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后娘娘最是通情达理不过，奴婢也是知晓的。”绿萼感激地看她一眼，然后对着娴太妃劝道：“娘娘，既然这样咱们就让木槿姐姐带人来清理吧！左右不过是一个小佛堂，也用不了多久……”
“不行！”娴太妃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她的话，坚定的道：“本宫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本宫的清净，谁都不行！”
“太后娘娘，小佛堂妾身自己会叫人清理，也会好好为先皇祈福，派人过来帮忙就不必了！”她的态度也强硬了起来，道：“眼见着时候不早了，妾身要去准备祈福了，还请太后娘娘恕臣妾失礼。送客！”
说罢，甩袖就要往院子里走。
“娘娘……”绿萼的眼中带着几分焦急，要劝她反而被拽住了手，直接拉着要进院子。
宁诗婧见到这一幕，忍不住浅浅的叹了一口气，顿了顿还是道：“娴太妃，且留步。”
娴太妃回过头，面无表情的冷着脸道：“如果太后娘娘还是要谈这件事儿的话，就不必了。妾身不会改变主意的。”
打定了主意就算得罪她，落下一个不知情识趣的名头也要拒绝这件事儿。
宁诗婧的心头约莫有了点想法，面上也不动声色，只笑了笑道：“娴太妃，能否借一步说话？”
娴太妃张嘴想要拒绝，不等说话就见宁诗婧意味深长地看看绿萼，又冲她笑了笑道：“隔墙有耳，娴太妃也该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哀家讨论才对。”
娴太妃的心头说不清怎么的就“咯噔”一下，脸色发白，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抬手道：“请。”
像是还记得自己不愿意被人进院子打扰的人设，指的是不远处修建的小亭子。
倒也是个好地方，四通八达的，让人想要偷听都没有地方躲藏。
宁诗婧自然没有意见，跟她一起到了亭子里，挑了个石凳坐下，又扬眉伸手道：“娴太妃请坐。”
娴太妃冷着脸坐在她对面，硬邦邦地道：“太后娘娘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吧。妾身有言在先，不管太后娘娘怎么说，妾身都绝对不会同意让人整日到妾身院子里的。”
毫不介意展示自己的戒心和拒不合作的态度。
大约是有之前几次帮忙的情谊在，她这样固执宁诗婧也难以对她生出什么负面情绪，反倒觉得有些好笑，问道：“哀家能问一问，娴太妃为什么这么排斥哀家的这个决定吗？”
娴太妃抿了抿唇，倔强道：“妾身早就已经说过了，是妾身生性喜欢清静，不喜欢不相干的人到妾身的地方来……”
“娴太妃。”宁诗婧忍不住叹息，打断她的话，道：“你知不知道，哀家到底为什么要折腾这么一出为先皇祈福的事儿来，还要吃力不讨好的让手下的人挨个院子清理？”
娴太妃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你该不会也以为，哀家真是为了个所谓的好名声，才在这样大热的天气里瞎闹腾，让你们也都跟着受罪吧？”
宁诗婧哭笑不得，摇摇头嗤笑道：“说句大不敬的话，哀家嫁入宫中之后，跟先皇见面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说哀家对先皇有什么感情，娴太妃你信吗？”
听到这话，娴太妃的脸上流露出震惊又意外的神色，像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在自己面前说这种话，又像是震惊她的坦白。
她表情空白的停了好长时间，才断断续续地道：“太，太后……那，那您为什么还要……”
“还要自找麻烦，折腾这么一出？”宁诗婧笑着把话接过去，淡淡的道：“娴太妃怕蛇吧？”
有些不明白话题的跨度为什么能这么大，娴太妃的眼里露出几分疑惑不解，却还是点了点头。
她的性格确实有几分直率，对于自己的弱点也很坦诚，没有丝毫遮掩的意思。
见到她这样，宁诗婧眼底的笑意更深，也没再卖关子，将避暑山庄如今总在进蛇的事情说了，又道：“哀家跟陛下不是母子却胜似母子，哀家不想让有心之人趁机搅风弄雨，所以才不得不这样曲折行事……希望娴太妃能够理解。”
“原来是这样。”娴太妃的脸上露出几分恍然和复杂。
怪不得这个平日里十分有分寸，也不怎么不喜欢揽权折腾的太后娘娘要弄出这么一出。
只是……她的脸上露出几分犹豫，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天底下，怕蛇的女孩子实在是太多了。”宁诗婧笑了笑，也不逼着她表态，只是意味深长地道：“有些人见到蛇不过是吓一跳，只要不被咬到就没关系。有些人却是吓不得的……更别说慌乱之下如果跌倒撞到，或者被咬上一口……”
“娴太妃，得不偿失啊……”
娴太妃的心跳急促了几分，睫毛微微抖动，躲开眼不去看她，只道：“妾身不知道娘娘在说什么。”
“不知道没有关系，哀家也不过是随口感慨两句。”宁诗婧浅浅一笑，道：“不过，蛇还是要抓的，哀家派过来的人都是有经验手脚麻利的，再不然就是有武艺在身，起码不会引起骚动……”
“更何况，哀家可以跟你保证，哀家的人清理完殿中的蛇虫就会走，眼里耳朵里，除了蛇和蛇的动静之外，别无他物，绝对不会探究娴太妃院子里的任何事情。娴太妃觉得，怎么样？”
娴太妃的心漏跳了两下，忍不住探究地去看她。
她，这是知道了什么吗？还是说误打误撞，不过是随口一说？
偏偏宁诗婧并不看她，面色如常地含着浅淡的笑意看着亭边的柳树，浑不在意的样子。
娴太妃咬了咬牙，思虑再三，只能无奈的屈服了。
没办法，整个院子里虽然有伺候的人，她信任的却只有绿萼一个。且不说现在绿萼……绿萼也是个怕蛇的，只怕到时候真的出点什么意外，那可就糟了。
“还是太后娘娘想的周到，是妾身目光短浅。就麻烦太后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