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洬并没有转身,目光却一直盯着后方。
秦寅轻笑:“你觉得谁会跟着你?难道是燕賀的人?”
听闻燕賀,黎洬的眉宇间闪过一抹不耐,转身,淡然一笑:“燕賀应该还不会做傻事。”
秦寅唇角漾出的笑容充满了讥意,燕賀这个皇帝做的还真是不安稳。
既怕北疆带兵讨伐于他,又怕雁北关联手北疆军队一起残害于他,便不断的招兵买马。
这一下在百姓中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
怕是这个皇帝也是做不了多久。
不过现在燕賀这颗棋子还很有用,起码在没有铲除百里卿梧一干人等前,没有夺过南疆皇位前。
“你的毒还服用一个月的解药便可以彻底的从体内清除。”
黎洬突然而来的一句话,让秦寅左手微微紧握。
这几月的确勾魂夺魄的毒的确没有在复发了,只是身体上带来的痛苦却和勾魂锁魄毒发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
当然,只要能够彻底的吧勾魂锁魄从他的身上给清除,他什么都忍受得了。
这些年,勾魂锁魄就像一座专门为他打造的枷锁
他想挣脱这枷锁,却是被枷锁伤的鲜血淋淋。
他还不能反抗,只要反抗,枷锁会把他捆绑的越来越紧。
“过了这一个月,在好好调养调养,这些年被勾魂锁魄反噬的东西自然会慢慢调养回来。”
黎洬的声音很温和,也好像把身边的这个人当做是真的舅舅一般。
毕竟,他的体内也流着秦贵妃的鲜血。
秦寅淡笑:“多谢你了。”
“见外。”黎洬用很是清淡的两个字回应。
一时间,二人的谈话好像就这么结束。
他们前往北疆的原因和百里卿梧推测的差不多,不过不是用闽地的巫蛊之术前去操控石龙城外驻扎在运营的庞仕。
而是用着大燕新帝使臣的身份前去与庞仕谈和。
毕竟,北疆是大燕的土地,裕亲王妃已经是反贼了。
而且裕亲王妃还不知所踪。
最重要的是,裕亲王妃和西凉摄政王有了关系。
只要裕亲王妃和西凉摄政王有了关系,那么,裕亲王妃便不再是大燕的裕亲王妃。
这女人一旦改嫁,女人的心就会偏向夫家。
更何况,裕亲王妃有很大的可能已经随着西凉摄政王前去了西凉。
如果北疆的庞仕为了裕亲王妃与燕賀做对,那完完全全能扣上通敌卖国的罪名。
黎洬是聪明人,秦寅也是聪明人,他们相信守着北疆边界的庞仕亦然也是聪明人。
这个时期,唯有与新帝联手对付外来侵略者,才是智者。
燕賀也很相信黎洬能完成这次交代的事情,只要北疆归顺与大燕朝廷。
那么雁北关,在燕賀的眼中,还真是可有可无。
一旦拿下北疆,就如同与戎狄也联手了。
“你的大叔和秦寅已经狼狈为奸了,他们前来北疆的最终目的一定是对付我父王和娘亲。”
燕无忧看着前面走着的二人,眼中闪过一道狠戾。
如果不是父王说过凡事要斟酌斟酌再斟酌在下手,他可能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冷静。
他可是没有忘记,秦寅是如何对付他娘亲的。
“你父王?”边凌侧眸看着燕无忧的侧脸,他父王不就是裕亲王吗?
裕亲王不早就死了吗?
燕无忧挑眉,似乎发现说错了话,轻咳一声道:“你有所不知,我啊,出生在南疆,而且还是在南疆帝都长大的。”
“最最重要的就是,南疆现在的帝王,是我爹爹。”
“你爹爹?”边凌这下是真的震惊到了。
“怎么,不相信吗?”燕无忧轻笑,见边凌第一次出现这样的面色,嘴角的笑容扯的更大了。
边凌摇头,她的确不相信。
因为她自来都听过南疆太子,南疆皇室,南疆皇室中的所有人。
也知晓黎洬与南疆皇室的关系。
怎么可能,南疆帝王可是炽帝,燕无忧可是大燕裕亲王的儿子。
这八竿子好像也打不到一起吧。
“不信也没有关系,不过你大叔是要对付炽帝吧,前来大燕与燕賀合作的最终目的就是想谋朝篡位?”
边凌脚步停下,满眼震惊的看着燕无忧:“你怎么知道。”
“你傻不傻啊,这么轻易就承认了,按道理来说,你我可是敌人,还是宿敌那种。”
“怎能在敌人面前透露自己的最后的目标呢。”
“下次可不要这样了啊。”
燕无忧实在有些不明白黎洬是怎么教导边凌的,以为只要手段毒辣和巫蛊之术就可以行走江湖了吗?
最难测的还是人心。
“俗话说的好,人知鬼恐怖,鬼晓人心毒。”
这句话,听的边凌一愣,人知鬼恐怖,鬼晓人心毒。
原来燕无忧懂得这么多东西,而她知道的东西少之又少。
“我娘时常和我说,真小人和假君子时常都是假君子在背后捅你一刀,想要在这人世间行走,得做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准备。”
“如果碰到的是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娘说,直接杀了便好,一定要一刀毙命,如果让这种人有翻身的机会,将会是你最大的敌人。”
边凌盯着燕无忧回神,然后脚步开始挪动,就算前面的黎洬走远,她也能一眼看到。
“你娘对你真好 。”边凌轻声道。
“你娘对你不好吗?”听着边凌的口气,好像有些不开心。
“我大叔不喜欢我娘,也不喜欢我,杀了我娘,夺了我姥姥大祭司的位置,操控大祭司一族,留我一命也是看着我与他有几分相似。”
燕无忧彻底震惊住,天底下有这么薄凉的父亲吗?
边凌以为燕无忧不明白,继续道:“我大叔就是我父亲,因为不喜欢我娘,连我都不能喊他一声父亲。”
燕无忧眨了眨眼睛,难怪啊,难怪听父王说起黎洬是边凌父亲的时候,他还有些不相信。
毕竟,边凌可是喊黎洬大叔。
原来这其中还有这样的缘故,那边凌一定胆颤心惊的活着吧。
他甚至都不敢想象他的娘亲出事,不,他娘亲绝对不会出事。
他父王也不是那般凉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