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雨曼吓了一跳,转身就想要向外面跑去。
“还想跑?”男人阴笑着,一把将她的手抓住。
反手一摔,就将人狠狠地摔落到房内地板上。
“嘭”的一声,温雨曼觉得自己的身体几乎要分成几块,她挣扎着揉了揉自己被摔痛的屁股。
“黑哥你、你要干什么?”
“我干什么?”大力将房门关上,黑哥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瓣,“你说我要干什么?”
温雨曼的心里在打鼓,将身体瑟缩成一团,连喊都不敢喊,抖着声音道:“黑哥,我……我真的不懂。”
她的样子可怜兮兮的,抬头时样子显得尤其狼狈,特别是浑身散发着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捂鼻。
黑哥忍了再忍,还是忍不住一脚就踢了上去。
“滚远点!”
身体瑟缩着后退,温雨曼忍住就要脱口的尖叫。
她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好像只是在瞬间的功夫里,全世界都在和她作对!
愤愤在沙发上坐下,黑哥随手倒了一杯水,猛灌了下去。
他的胸膛还在一下一下剧烈地起伏,眼神时不时像是刀子一样刮过温雨曼。
尽力把自己缩成最小,还是能感觉到目光里的冷意。
“黑、黑哥,呜呜,我们有话好好说行不行?”
温雨曼缓下一口气,慢慢地爬过来,昂起头刚想要说话,脖子忽然被人掐住。
“温雨曼,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说,要怎么赔偿我的损失!”他狰狞着笑容,似乎恨不得把眼前的人给吃掉!
头发被拉扯,一阵又一阵的剧痛传来。
温雨曼“呜呜”地哭着,无助地求饶,“黑哥,你、你先放开我,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行吗?”
“好好说?”黑哥松开手,把人的头猛地往地上一掼!
“啊——”惨烈的痛呼声响起,有大股大股的鲜血往外流淌。
星光娱乐总裁办公室。
一身阿尼玛的秦炀清双手插兜,站在落地窗前,身后西装笔挺的冷西元特助在汇报情况。
“总裁,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好。温雨曼现在已经身败名裂,她的所作所为被公布于众之后,之前强加在唐欣、杜昕身上的罪名也不攻自破。”
“而从G省逃窜来的黑哥,他现在藏身的地方被他以前的死对头知道,现在正被追杀得无处藏身,自身难保。”
“现在他们两个都在温雨曼小公寓里,后续要怎么做?”冷特助有条不紊的说着。
他的话,波澜不惊,似乎说的是两个老鼠,而不是人。
“让人盯着他们两个,先不要动,你先去处理别的事。”秦炀清满是疲惫地挥了下手。
“等下,西元,你有女朋友没?”
“咳咳,有的。”冷特助差点被自己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子吓到,心里更是心惊胆战,在应聘特助的时候,应该是没有“不能交女朋友”这条规定的吧?
按了按隐隐作痛的脑门,秦炀清心情抑郁,不明白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只要一想起那天,心脏就好像被人拿着刀,一下一下毫不留情地捅着。
电话里那个只有两秒钟的已接来电,是她被人欺负后最为渴求的希望所在,却因为他的关系,被人无情掠夺……
每当想起,他就恨不得将张雨浓给掐死!
他不敢想象,要是黑哥当时用的力气更大一点,或许那时候章彦寒不在现场,结果会变成什么样!
想到这里,秦炀清直起身体,拿起桌上的钥匙,匆匆就出了门。
无论如何,他要求得杜昕的原谅!
而毫不知情的杜昕,根本就没有想过当初自己随便送出去的那篮子苹果里面,还有一封诚挚的道歉信,而道歉的人这几天一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她的身体有威望值撑着,没几天就可以下床了,虽然还没有完全痊愈,支持平日里的活动却完全没有问题,而兰斯却因为受损严重,还在沉睡当中。
章彦寒今天还来看过,允许她明天出院,而此刻的杜昕只能百无聊赖的摊在病床上,想着自己是不是太小气了。
她住院已经有三天时间,而秦炀清也来了足足三天。
他来的时候,一般已经是半夜八九点,坐在她床边的小凳子上,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时不时轻轻叹一口气,还用手摸她的头发。
她每次都在装睡,但潜意识里知道会有人在守着自己,睡觉也会更加的香。
他做到了这个地步,该不该原谅他呢?
可是,每次当自己想要原谅的时候,脑中总会闪过自己满身是血,而秦炀清则和张雨浓又说又说走出医院的场景。
每每都似用绣花针戳着自己的心。
想的正入神的杜昕,并没有注意到病房里何时来了一个人。
“我跟你道歉,那天我没有及时接到你的求救电话,是我的错。”一个低沉的男声惊醒了她。
杜昕扭头,震惊地看着他。
秦炀清上前,走到床边,视床边的小凳子于无物,径直坐在床上。
“你来干嘛?”杜昕扭过头,硬邦邦地说道。
苦笑一声,秦炀清伸手拉住她的手,能感觉到这人身上有淡淡消毒水,还有一种奇特的花香气息,让他一时间竟然有些沉醉。
他顿了顿,“我来求你的原谅。”
看着印象中高冷的总裁低头认错的模样,杜昕愣了,连头都忘记扭了回去。
“你瘦了。”一只大手摸上她的脸颊。
大手温热,上面有薄薄的茧子,搔刮在皮肤上却很是舒服。
杜昕的头忍不住顺着他手的动作动了一下,随即就反应过来了——
这个动作为什么有点像是主人逗弄宠物时,宠物欢喜时的表情!
秦炀清却轻轻地笑了,笑声清雅,又带着一股大提琴低低弹奏时的黯沉。
耳垂渐渐地红了,杜昕索性将人甩开,瞪着他的脸,“你还知道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罪了。”秦炀清很快摆出正确的求原谅姿势,“只要你愿意原谅我,无论让我做什么事情都可以。”
“真的?”小手托在下巴上,杜昕眨了眨眼睛。
重重地点头,秦炀清眼中荡漾着溺死人的深沉,“真的!”
“好,暂时原谅你,但要是有下次……”
“绝对不会!”秦炀清飞快打断了她,脸色竟然隐隐散发着黑气,“我绝对不会再让你深陷这种的危险之中,就算我死都不行!”
杜昕的鼻子酸了一下,她吸吸鼻子,看向他。
才几天没有见,他似乎变得沧桑多了,眼底下有清晰的黑色眼袋,眼睛中的红色血丝更是吓人。
深吸一口气,她才能继续说下去,“还有,我要和你约法三章。”
“好。”
他连问都没有问,直接就答应了。
这是冷西元告诉他哄女孩子最好的方法——无论她提的是什么要求,都一定要答应!
“我问你,你以前说过,你喜欢唐欣,那么现在你喜欢唐欣还是喜欢我?为什么要用一纸契约来跟现在的我结婚?”杜昕瞪着大大的双眼紧紧盯着秦炀清。
她的手微微蜷缩成拳头,紧张得连呼吸都屏住了。
“在我心里,两个我都喜欢,这有什么区别。”秦炀清不解地皱眉,“你就是她,她就是你……”
“不行!你必须要选一个!”
杜昕凶巴巴地说道,她想通了,自己不应该纠结于以前,反倒应该活在当下,能行乐的时候就及时行乐,喜欢一个人就勇敢地去喜欢!
秦炀清看着她的眼睛,察觉到她的紧张,摸了摸她的头,“那好,我只喜欢你一个。”
这一刻,仿佛全世界的花都开了。
全身三千六百万的毛孔齐齐展开,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
“至于契约,”秦炀清看着她,嘴角绽开一抹愉悦的笑意,“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是她,所以想要用这个方法将你绑起来。”
面对他的目光,杜昕耳垂通红一片。
“昕昕,原谅我,好不好?”秦炀清得寸进尺,人已经脱了鞋,正准备爬上|床。
杜昕挑了挑眉,“仅仅是原谅?”
秦炀清嘴角也出现笑意,诚实地回答:“当然,要是你愿意和我成为真正的夫妻……”
“打住!”杜昕一脸的嫌弃,瞥了他一眼,“现在我还没有喜欢上你,快给我滚远一点!”
接着,她又一脸的兴致,“要不,你来追我?追到了就是你的,追不到,那我就全世界观赏美男去。”
秦炀清的脸黑了,一把将她按住,“你敢?”
只要想想那个画面,他都觉得心脏一阵紧缩!
杜昕看着他,不服气地扬起下巴,“我要好好珍惜老天爷给我的第二次机会,再不要像以前的唐欣一样,压抑自己,活得那么不自在。”
“现在的我,是杜昕,而杜昕,要活的快快乐乐的!”她发誓一样举起个小拳头。
秦炀清忽然伸手抱住她,久久不愿意松开。
房间里静默一片。
良久,秦炀清才哑着嗓子道:“好,我会让你活得快快乐乐的!”
“嗯,那首先第一步,你就来追我吧。”杜昕充满斗志地看着他。
秦炀清欣然点头,“好,从今天开始追你。”
他大大松了一口气,前几天一直憋在心里的恐惧终于在这个时候全部消散。
“那你要不要解释一下我上次给你打电话,那是怎么一回事?”杜昕趾高气扬。
说起这个,秦炀清的脸色不好看,“上次我没有接到你的电话,是张雨浓接的,她把电话按掉,并且没有告诉我。”
“那你的手机怎么在她手里?”杜昕的手掐住他手臂的肉,使劲地拧了一圈,“你快说,我很生气!”
“这得从小时候说起,我家和张雨浓家是邻居,父辈也是很好的朋友。”秦炀清娓娓道来。
……
“清哥哥,你带我一起玩好不好?”
小时候的秦炀清长得很是精致,张雨浓总是喜欢拖着两条鼻涕跟在秦炀清后面。
幼儿园放学,两个豆丁大的小孩子一同走出门口,突然冲过来一个匪里匪气的男人,他捂着小秦炀清的嘴往小面包车上拖去。
不过五岁,人小力气小的秦炀清虽然学过跆拳道,但根本无法挣脱一个成年男人的辖制!
“炀清!”远方,张爷爷慢慢踱步过来,眼尖地看到这一幕,发出一声怒吼之后,急切地冲了上来。
他是特|种|兵出身,虽然上了年纪,腿脚还是十分灵便,加上秦炀清在不断地挣扎,跑上前将人夺过来!
“老家伙,找死!”
那人立马从车里抽出一把西瓜刀,凶狠着往秦炀清身上捅去。
秦炀清被吓得全身都僵住,根本动弹不得分毫,眼看着刀子都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旁边的人都不忍的闭了闭眼,不敢眼睁睁看着这一幕。
“唰!”
“嘭!”
有东西落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音,还有浓烈的血腥味道在空气中蔓延。
“张爷爷!”小孩子惊叫的呼喊。
张爷爷手里抱着他,肩膀以下鲜血淋淋,脸色苍白得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眼看着一刀不成的匪徒再次举起刀子,但是却被赶来的幼儿园保安一脚踹翻在地,还流着血液的刀子掉落在地上。
……
“张爷爷救过我的命,还为了断了一条胳膊。上次是听说他住院了,我才和张雨浓出现在医院的。”秦炀清回忆着,神情微微遗憾。
他可以不喜欢张雨浓,但却无法拒绝张爷爷的任何一个要求。
“好了,现在还有什么要问的?”
“那……张雨浓,她要是求张爷爷让你跟她结婚,你怎么办?”杜昕小心翼翼的问着。
她听了这段往事,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连带着看张雨浓不顺眼的心思,都浅了那么一些。
“张爷爷人很好,不会做强迫人这种事情。而且,现在我有老婆了,他不会忍心自己的宝贝孙女受苦的。”秦炀清尽量地宽慰着她,手抱住她的腰身,喟叹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让你受苦了。”
杜昕并没有说没关系,她切切实实地受到了伤害,也并不打算轻易原谅,“温雨曼跟那个黑哥现在怎么样了?”
“惨的不能再惨,你想让他们有什么样的后果?”
“黑哥应该是在逃的人吧,那就让他到他该到的地方去吧。我不想脏了我的手。”杜昕想起救了自己好几次的兰斯,对这个黑哥恨得不要不要的。
“至于温雨曼,虽然她身败名裂了,但是,怎么能够这么便宜她呢?”杜昕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
两人在密密地说着话,在窗外鸣虫的陪伴下,逐渐地进入美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