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陈胭还是去救了凌奈,省去了他再行动的麻烦。
“可万一有偏差,子弹打中她的要害怎么办?丘伯,她是小胭,我不容许她有任何闪失!”杜雍捏紧手枪,脸色铁青。
从医生说子弹是属于步枪级别的,他就心中有数了,敢在京城藏这种东西的,没有几个人,不巧,他算一个!找到白,都不用他问,白直接告诉他是谁做的,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先生,陈实的枪法从没出过错,我敢拿人头担保。但伤害了胭小姐这是事实,请您不要责罚陈实,都是我自作主张,我的责任。”丘伯坚定地说。
“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吗?!”杜雍阴冷地说着,举起了手中的枪,“敢背着我对我的人开枪,下一次,枪口是不是要对准我?”
原本一脸平静接受处决的陈实一下子慌了,连忙跪下,着急地朝杜雍求情:“先生,求求您,不要伤害父亲,父亲永远不会把枪口对准您,您就是他的一切,请您处决我吧,是我开的枪。”
“闭嘴!先生说话,轮不到你插嘴,滚一边去!”向来谦恭有礼的丘伯突然朝着陈实怒喝。
沉默片刻,杜雍放下了枪,冷冷地说:“明天你回上海吧,不要再呆在明舒园了。”
丘伯一阵难过,让他离开杜雍,比让他死在杜雍枪下还要难受。但,他无法违背杜雍的命令,只能恭敬地说:“是,先生。”
杜雍将枪丢给一直无聊站在一旁的白,冷冷地斜睨陈实:“从明天起,你就去做小胭的司机兼保镖,她要是少一根寒毛,我就拿你是问!”
陈实一愣,抬起头呆呆地看着杜雍,而杜雍却不理会,转身走了出去。外面,是明舒园的偏院,杜雍朝白招招手,说:“我们去医院。”
住院第二天,剧组的导演丁立山带着一干工作人员过来探病,段之墨和张芷涵也来了。丁立山摸着胖胖的肚子道:“小胭啊,你可把我们给吓坏了,好好的休息,怎么中枪了呢?”
陈胭对昨天的事情并不知道,说起来也是心有余悸:“我也不太清楚,我参加一个宴会,突然有人开枪,事情来的太突然了。”
张芷涵捂着嘴,很是害怕地说:“在京城也有人敢持枪行凶,现在社会怎么这么乱啊?到底是什么人?会不会是寻仇?还是黑社会?”
陈胭摇头:“不知道,我听我朋友说,警方已经在查了。”
段之墨在一旁淡淡道:“你没事就好。”
丁立山忙点头:“没错没错,之墨说得很对。我们昨天在剧组听到消息真是吓坏了,不过现在看到你没事,我们就放心了。”
陈胭很抱歉地对丁立山说:“对不起啊导演,我还有戏没怕完,把自己弄成这样,肯定会拖延进度,非常抱歉。”
丁立山忙安慰她说:“没关系,之墨和芷涵还有戏要怕,可以先拍他们的,正好我们要出外景。原本想着让你先杀青,然后再出外景,现在行程换一下,你趁着这段时间养伤,等我们回来后再补拍你的就行。”
丁立山一脸和煦,非常好说话的样子,其他人也跟着宽慰陈胭,这种待遇,没哪个新人演员有过。但不这样说,又能怎样呢?投资人大老板就在这病房里,坐在陈胭的床边,一脸温柔地听着她和众人说话,他丁立山敢说什么责备的话吗?
“那小胭你好好休息哈,我们就先回去了。”
一群人,呼啦啦来,呼啦啦走了。
陈胭吐了口气,旁边,杜雍问她:“累了?”
陈胭摇头,说:“没有,就是觉得很不好意思,拖了进度。原本丁导不需要再租影城的布景,就因为我,害得剧组多花钱。”
杜雍一笑,揉揉她的头发,说:“花的又不是他的钱。”
反正烧的都是投资商的钱,他这个大投资商都不以为意,丁立山又怎么会在乎?看陈胭满脸疑惑地看过来,他不预与她多说这个,便转了话题,道:“你这次好了以后,我要带你去泰国。”
“去泰国?做什么?”
“给你请个佛牌带着,保平安。”杜雍点了一下她的鼻子,“你自己说,这医院进进出出几次了?上次进医院才是多久的事?”
陈胭张了张嘴,无法反驳,朝杜雍吐了吐舌头做鬼脸。她一个姿势坐得有点久,累了,想换姿势,便忍着伤口疼痛慢慢挪动,还没等她换好姿势,旁边的男人就按住了她:“做什么?不要乱动!”
陈胭不舒服地动了动,说:“坐累了,想换个姿势呢。”
杜雍莞尔,扶着她慢慢换了个姿势,看她动一下都千难万难的样子,心里不很舒服:“小胭,对不起……”
如果他能早一点知道丘伯的计划,她就不用受这份苦了。
陈胭坐好了,抬眼看他,以为他又在为之前两年的事道歉,她摇摇头:“杜雍,你知道吗?我跟凌奈说,我和他总是互相道歉,你也是,总是在跟我道歉。可你真的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吗?并没有,相反,你才是最委屈的那一个,一个人默默守着与妈妈的约定,还要忍受着我的怨恨。如果真要道歉,也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对!”
“不,我……”
“你听我说完。”陈胭摇头,阻止了他说话,继续道,“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就连刚才,若不是有你,丁立山怎么可能连一句责怪都没有?我不是傻瓜,我懂的。”
陈胭凝视着杜雍:“如果不是你,我现在恐怕还是一个为了还债疲于奔命的普通女孩,说不定,被高利贷卖到哪个窑子里接客还债去了。所以,不要说对不起,你从来都没有对不起我。”
杜雍的心好热,她终于肯这样看着他了,她终于不再是苦闷地、怨恨地看着他,终于,又像从前那样,他的小胭,是要回来了吗?
“所以,我们和好了,是吗?”杜雍问。
陈胭笑而不语,杜雍眉头微蹙,拉着她的手,说:“如果你是担心凌奈……”
“凌奈说,我和他是好朋友。”陈胭抢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