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昕有点感激地看着对方,宋之林却已经将牙膏牙刷递了过来。
这莲花屋,只宋之林的秘密基地一样的存在,从来没有带过任何人过来,温庭昕还是头一个。
平时宋之林也会在这里过夜,可他要求极为简单,所以这里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所以一大早,他便开车到山下超市买了牙刷毛巾等东西。
在挑选的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心跳的很快,所以最后为了纠正这一点,他还拿了不止一套,然后一直在自我催眠:这是招待客人用的。
这些尴尬又微妙的心里路程,他当然不会给温庭昕知道,所以在她去刷牙之后,他重新回到了厨房,继续做早餐去了。
温庭昕刷完牙出来,发现桌子上已经放满了做好的早餐,她有点惊奇,说道:“哥,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做饭。”
“那你尝尝好不好吃。”宋之林微微一笑。
温庭昕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便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偏心了,怎么也不叫我尝尝?”
两个人同时抬头看去,才发现宋牧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因为山上也没有人,所以宋之林刚才回来,并没有关上门。
“你?”温庭昕有点疑惑。
她来这里,并没有跟任何人说,而且宋牧野怎么会找过来的?
难道是担心了她一晚上吗?
她的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可很快便被打碎了。
因为宋之林笑着说道:“是我让牧野来接你的。”
“哦。”她顿了一下,轻轻点头。
如果不是宋之林叫他的话,他才不会来呢。
温庭昕这么想着,一颗心再次坠入了黑暗之中。
宋牧野却只是看着他们,铁青着脸也不说话,宋之林招呼他坐下来吃早餐,他虽然来了,可还是很不高兴的样子。
三个人吃了一顿微妙又心思各异的早餐,回去的时候,宋之林没有走,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离开的时候,又对温庭昕说道:“不要多想。”
温庭昕点了点头,又对着他笑道:“之林哥,谢谢你的款待,星星很漂亮,早餐也很好。”
她笑的样子还是很美,可他却说不出来的痛心。
这个笑跟当年比起来,竟然让他觉得比哭还要难受。
好在他及时地反应了过来,对着她挥了挥手:“你随时都可以过来玩。”
她笑了笑,没再说话,低头上了宋牧野的车。
宋牧野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直接发动了车子,往山下开去。
温庭昕也偏过了头去,并不看他,只是看着窗外的景色。
车里是死一般的沉寂,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如果是以前,温庭昕一定会讨好般地去解释,可是因为昨天的话,她现在一点都不想解释了。
在她看来,随便吧,他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在他的心里,她就是个不要脸的人。
一直到了山下的时候,宋牧野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就没有什么跟我解释的吗?”
“解释什么?股份的事情吗?这件事情我已经解释过了,我知道的并不比你早,而且我也愿意签署协议转给你,你再要我解释一万遍,我还是这么说。”
温庭昕并不看他,脸还是对着窗外,可语气却微微有点激动。
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宋牧野对她一点信任都没有,是觉得她一定会对这些股份动心,最后不给他吗?
宋牧野猛然一个急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
温庭昕没有准备,即便是系着安全带,也还是因为惯性往前面倒去,额头狠狠地撞在了车窗上,发出“咚”的一声。
“我要听的,不是这个解释。”宋牧野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扶她,可伸到了一半,便又重新缩了回来。
温庭昕捂着头,有点愤怒地转头看了过来:“你还要听什么解释?”
宋牧野见她一点意识都没有,更加愤怒,道:“我跟你说过,不准跟宋之林走太近,你竟然敢单独跟他过夜?”
温庭昕痛得眼泪都要出来,可在宋牧野的面前,又硬生生地忍住了,说道:“这件事情我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她几乎是赌气说完了这句话。
反正她的解释,他从来不听。
自然也不会相信她跟宋之林之间什么都没有,只是看了一晚上星星。
也不会相信他们之间只是兄妹之间的感情。
“你这个女人,到底还要招惹些什么人?”宋牧野暴怒,突然伸手一把握住了她的肩头,将她往自己这边带,可力道之大,让她原本忍住的眼泪,一下子就痛得再也控制不住。
“你的眼泪,就像你这个人一样廉价。”宋牧野用食指的指腹轻轻抹了一下她的眼泪,却又咬牙切齿地说道。
廉价?
温庭昕突然笑了起来,眼里满是绝望:“宋牧野,这大概是这些年来,你对我说的唯一一句真心话了。”
宋牧野像是被人蛰了一下,蓦然将她放开,看着她,阴晴不定。
她却泪眼婆娑地定定地盯着他看了片刻,随后说道:“放我走吧。”
他先是震惊,随后便是盛怒,可还没有发作,便看到温庭昕已经下了车。
她其实是不忍心再在他身边待下去。
那张脸,是她一直以来信仰一般的存在,可他从未接纳过她,只觉得她卑贱。
她不想在他面前再哭了,只会让他更恶心而已。
所以她下了车,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努力瞪大了双眼,可越积越多的眼泪,早就遮挡住了所有的视线。
身后有车急促的喇叭声响起,她却没有一点反应。
她的身体像是进入了自我保护阶段,对外界的所有声音,都自动屏蔽了。
喇叭声、急刹车的声音越来越多,她突然被人拉了一把,随后跌入了一个熟悉的怀里。
“你想死,也不要死在我的面前。”宋牧野铁青着脸,恨恨地说道。
他觉得温庭昕是在他面前故意这样,因为争吵,竟然想要放弃自己的生命。
难道放弃自己的生命比解释还要容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