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莫氏到安家将近半个小时的路程里,安年和林世修都很默契的没有说一句话,安年拿着莫无言买给自己的礼物坐在窗边,看着窗外不停闪过的流灯,窗户是打开的,吹来的夜风凉凉的,将安年的头发吹乱,就像是在风中飘飞的蒲公英。
林世修也很坐在安年身旁,同样的看着窗外的灯光,一盏盏的从眼前飞快的闪过。突然,手机一阵震动,林世修将手机打开,是莫无言发来的消息。
“你们安全到家了吗?安年还好吗?”
林世修看着消息,转头看了一眼看着窗外,吹着风的安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飞快的在手机上打下寥寥数语。
“她很好,快到了。”
林世修放下手机继续看着窗外,他和安年的距离仿佛一下子隔得好远。看着安年始终拿着那个纸袋,林世修突然间明白,也许在乎,所以才会在意。
安年看着车灯渐渐的暗了下来,吹来的风也慢慢的平息了下来。安年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拿着纸袋,就要下车。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了看林世修正看着自己的目光,轻轻的微笑道:“世修,明天见。”
说完就跳下了车,轻轻的向着林世修挥了挥手,转身,背影的落寞在夜风里被吹得更显单薄,慢慢的消失在夜色里。
林世修看着安年离去的背影,一声“明天见。”被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看着安年离去的背影,他真的好想冲上去抱抱她,可是她仿佛被另一道光芒笼罩着,他靠近不了她。想着安年微笑的脸庞,林世修想,也许每天都能看见她的微笑就足够了吧,她还在自己身旁。
“走吧。”
林世修转过头来,嘴角的微笑苦涩着。车子往前开,明天也很快就会来。
安年拿着纸袋回到家,王玉兰和安雅都在客厅里坐着,一起在看黄金档的泡沫剧。见安年回来,安雅不屑的别过头继续看着电视剧。
王玉兰看着安年若有所失的神情,也是笑笑,没有说话,继续看着电视剧。
安年没有打招呼就直接上了楼,走到楼梯转角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安晟天。
“爸爸。”安年有礼貌的点了点头。
看着安年不太愉快的表情,安晟天轻轻的问道:“年年,你怎么了?今天的记者会挺成功的,负面消息都很好的被控制住了。你不高兴吗?”
“不是的,爸爸,我只是觉得有些累了。我先回房间。”安年转移话题说道,不再看安晟天,连忙跑回自己的房间里。
安晟天觉得疑惑,倒也没有察觉到什么,在他的眼里,安年一直都是不愿意与这个家有任何接触的样子,安晟天也不多想些什么。
安年跑回房间,将门关上,抵着门的后背慢慢的滑下来,瘫坐在地上。她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脸上的平淡被泪水分割。
“莫无言,为什么不亲手将东西给我?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安年小声的说着,泪眼模糊的看着林世修给他的纸袋,她将纸袋打开,里面是一条纯白色纱织的长裙。她将裙子抱在怀里,泪水低落在裙摆上。
她的脑海里响起林世修在车上对她说的话。
“这是无言给你的礼物。”林世修将纸袋递给安年。安年狐疑的接过来,想里面看了一眼。依稀可见是一条白色的裙装。
安年拿着纸袋,轻轻的问道:“为什么他不亲自给我?”
林世修低下了头,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想,他将头抬起来,表情冷冷的,一改往常。“年年,他不能亲自给你。你们再见面,只会是伤害。你明白吗?”
听到林世修的话,安年觉得有些可笑。什么叫做再见面,只会是伤害?她不明白。“这件事不是已经平息了吗?他还放不下吗?”
“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一件事的平息不仅仅是表面的相安无事。”林世修犹豫着说着。在商场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是不管不问,但不代表他不明白。
“所以是不见的意思吗?”安年问道。
林世修看着安年没有说话。安年苦涩的笑了笑。“我明白了。”
两人默契的转头,不再看对方。夜晚的等吹进房间里,将安年的回忆打断。
安年抱着裙子。“以后都不见了吧。”安年想着,慢慢的站了起来。她看着穿衣镜前的自己抱着裙子,白光反射到脸上,显得格外的疲惫。
她想着,走到落地窗前,将窗帘合上。把裙子挂在衣帽架上,钻进被窝里。她现在好想睡觉,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对吧?她想着,把脑袋埋在枕头里。
莫无言处理完最后的所有的事宜,才离开公司的大楼,万籁俱寂,就连路灯都显得格外的虚弱。
车子停在他的脚边,莫无言打开车门,走进去。正好看见了面前被打乱的文件。
他的表情有些不悦的说道:“老刘,最近你的车技是倒退了吗?怎么车里的文件东倒西歪的?”
“啊,应该不会啊。”司机吃惊的说道,转头看了看歪斜的文件,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哦,刚刚安小姐好像翻动过。”
“年年。”莫无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开车吧。”
车子慢慢的开动起来。莫无言看着歪斜的文件不由的陷入沉思。突然,车子好像受到了什么颠簸,莫无言突然向前一伸,文件散了一地。
司机连忙说道:“莫总,你没事吧?刚才好像碰到了一个石头,所以抖了一下。”
莫无言摇了摇头,轻轻的说道:“没事,继续开吧。”他的视线被一张画纸所吸引。那是,他在车上画的,他和安年第一次拥抱的场景。莫无言轻轻的将纸张拿起来,画面依旧仿若昨天,历历在目。
他的手指轻轻的摩擦过安年的脸,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这种感觉,他再也碰不到了。他将纸张翻过来,莫无言看着上面的文字,突然他看见文字又被晕开的痕迹,斑斑驳驳的像是泪痕。
突然,他的心被猛地扎了一下。“年年,她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