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胭忙摇头:“伯母谬赞了,我不是大明星。这个是送您的礼物,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陈胭将小袋子递过去,涂菁笑着接过,却连看都不看一眼,随手放在一旁。
“小胭怎么不是大明星,有段时间,家里的佣人们个个都在讨论你,说你天天上头条呢!”涂菁呵呵掩嘴笑。
陈胭原本还礼貌微笑的脸一僵,从涂菁的话里,品出了她的不友好。呵,这是在拐着弯骂她是非精吧?
陈胭笑容也淡了些:“现在是全民娱乐时代,随便一点小事都会被夸大。”
“话是这么说没错,那也看人。”涂菁说着,端起茶,抿了一口。
陈胭这下彻底没有笑容了,垂下眼,不说话了。
“呦,小胭,不高兴了?伯母随口说的,你别放在心上。”涂菁瞟了陈胭一眼,敷衍般的安慰她。
“没有,不敢。”陈胭勉强地笑了一下,不再说话了。
凌奈捏了捏陈胭的手,缓缓开口:“家里的佣人太闲了,正事不做只知道碎嘴,小妈不管,还跟着听,不显得我们凌家没家教?娱乐圈谣言是非多,小胭都受不了要退出了,小妈你却上赶着搀和?谣言止于智者,不懂吗,小妈?”
凌奈这一骂,可谓尖酸刻薄到了极点,把涂菁骂得彻底,气得当场就变了脸色,正要发作,一旁冷眼旁观许久的凌霄云开口了:“够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够压制双方的剑拔弩张。陈胭算是看明白了,她根本不讨这对夫妇的喜欢,他们嫌弃她是混娱乐圈,觉得她丢脸,配不上他们凌家的身分!
“陈小姐,我调查过你,知道你家里的情况。”凌霄云声音沉得像一块铁,也没有一开始的和煦,露出了本来面目。“像你这样的身份,想要嫁进我们凌家,其实是不合适的!”
陈胭一声冷笑,没有言语,又听凌霄云说:“不过,小奈喜欢你,坚持要和你在一起,我这个做父亲的,也只有应允。但是,像刚才那样的误解、刁难,将会不计其数,而且也不可能像你伯母刚才示范的那样轻,会更难听,更恶劣,你考虑清楚了吗?”
涂菁刚才那样只是示范?呵呵,凌霄云还真懂得给她找回脸面!
凌奈冷笑一声,正待要说话,陈胭却是抢先了,她言笑晏晏,没有半分地不满或者生气,对凌霄云说:“谢谢伯父伯母的提醒,小胭心里有数了。其实,之前,凌奈也跟我说过凌家的情况,对伯父伯母,我也是有所了解的。我想,既然连伯母都能游刃有余,和伯父恩爱这么多年,那我就更没有问题了,请两位放心吧!”
这话一出,凌霄云和涂菁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涂菁更是恨不得当场甩陈胭一个耳光!
涂菁出身也很普通,父母都是大山里的农民,她不甘平凡,硬是到大城市来闯荡,找了一个城里人做丈夫。后来她做了凌霄云的秘书,两人都婚内出轨,涂菁一脚踹了丈夫,做了凌霄云的小三。后来她为了上位,多次逼宫,凌霄云的妻子,也即是凌奈的母亲因此得了忧郁症,后来还死了,她便顺利做了凌夫人。这一切都为凌家的亲戚所不齿,但当时凌霄云很强势,没人敢乱说话,只在背后诟病。
现在陈胭这么说,摆明了就是在讥讽她!你这样的人都能嫁进来,我这样的人难道还能比你更差?
“呵——”凌奈低头一笑,忙用手抵住嘴,掩饰一下。
“你……”
“伯母,小胭会认认真真向您学习的。”陈胭摆出一副乖巧女孩的模样,还朝涂菁甜甜的笑,不知道的人,还真的以为她崇拜涂菁呢!
“噗——”凌奈再也忍不住了,仰头大笑,完全不顾对面的父亲和继母已经气得脸都黑了。
凌霄云霍得站起来,阴沉地扫了对面两人一眼,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下去吧,好多客人正等着我们呢!走!”
最后一个字是跟涂菁说的,她气得浑身发抖,偏偏发作不得,难道要她像泼妇一样骂陈胭拿她以往的事来侮辱她吗?本来,那些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丑闻!
万一陈胭装无辜说她不是那个意思呢?自己岂不是自取其辱?
夫妇俩阴沉地下了楼,陈胭也想起身,却被凌奈一拉,跌进了她的怀里。凌奈抱着她,嘴里喃喃:“你怎么能这么好?你怎么就这么好?”
“什么?”陈胭的头发被他的手压着,起不来,艰难地抬头,“凌奈,头发,我的头发被你压着,好痛啊!”
凌奈只好放开她,让她坐好。陈胭看到了他一脸满足而欣慰的笑容,他说:“从前,永远都是我一个人坐在这边,他们坐在那边,我就像是一个势单力薄的小丑,被他们压制着,嘲弄着。可是今天,你和我坐在一起,就像是我的战友,我强大的后盾,将他们打得体无完肤。小胭,我好开心,我太开心了,有你在,真好!”
他说着,伸手去贴在陈胭的脸颊上,感受着她嫩滑的肌肤在他掌心下温热。他已经不记得在这里,和那对夫妇对立过多少次了。每一次,他都一个人,穿着厚重冷硬的盔甲,抵挡着他们的明枪暗箭,承受他们的冷嘲热讽。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有谁能代替他,朝那对夫妇开炮,把他们打得落荒而逃!即便是刚刚,他也是想着,如何才能护得陈胭周全,不曾想,陈胭不是需要他呵护的娇花,陈胭是他的盟友、战友,从此以后,他再也不需要一个人面对他们,他不再是孤独的了。一想到这儿,他就产生无以伦比的美妙感觉!
陈胭却是无奈地笑:“把你爸和你小妈都得罪惨了,我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凌奈放松地笑,说:“不怕,反正你以后又不用跟他们住一起。再说,就算你不得罪他们,他们也看不惯你。”
陈胭怔了怔,了然地点头:“是啊,毕竟我是这样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