垂头,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有人敲她一旁的玻璃。
她微微睁眼,看穿着制服的司机大叔走过来:“姑娘,终点站到了,你该下车了。”
她下意识环顾下车厢里,就她一位乘客了。
哦一声,宋莱苍白着脸从椅子上起来。
发着高烧,真的要难受死了,下公交再被凉风吹一下,宋莱心里发涩,浑身哆嗦着想哭,恨不得直接倒在地上闭上眼睡一觉。
她最近为什么就那么不顺。总是接二连三的状况。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雨来了。绵绵小细雨。宋莱细雨中走到终点站牌前的广告牌处小凳子上坐着躲躲雨。氤氲灯光下,她看马路对面的站牌,怎么看怎么不想走过去。
有点没力气动弹。
咬咬牙,她站起身:还是抓紧坐回去再说吧,她不过坐过了七站,很快就能回去的。等回家再好好睡一觉。
强打着精神,她过马路。雨丝打在她身上。
宋莱大概是七点半到的盛浦周小区。
冒雨哆嗦着朝小区里面走着走着,有人突然从身后给她撑了把伞。
她扭头瞬间,盛浦周的声音,有点不悦:“就这么淋着回来了?”
“没找到卖伞的地儿。”宋莱看看他。他穿着商务黑色大衣,身上也泛着潮气冰冷,大概是刚下班回来。而一身潮气冰冷的盛浦周靠近时,她不自觉又微微打个颤。
小区路灯很明亮。
盛浦周注意到:“淋雨淋的冷了吧?”目光在她脸上定格一会儿,他突然伸手摸了摸她脑袋,他大手冰冰凉,接触到她火球儿一样的脑袋时,宋莱觉得还真舒服。
没舒服一会儿,盛浦周移开了手,蹙眉:“感冒了?”
宋莱嗯。
“感冒了还淋雨?”
宋莱再解释一遍:“没找到卖伞的地儿。而且明明我坐公交车的时候还没下。”跟白方落见完面,坐上公交车的时候还没下。到了终点站才知道又下雨了。可终点站有点荒无人烟,没有卖伞的。
盛浦周是个绅士。刚刚帮她撑伞的时候,大半部分伞都打在了她身上,现在又把伞面往她身边移动一些:“还没去医院吧?先上楼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我让家庭医生过来。”
这雨天让家庭医生过来多麻烦人家,宋莱看不远处散着白光的门诊:“我想去那边看看。”
盛浦周低头目光在她脸上再定格会儿:“你这高烧估计得输液。那是个小门诊,里面没有床位,坐着输液很累的。让家庭医生过来你可以舒坦在自己床上躺着。”
她想在床上舒服躺着。
宋莱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盛浦周没再说什么,掏出手机给医生去了个电话。
“吃饭了吗?”朝单元楼再走会儿,盛浦周问她。
宋莱摇头:“还没。”
“想吃什么,我待会儿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