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说了,是小姐没听见!”碧玺一脸无辜的道,见金鎏又笑了起来,奇怪的道:“小姐是不是有什么喜事,怎么高兴成这样?”
“喜事?什么喜事!”金鎏瞪了碧玺一眼,下意识的回避道。
“那小姐怎么笑得这么高兴,就像捡了天上掉下来的宝贝一般!”碧玺伸手给金鎏到了一杯茶,笑着说道。
“哪里!”金鎏忙开口道,伸手端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问碧玺道:“倒是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上哪去了?”
“奴婢……”碧玺闻言脸上的笑却隐了下去。
“怎么了?”金鎏见她好像有事的样子,忙放下茶碗问道。
“没……没什么!”碧玺摇了摇头,猛然想起了什么,伸手中怀里摸出一个银白色的东西递到金鎏的面前道:“对了,这是奴婢方才回来的时候遇见了王爷,王爷让奴婢交给小姐的。”
“这不是我的匕首吗?”金鎏一把接过碧玺手中的匕首,欣喜的说道,抽出匕首看了看,见上面一点损伤也没有,高兴的挥了两下。
“许是王爷把封阳县的那些人抓起来后缴到的,晓得是小姐的匕首,便让奴婢给小姐送过回了!”碧玺见金鎏这么高兴,也扬了扬唇道。
“太好了,这样我就不怕没有工具了!”金鎏高兴的说道,把匕首收了回去,仔细的收进了怀里。
“工具?什么工具?小姐要做什么吗?”碧玺闻言疑惑的道。
“啊?”金鎏一愣,这才反应自己说漏嘴了,忙打着哈哈笑道,“没什么啦,你赶紧去打水来给我洗漱吧,今儿个我可要早些睡。”
“是!”碧玺不疑有他的点了点头,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金鎏看着碧玺的背影吐了吐舌头,摸了摸怀里的匕首,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边金鎏沉浸在喜乐之中,那边的杨柔却已经砸了一套精致的官窑炉瓶三事。
“你这是做什么!”杨志忠被杨柔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慌忙的说道,看着一地的碎片也不知是物件还是心疼自己的闺女了,重重的叹了口气。
杨柔紧闭着唇没有说话,脸色已经一片铁青,双手握拳垂在身侧,一挥手又打翻了一个美人耸肩瓶。
“哎呀!”杨志忠这回终于弄明白自己心疼的是什么了,弯腰惋惜的捡起一片美人耸肩瓶的碎片,抬头望着杨柔道:“你疯了啊!这可是很值钱的东西!”
“钱钱钱,爹!你的眼里怎么只有钱,要这些钱有什么用!”杨柔闻言气急的说道,转身便又要去找东西砸。
杨志忠见状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拉着她,大声喝道:“行了,你还没有闹够吗?没有钱,你能过这么好的日子,能穿这么好的衣裳,能住这么大的房子,能有这么多的下人伺候你吗?”
杨志忠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气的呼哧呼哧的,杨柔转头看了屋子里被吓的大气也不敢喘的小丫鬟一眼,这才反应过来,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出去,才瞄了杨志忠一眼,鼻子一吸,哭了起来,哀声道:“爹,你说王爷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啊,女儿都做到这样了,他竟然连看都没有看女儿一眼,女儿……女儿……”杨柔说着捂着脸大哭了起来。
毕竟是亲生闺女,又只有这么一个,杨志忠见杨柔哭的伤心,气也消了一大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道:“你这又是何苦,为父早就跟你说过镇北不是那么好设计的,他能带着几万将士大破匈奴的大军,难道连你一个小丫头的计谋的看不透?我看你啊,还是不要再自作聪明了,省的多生事端,把我们的事都给暴露了!”
“可女儿就是不甘心嘛!”杨柔一甩帕子,生气的道:“爹你说,女儿哪一点比金鎏那个小丫头差,女儿已经十七岁了,她还没有及笄,小丫头片子一个,王爷为何偏偏就喜欢她!”
“金三小姐虽然年纪小,长的却的确不错,假以时日……”
“爹!!!”杨志忠的话还没有说完,杨柔气的大叫了一声。
杨志忠被杨柔的叫声吓了一跳,看了她一眼,见她气哼哼的瞪着自己,忙改口道:“是,是,你自然也是咱们县里最漂亮的,要不县衙公子也不会非你不娶,只可惜他爹死的不是时候,要不……”
“爹说错了,县衙大人死的才是时候呢,若是等我嫁过去他才死,那我不是一辈子都要跟着他那个穷光蛋的儿子了?”杨柔没等杨志忠说完便开口说道,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接着道:“反正我就是不甘心,老天爷把堂堂一个王爷送到我面前来,我怎么能不好好的抓住机会当王妃,若是让我当上王妃,爹以后还用得着在这小小的富源县为了挣那么一点点小钱装好人吗?跟我一起赏京城吃香的喝辣的便是了!”
“说是这么说,可是镇北王不是没看上你吗?”杨柔说的那种生活杨志忠自然也很向往,可是他却比杨柔更清醒,摇头道:“依我看,那金三小姐也是个厉害的,这才来了几日便把瘟疫的传播途径摸了个一清二楚,接下来便要着手治疗瘟疫了,若是让他们找到治疗的办法,只怕会怀疑我们,看来那些治疗瘟疫的药材我们还是赶紧转移出去的好!”
“这个我不管!爹看着办吧!”杨柔无所谓的道,眉头微皱像是在想着什么。
杨志忠心里一惊,忙告诫道:“我说你就不要再打王爷的主意了,若是闹出什么事我看你咱们收拾!你想让你爹我这么多年的心血都付诸东流吗?”
“怎么会?女儿是那么不谨慎的人吗?”金鎏见杨志忠有些急了,脸沉了下来,一甩袖子道:“是,女儿晓得了,女儿不做王妃便是了,帮着爹早些把王爷和那金三小姐请走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杨志忠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替杨柔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大碍的脚踝,让人拿了药来给她擦上,嘱咐她好好休息,便起身回了房。
是夜,一轮明月斜斜的挂在西边的树梢上,在这样寂静的夜里,草丛中虫子的叫声格外的清晰,附和着不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和蛙鸣声,交织成夏夜的乐章。
杨府已经浸入一片黑暗之中,南边小院里的一间厢房里,透过明亮的月光,有个黑影在屋子里闪动了一下,走到门边,轻微的开门声响过之后,黑影慢慢的走了出来,关上门,静静的等了一会,见没有惊动屋子里的另一个人,这才轻轻一笑,蹑手蹑脚的走出了院子,朝大门走去。
因为瘟疫的关系,富源县的治安反倒是好了不少,杨府自从下人走了一大半以后,便没有派人晚上值夜了,黑影轻松的一路走来并没有看到一个人,正在高兴之时,刚要伸手开门出去,一只手却伸了过来,按住了她即将拉开的门闩。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秦之翦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袍站在金鎏的身后,语气有些不悦的说道。
“天哪!”金鎏闻声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转过头来,见是秦之翦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眼神闪烁了一下,道:“没……没什么,只是晚上睡不着,想出去走走透透气。”
“现在?”秦之翦显然不相信金鎏说的话,眼睛微眯的打量了她一下,撇嘴道:“就穿着这么一身行头?”
“呃……”金鎏迟疑了一下,低头看了自己一眼,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头上都用黑色的布包着,为了安全手上还戴着偷偷做的手套,好吧,这样的一身行头的确不想是出去透气的,反倒像是出去偷东西的,金鎏无奈的想着,看了秦之翦一眼,知道骗不过他了,坦白道:“其实,我是要去义庄的。”
“义庄?”秦之翦眉头皱了一下,“这个时候你去义庄做什么?”
“昨晚我们不是说了要查清病灶吗?不去看看我怎么晓得病灶在哪里!”金鎏理所当然的说道。
“你是说……”秦之翦闻言立刻反应过来,义庄他去过,那些患了瘟疫的人他也见过,从外面根本看不出病灶所在,金鎏说要去看看,自然不是只看外面了,她是要……秦之翦的眼睛瞠了起来,难以置信的望着金鎏。
“怎么?害怕了?”看着秦之翦的表情,金鎏有些受伤的说道。
前世不知道有多少人听闻她的职业后,脸上露出这种异样的神情,一开始她还觉得不好意思,一度不敢告诉别人自己的职业,后来时间长了,渐渐的她也无所谓了,她以为是自己的内心强大了,没想到今日看到秦之翦的眼里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她还是会觉得难过,或许也正是因为害怕难过,所以才不敢告诉秦之翦她今晚的行动吧!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
既然被发现了,秦之翦又会怎样看她呢?不会再喜欢她了吧,毕竟谁会喜欢一个胆子大到半夜敢解剖尸体的女子?金鎏苦笑了一声,拿开了秦之翦的手,一把扯开了门闩道:“放心吧,我已经做好准备,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今晚发生的事……我会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的。”说完用力的一把拉开门,抬脚走了出去。
还有一章要晚一点哦,六点之前更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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