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阮赟返回怀城的路上,沈为魁带兵是一退在退,直至往怀城退了三百里南疆的军队才收手。
而阮赟回到怀城时,裕亲王并没有在怀城反而前往了通州。
只因,姜珩的军队在安平县被黎赋太子埋伏,南疆军队由外全全把大燕的军队围攻住。
安平县地势比较特殊,似一个坑型,周围都是耸立的巨峰,唯一的路口便是山峰夹杂着一条道路,在姜珩还没有走出山谷中时,前方被章显一干人等拦下,
后方便被黎赋太子围攻。
姜珩以及五万大军都是走进那孤助无援山谷之中,进退两难,偏偏南疆的军队打也不打,半月中就是在进出两个出口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被困于山谷中的姜珩以及五万大军闻着从两面传来的香味,只能啃着冷硬的窝窝头,心中实在不是滋味。
偏偏南疆大军半月每日都是这般作为,让姜珩苦笑不得,果然是小孩子带兵打仗,出的路数都是让他不透。
百里棠这些日子以来也是跟在姜珩的身侧,直至到被困住在这山谷之中整整半个月,早已失去耐性的他,干脆直接坐在泥地上与将士们大言长谈。
姜珩看着与将士们围着一团喝水的百里棠,轻叹一口气,便转身往入口看去,这些日子以来,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办法。
但是流落在此地,除非插上翅膀,不然没有第三条出路。
就连身经百战的他也是不知南疆太子这般做到底意欲何为,这般想着又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他们所有的粮食足以渡过这半个月,只是,还来半个月,怕是整整五万大军都是死在这山谷之中。
“你愁眉苦脸的做甚,事已至此,那就这样吧,你担心也无用,在说,也不知道你的消息有没有传到燕玦的耳中,若是没有救兵,我们就只能在此等死了。”
百里棠身着一身玄色锦袍,脸上显着的是无所畏惧的模样,他从来活的都是这般通透,没有把任何事情放在眼里,哪怕是如今的命悬一线。
“你就不怕死在这山谷之中?”姜珩侧头看着百里棠神色淡然的模样,挑着眉头打趣道。
“死?”百里棠轻笑的说着这个字,俊逸的脸上好似看淡了一切,懒散的说道:“冥冥之中都有了定数,谁今日死,谁又今日生,老天爷今日要了我百里棠的命,那我自然也看的开。”
“你倒是看得很开啊。”姜珩听着百里棠的话语,双手环胸,眼中有些沉重。
对于百里棠的随心,姜珩真是无法做到,他有他的使命,他绝对不会把命丢在这里,不管南疆太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绝对不会把命丢在这里。
他要活的比元宗帝久一点,在久一点。
“我不能把命丢在这里。”姜珩突然深沉说道,“九偲还在等着我,我们两兄妹苟且在这世上,不就是想为姜家报仇?”
“这里不管燕玦会不会前来,我必须逃出去。”
百里棠闻言,挑着剑眉,“为了逃出去不惜让这五万将士陪葬?”
“你说我都已经苟且偷生了,还怕落下临阵脱逃的名声?”姜珩说着,不由的讥笑一声,别人的命便是命,他姜家人的命就不是命。
他姜珩已经落在如此地步,曾经也想着有好生之德,奈何谁怜惜过他妻、子、父、母的命过?
难道他姜家手握兵权就罪该万死?
话落,百里棠便知晓姜珩心中想的是什么,突然听到姜九偲的名字,挑眉说道:“也不知道卿梧在什么地方,不知道她听没有听说我们从通州密林潜入了南疆地界中。”
谈起姜九偲的话语,姜珩眉宇中都不由泛起几丝笑意,声音也小了不少,“为了九偲我也不会把命丢在这里。”
“她的性子我自是知晓,元宗帝她势必不会放过,我要做她后盾。”
百里棠此时也是无比想知晓百里卿梧心中到底想的什么,如今他也是知晓了一些眉目。
从嫁给燕玦,那她便是冠了燕玦的名,与百里家毫无干系,如若是要杀了元宗帝,那她是以裕亲王妃杀的元宗帝,逃离了燕玦的身边,那也是燕玦的人看丢的。
就算她百里卿梧日后做出个伤天害理的事情来,那也有大燕裕亲王给她兜着。
想着,百里棠不由的轻笑,原来她是不想百里家受半分连累才是藏拙的。
而燕玦也不过是她手中的棋子而已。
好似什么都想通后百里棠轻轻的拍了一下姜珩的肩膀处,说道:“我会尽量帮你。”
闻言,姜珩也是拍了一下百里棠的肩膀,声音硬朗无比,说道:“百里兄,谢谢!”
说着,姜珩的视线,却是落在正前方耸立的峭壁之上,便是说道:“如若让五万大军分为两队,各自对付进口和出口处的南疆军队,想来会拖住时间逃出一些人。”
“怕是让裕亲王知晓后,你会被弃之。”百里棠决绝的说了出来,燕玦的心狠手辣,势必不会让姜珩好过。
“总的来说比起全军覆没和逃出几人是上上策。”姜珩嘴角带着笑意,似乎并不惧怕燕玦的狠辣。
就在这时,观察入口南疆军队的姚屹速度有些快,奔着跑到姜珩的面前,供着手说道:“将军,入口处有喧闹声,但距离隔的太远,属下只听到那守着的南疆将士说了大燕裕亲王。”
闻言,百里棠与姜珩相视一眼,百里棠挑着剑眉说道:“在这种情况下你的消息也能送到燕玦的手中,也是怪哉。”
姜珩冷声一笑,“难道不是南疆太子特意放出去的?”
“你什么意思?”
“想钓裕亲王那条大鱼,鱼饵岂能是一只半崽?”姜珩此刻也终是知晓燕玦为何会对南疆仅仅才十四岁的太子那般高的评价,看来那小子不是一般的会用计策。
从通州密林到南疆的安平县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燕玦一路都是皱眉不展,原本以为会借着通州密林这条路打的南疆一个措手不及。
没想到,他倒是被相隔不远处的小子打的措手不及。
远处那枣红色骏马上的少年一身红衣翩翩,手中提着长枪好似已经等候多时。
燕玦半眯眼眸,轮廓刚毅无比,他还没有开口,便听到那少年带着一丝顽劣的声音,“燕表哥,可是让本太子好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