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娃?”颜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望书管皇子们叫葫芦娃,那管他叫做什么,孙猴子?还是妖精!
陈望书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施主莫要放在心上,老衲就是随口一掰。”
颜玦无奈的笑了笑,“可是有一点我不赞同。东阳王府,我还算有过往来。”
“那当然了,毕竟人家和熙差点同你说了亲……”
颜玦一听,心中暗道不好,清了清嗓子,“毕竟我果断的拒绝了同他们的亲事。东阳王夫妻十分的疼爱和熙郡主,并非是那种任由婆子拿自己女儿做筏子的人。”
“东阳王府乃是太平王府,压根儿就没有指望自己有什么出息,不管换了谁来做皇帝,为了彰显亲和,都不会苛待他们。”
他同陈望书能忽悠到东阳王妃的钱财铺子,东阳王能够给女儿修建马场,就可以看出,和熙是他们夫妻的心头肉,那同高沐澄在高家,是截然不同的。
陈望书点了点头,“正是因为这一点,东阳王府方才被拿捏住了,替人来取你身边之物,来日定有图谋。”
“东阳王妃为了同我和解,送礼请打马球,赔十万个小心,可见做人是有分寸的。倘若这其中没有古怪,依着她的行事手腕,和熙这般模样,她定是要跟着一道儿来。”
“咱们两府不熟悉,尤其是扈国公府后来一直处在风暴中,诸事不断。东阳王府从不掺和这些,这也是为什么,自马球会之后,他们像是神隐了一般,再也不同咱们往来了。”
东阳王妃没有来,是给他们的第一个求救信号。
“和熙自己有乳母,教养嬷嬷在侧,东阳王妃身边亦是有得用的嬷嬷”,陈望书说着,挑衅的看了一眼颜玦,“你不是说同他们家素有往来么?东阳王妃身边的嬷嬷,你总该识得吧?”
颜玦听着? 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这饭不能乱吃,话不能乱说,看吧? 一句话没有说好? 叫娘子给揪住了? 怕不是接下来半个月的日子,都要不大好过了。
“毛嬷嬷的确伺候在她身侧,但并非是最得用的那个。虽然只去过他们府中一次? 但我记得清清楚楚? 明明白白的。”
派了不是亲信的人,来护送自己快疯魔的女儿,这是东阳王妃给他们的第二个暗示。
陈望书说着? 竖起了第三根手指头? “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 毛嬷嬷的异常之处。”
“你跟他说? 大皇子腿脚痊愈了? 他府中有神医可以救治和熙郡主。当时毛嬷嬷是如何表现的?”
颜玦皱了皱眉头? 仔细回想了一下,“毛嬷嬷并不是很惊讶,且没有着急的追问。”
陈望书微笑着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老学究模样。
“没有错。倘若毛嬷嬷是真心待和熙,得到有神医的消息? 会如何?若是换了我木槿和白瓷? 哪里还管什么镇压邪气之事? 定是追问神医的本事? 若是能治和熙,抬了便去。”
“还有大皇子腿脚痊愈,今日简直是震惊满朝文武? 即便咱们事先知晓风声,可对于他好得这么快,那也是惊讶不已。可毛嬷嬷的反应,十分的不正常,就像她一早知晓了一样。”
“知晓有能治好自家郡主的神医,她不大喜过望;拿到了带有咱们府上家徽的利器,她倒是大喜过望了。”
“一开始她看到我给的,不是你的佩剑,还犹疑了。但我一直盯着她,当她发现那利器手柄上的家徽,她便有了笑意,也不抗拒了。”
陈望书说着,骄傲的抬起了下巴,“这其中滋味,你品品,你细细品。”
国家不给我封个微表情专家,我都不答应!
颜玦看着陈望书,他觉得自己影影约约的,瞧见了她翘起来的孔雀尾巴!
“卿卿果然是最厉害的!但是,那利器上有咱们家的家徽,若是拿去杀了什么人,岂不是平生祸端?”
颜玦笑眯眯的看着陈望书,这些事情,他哪里就看不出来了,只是他就喜欢看望书这样,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的样子!
好似这个世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难倒她。
说一千道一万,嘴巴再硬,她也是一个很柔软的人。
和熙同她无冤无仇,她不会见死不救。葫芦娃们是拦路虎,她也没有随随便便就出手坑杀他们。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从头一回见到她起,她便是这个样子。
神说要有光,陈望书便是他的光。
陈望书一听,目光变得狡黠了起来,“山人自有妙计。”
颜玦笑着用力的揉搓了一下陈望书的脑袋,烦得陈望书扭着头朝着他的腹部钻了过去。
“啊!挂住了!”陈望书闹着闹着,哀嚎出声!
颜玦低头一看,慌了神!
好家伙,陈望书的脑袋上的珠钗,挂在他的腰带上了,那耳环,缠在了他腰间玉佩的绳子上。
“你别动,让我来!”陈望书听了,顿时不敢动了,暴躁起来,“你快些,耳朵都要扯掉了。”
颜玦将灯挪的近了些,想着一会儿个功夫,该就寝了,索性将陈望书的发簪耳环,一个个的全取了下来,将她的头发散了开来。
“好了!”
陈望书松了口气,猛的抬头,瞧着颜玦的腰带,顿时乐了,“哈哈,你这腰带,也是贪财的,恨不得将我头上的那些,一股脑儿的都偷了去。叮叮当当的挂了一圈儿。”
颜玦低头一看,也笑了,他将腰带借了下来,搁在了一旁,又揉了揉陈望书的脑袋,“这样好揉多了。你演那部女杀手的时候,就是这样的长头发。”
“往日的英雄事迹,便不用再提了。你明日开始,便要去三司任职了。和熙得案子,我去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正好那乔推官,乃是我的旧识。”
颜玦点了点头。
陈望书又扯过他的清单,看了看,上面果然有付堂的名字,“付堂为人正直,志存高远,日后就算不能够为辅为宰,那也是造福一方的好官。”
“不过这样的人,未必就愿意参与党争。尤其是他父亲官职高,是计相,掌握着全国的钱粮,若是能一举拿下,这天下收入囊中大半。”
剩下的还有好些人,有的陈望书认识,有的不认识。
两人讨论了好一会儿,看着时辰,方才出了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