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乖的。”裴瑾容赶忙把手伸出来。
宋闻清给他擦了把脸,顺着他的话说:“阿瑾最乖了。”
喝醉了酒,少年的话变得多起来,絮絮叨叨的,像是要把憋在心中好久的话全部说出来一般。
“阿闻是个骗子。”
宋闻清又气又好笑,问:“他骗你什么了?”
“他说他最喜欢的人是我,但江尧在的时候他都不亲我,他还每天都只和他玩。”裴瑾容鼓着脸,坐在床上生闷气,“你说他是不是骗子。”
闻言,宋闻清哭笑不得,他说为什么前几日裴瑾容看他怎么总是一脸幽怨,敢情是吃一个八岁小孩儿的醋。
“他对我不好,但我好喜欢他。”
宋闻清撑着头,眉眼弯弯,听少年委屈地说这儿说那儿。
突然,他凑上前去,吻了吻少年的唇,一触即离。
“亲你了。”宋闻清听见自己的声音。
少年愣了一下,抬头看他,湿漉漉的杏眼里全是失措与羞涩,脸上也不知是喝了酒还是羞的,晕了层淡淡的粉,看上去乖得不行。
半晌结结巴巴开口:“我有夫郎,你、你亲我不合礼仪,是要被抓去浸猪笼的。”
宋闻清低低笑出声:“嗯,你夫郎不要你了,把你卖给我了。”
“你骗我,我夫郎对我可好了。”
宋闻清笑得更开心了:“他到底对你好还是不好?”
裴瑾容没回他,宋闻清以为他打算睡了,正想起身吹灭烛火,就听见裴瑾容小声说:“除了爹娘外,夫郎对我最好了。”
“但我不敢回家,怕爹娘失望。”
他又说:“怕夫郎知道,不喜欢我。”
烛火暗下,宋闻清默了默,上前轻轻拥住少年:“喜欢的。”
—
“闻哥儿,你这杨梅酒是如何做的?这纯度都比得上京城的了。”村长小抿了一口,咋咋舌道。
村长年轻的时候去过京城,是见过世面的。他这样一说,在旁边看戏的几个壮汉都蠢蠢欲动。
宋闻清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指着院子里的蒸馏装置笑着说:“还能怎么做,就是用我这院子里的大玩意做的。”
几个壮汉一听都来了兴趣,宋闻清也没扯谎,说:“现在没杨梅了,也不好做。等明年杨梅熟时,我带大家伙儿上山摘,做了拿去卖,还能挣不少钱呢。”
村长心中震撼得不行,暂且不说这酿酒的技术是私密的,拿着这方子怕都能赚不少,闻哥儿不仅愿意给,听他那意思还愿意一起挣钱。
几人也听懂了,大笑着一饮而尽,道:“好酒!”
一壮汉稀罕这酒得很,问:“闻哥儿,你这酒怎么卖?”
“二十五文。”
见他们犹豫的神色,宋闻清继续说:“这酒我一共酿造了六坛,我们也都是熟人,不收你们贵的。一共六坛,两坛卖给村里人二十五文一斤,四坛卖给外人就是三十文一斤。”
他这样一说,壮汉才咬咬牙:“行,就当是买回家过年的时候过过瘾。给我打六斤!”
宋闻清连忙给他装好。
“闻哥儿,你当真愿意带我们大家一块儿挣钱?”村长看着地上整整六大坛,心说要是全卖了怕是能挣个十两银子。
宋闻清:“我还能骗你不成,大家伙儿一块过好日子,往后说不准还能把铺子开到京城去呢。”
京城,几人一惊,心跳得怦快,若是当真可以去京城……
最后几人花了钱,却是高兴得不行。
送走他们,宋闻清才总算歇了下来。裴瑾容还没醒,怕他起来胃不舒服,他熬了一锅粥。
“你醒了?”宋闻清见裴瑾容低垂着头,笑着问。
少年显然没喝断片,支支吾吾地应声。
宋闻清也没揭短,两人都没说话,安静地喝着粥。
第22章
吃完饭后,宋闻清打算把剩下的四坛杨梅白兰地拉到集市上卖。村长走时同他说要是没板车可以去他家取。
虽说赵临他们也有,但宋闻清并不想麻烦他们,再者说了,要入冬了,他们都忙着打猎呢。
这样想着,他套上外衫往村长家方向去。
取好板车后,宋闻清和裴瑾容一起把酒坛抱上板车,又拿上前几日他描述完后让裴瑾容画的医用器械图。他今日将酒卖了后要去刀匠那儿走一趟,尽快锻造出来才好。
差不多晌午他才到集市,宋闻清也不着急,他拿了一筐竹筒,往每个竹筒里都盛了酒。
路过的行人被他这架势吸引,围了一堆人上来。
刚开始没人说话,后面这味道实在勾人,一大哥扬声:“小郎君,你这是在作何?”
宋闻清孕痣浅,被喊习惯了,也不多做解释,道:“大哥可要尝尝,这是家里人自己酿的酒。”
大哥有些犹豫,宋闻清又说:“只是尝尝,不要钱的。”
这样一说,不止大哥,围上来的一堆人也都蠢蠢欲动。
“各位若是心仪,皆可试试。味道不错,想买也不迟。”
宋闻清笑着说,既然大家伙儿都需要台阶,那就他来给好了。
果然,他这样一说,其余人半信半疑地互相对视后,拿起桌上竹筒。
一杯冰凉下肚,入口清冽甘爽,饮后微甜,尾劲余长,直叫人恨不得多喝几筒才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