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脸上漫开的笑容,陈甯的心如同被一根钢筋狠狠刺了一下,对,就是这笑容,跟当年那个魔鬼少年脸上的表情完全重合。
陈甯骤然惊觉,她的唇齿瞬时失去了温度,目光凌厉如刀锋,心中狠戾的悲恸湮没这她。
她抑制住内心无限奔涌的仇恨,深深吸了一口冷气:“是吗,那你试试。你要不再猜一下我很丁老头说了什么?猜猜你的白月光会遭遇什么样的事?”
莫凌的心一下抽紧,他迅速伸出手,扼住陈甯纤长的脖颈,脸上的五官扭曲得变形,他怒目圆睁:“你对白杨做了什么。”
脖子被掐得太紧,陈甯脚也已经离地,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脸憋得通红,但上面的笑容却越发明澈了。
很好很好,果然这么一试,就可以知道白杨就是你的软肋,这下有好戏看了。
陈甯残破不堪的心腾起了些许戏谑之心。
上次与贺理见面时,他就提过,大姐林琳是白杨介绍 给莫凌的,也就是说,是她把大姐推向地狱的。
那年,林琳与白杨都是学校公认的美女,莫凌那会经常爱追着白杨跑,特别粘她。
可白杨呢,对他毫不感冒,甚至有些嗤之以鼻。
想想也是,一个高冷美艳的女子,一般对那些热切的追求者提不起兴趣。更何况,白杨的追求者都没地方排队了。
于是白杨为了耍了这狗皮膏药,将并列校花之名的林琳介绍给了莫凌。
可林琳的性格与白杨完全不同,林琳是温婉恬静型的,压根替代不了白杨在莫凌心中的地位。
但总归这是美女,不用反倒可惜了。
更重要的是,他自信心爆棚,不信自己的魅力征服不了白杨,她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于是假意追求林琳。
感情纯白如纸的林琳,怎么能抵制住莫凌“毫无保留”的炮轰。
他帅气逼人,霸气又不失温柔,深情又专注。他目光时而沉如深海,时而暖如阳光亮如星芒。
他不送花不送项链,专门亲自制作一些小礼物送给她。他不邀她跳舞唱k,只一个人抱着吉他为她写情歌。他不开跑车不炫富,却愿意为她亲自制作航模告白。
洁白如雪纯净如泉的林琳,在一次次的惊喜里,将纯粹的心向这个披着人皮的恶魔靠近,直至完全交付。
她不知道的是,莫凌的每一次付出,都是他费尽心思搭建起通往地狱的阶梯。
那里晦暗肮脏,藏着人性扭曲时所有的恶,它可以让人生不如死,也可以让人飘飘欲仙。
当白杨突然不辞而别时,终于引爆了莫凌这颗炸药的引线,“砰”的一声,瞬时爆炸,将人间炸开了步入地狱的大门,也炸碎了林琳那颗鲜红完美的心。
是的,林琳纯洁无暇的世界里,是白杨像引信般,引爆了她世界的所受的的命运狂轰乱炸,她的人生开始被命运肆意地捉弄。
他们三人却将这罪恶的游戏从兴趣刺激,变成机械规矩,就像上了编程的游戏。
被悲恸湮没的莫凌,掺杂着对世界极其的不满,将林琳哄骗但他的别墅里……
无知觉的林琳只能眼睁睁地盯着 世界暗下去,天塌下来。
纵使后面她泣血求饶,极力反抗,也于事无补。
所以,贺理在说到白杨时,面部的肌肉是极其扭曲厌恶的。
“我怎么那么傻,从没想过去查这个前因,要不也不会让这个女人活的那么自在。她种的因,就要承受起该有的果。”
贺理两手互压着手指,“硌硌硌”的声响极其清脆,像极了疯魔在寒风中的冷笑。誓要掀起雷滚九天的大风波。
而陈甯在知道了这时后,原先对白杨的欣赏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恨意。
她不是圣女,不可能说白杨手上并无鲜血就可以原谅,不可能用不知者无罪来给她开脱。
不,你不经意的一个举动,或者一次毫无知觉言语,都可能毁掉别人的一生。既然你视他如草芥,可为何在黑暗处推人一把。
你的自私藏在你冰冷高傲的灵魂里。
现在,既然确认的白杨就是他的软肋,那游戏是不是就有意思多了。
莫凌看着被自己掐得几乎断气的陈甯,她依然勉力笑着,那微笑冷冽如碎冰,狡诡如狐。
莫凌心乱如麻,却强迫自己逼出一个不屑轻蔑的笑容。他松开手,然后蹲下来揪着她的衣襟森冷一笑。
“你就尽情的笑吧,过了一会,怕是你一辈子再也笑不出来。”
莫凌的话就像一把锋利冰冷的爪子森森划过陈甯的心,让她微微的颤抖。
莫凌揪着陈甯的衣领,将她拖上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里,自己也弯腰钻了进去。
不大的空间里,空气有别于外面冰冷的空气,这里是闷闷生冷的。
莫凌坐在陈甯旁边,随着车子的前进他用手指漫不经心地拂了拂膝盖的灰尘,一边还自言自语。
“你想知道你大姐与母亲怎么死的吗?”
陈甯的心咕咚一声,浑身僵硬着,痛楚的洪涛汹涌而来。
她怎么会不知道,大姐留下的录像里,就记录的清清楚楚。
“说来可惜,我们从假山那里将她俩带到'逍遥窟'时,本想让让她母亲也体验生不如死的滋味,可是,一向僵如尸体的林琳竟然直接拿剪刀刺入心脏,太他妈扫兴了。我们趁着她没死绝,便请来医生,留着她一口气,在你母亲面前直接挖腹掏出还在子宫里小红孩,他太顽强了,竟然没死……哈哈哈……唉,亏你母亲还是身经百战的医生,竟然气绝身亡,而你姐姐……”
莫凌说到孩子的时候,眼光跳动着诡异的暗芒,他阴翳的面容如吸血鬼吸干人血时餍足时肌肉挤缩成团的样子。
车窗外骤起了狂虐的大风,公路两旁光秃秃的枝干随之飘舞,极力争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