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瞧大喜这样,哪儿会觉得累啊!”瑞珠忍不住掩唇笑着插话道:“奴婢瞧着他浑身都是劲儿。”
“瑞珠姑娘这话说的没错。”赵大喜并不否认,道:“奴才现在觉得自己有使不完的劲儿。”
说罢,才收敛了玩笑的神色,恭恭敬敬地敛衽重新施礼,郑重道:“娘娘,奴才这一趟,幸不辱命。”
宁诗婧的指尖顿了顿,才抬眼问他:“看来这一趟在宁王封地,你学了不少东西。都学到家了?”
“娘娘放心。”赵大喜胸有成竹道:“宁王不肯教的,奴才也带着手下人四处琢磨,回来以后只要多试验几次,不说超过宁王,也一定能与他不相上下。”
冶炼钢铁是宁王在封地这些年做的最多的事情,好不容易耗费了人力物力和财力才得到的技术,自然不愿意拱手奉上。
赵大喜他们去了,明面上倒是好声好气的交着,最重要的技术却牢牢地藏着不肯叫他们窥探。
好在赵大喜他们也知道,在宁王封地上不能强来。
他们一边学习着宁王教导的知识,一边仔细观察着宁王冶炼钢铁地方种种细节,从细微处偷师。
在这个宫廷中,人人都学会了小心谨慎,话说三分,赵大喜也不例外。
如今他能这样直接的保证,就说明他心中已经有数了。
不管在什么时候,科技都是第一生产人,人才则是促进科技发展的根本。
宁诗婧忍不住面露喜色,道:“这就好。到时候选块合适的地方批给你们,钱财我来负责,你们只要专心研究就好。等最终结果出来了,我给你们记一大功。”
报纸走上轨道以后,薄利多销,已经反过来充盈她的小金库。
如今她也是个钱多的花不完的主儿了,自然敢打包票。
赵大喜面露喜色,谢了恩之后又环顾一圈四周,见没有闲杂人等在一侧,才压低了嗓音轻声道:“娘娘,奴才这次除了学了东西回来,还带了个人回来。”
如果只是普通人,根本不值当他这样大张旗鼓地告诉她。
宁诗婧心中莫名提了提,冲着一旁使了个眼色。
木槿和瑞珠无声地点头,分散开站到了敞开的窗户旁边,确认没有人在四周偷听,才微不可查地颔首。
“什么人叫咱们见多识广的大喜大人,这样郑重其事?”宁诗婧这才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看着他,问道。
赵大喜迟疑片刻,突然跪倒在地,叩首道:“娘娘恕罪,奴才胆大包天,带回来的人是……宁王妃。”
宁诗婧:……
宁诗婧:……???!!!谁?
瑞珠控制不住地发出低低的一声惊呼,慌忙捂住了嘴四下看着,生怕引来旁人的注意力。
木槿也是目瞪口呆,飞快的环顾一圈,压低了嗓音紧张的训斥道:“赵大喜,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宁王妃?你怎么不把宁王本人给偷偷带回来呢?”
去人家封地一趟偷个师也就算了,把人家王妃偷回来算是怎么回事儿?他们能活着回到宿京,真是福大命大!
宁诗婧同样震惊异常,指尖点了点桌案,却先问道:“可靠吗?你们这一路,没出别的事情吧?”
宁王妃不见,宁王那边却没传来什么消息,整个封地安静如鸡,既没有大肆寻找,也没有干脆报薨逝。
这说明宁王忌惮着宁王妃,说不定宁王妃的手上就攥着什么宁王的把柄。
这样一来,想要寻找宁王妃,宁王的人只能偷偷的来,作为同期离开宁王封地并且不能详查的赵大喜等人,一定是重中之重。
如果宁王狠一点,完全可以宁可错杀不可错过,将赵大喜等人全部杀人灭口。
就算找不到宁王妃,也能确保钢铁冶炼的技术不被传出去,栽赃到山匪的头上,朝廷也不能拿他怎样。
毕竟,出了宁王的封地,总不能还叫宁王负责安危。
“娘娘放心,奴才仔细查过了,没问题。”赵大喜见她这么快就抓住了事情的关键,脸上露出几分钦佩的神情,压低了嗓音:“奴才等人这一路碰上不少暗杀,所幸奴才出去的时候带了不少好手,娘娘又给了不少钱财傍身。”
“奴才干脆招了些好手一路护行,没损失什么人手。”
宁诗婧这才放心。
木槿跟赵大喜原本都伺候在钟玉珩身边,彼此算得上熟悉,也就没那么多顾忌,松口气的同时不客气道:“娘娘信任你才给你诸多钱财调度,你倒是真的大手大脚的不客气。要不是碰上了娘娘这样宽宏的主子,你有几个脑袋能掉?”
赵大喜听到这话,也忍不住不好意思地笑了,惭愧地行礼道:“奴才惹了麻烦,还请娘娘责罚。”
“好了,别在这儿一唱一和的了。我是那么小气的主子吗?不会罚你们的。”宁诗婧又好气又好笑,瞪他们一眼道:“钱财是身外之物,只要人没事儿就行了,不需要吝惜钱财。”
说着,又指指瑞珠和木槿:“你们两个也记住了,以后如果行走在外,保命要紧。”
两个丫头忙笑嘻嘻的应了,心头却忍不住满是感动。
主仆几个说了会儿话,这才又重新说到宁王妃的头上。
“宁王妃是主动乔装打扮,求到了奴才们的头上的。”说到正事,赵大喜惯来带笑的脸上也严肃了起来,显露出几分在外锻炼出的肃杀和冷淡:“奴才找人查了她所言无误,这才答应帮她。”
说着,他的眼底显露出几分狠戾,阴沉道:“娘娘虽然不曾说,奴才也知道之前宁王竟敢对娘娘动手。如今现成的把柄送到了手上,奴才就自作主张,收留了宁王妃。”
显而易见地是要为她报仇了。
宁诗婧听得窝心,鼻尖都忍不住酸了一下,忙笑着掩饰道:“就你们把我当成什么好欺负的人,一个个的要给我出气了。”
她明明自己也都欺负回来了。
不过,这样被人心心念念搁在心头上惦记的感觉实在是太好,温暖之余叫她又忍不住生出几分黯淡。
连伺候的人都知道这样护着她,有的人却伤人的时候毫不顾忌,真正的狠心冷情……
心头说不出是什么复杂的滋味,她忙咬住舌尖,提起正事:“宁王妃现在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