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就像是一片虚无,他若不主动开口,谁都不会注意到他。
可一旦当他开口了,那么你的注意力就会无时无刻不聚集在他的身上,在这一刻,他仿佛就是这片天地的中心一般。
这是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相貌平凡的丢到人群中再也找不出来,笑起来很和蔼,让人能从心底感觉到一种开心。
身高一米七五,比陆程要稍矮一些,双手背于腰际,踱步向陆程走来。
“胡公大帝?”陆程注视着对方,这么开口。
“若不嫌弃,叫我一声叔伯便好,所谓大帝,不过是给别人听的,以陆掌柜的本事,若非与我那女儿有一层关系,咱俩理应平辈论交。”
“不知胡伯你这么着急要我入宫,是有何要事?”
前两日,陆程还在疑惑,胡公大帝没有道理会颁发那么一道命令,更是猜测过会不会有人假传皇命,不过这些猜测都被他自己给推翻了。
在皇都内待了两天,这种要捉拿陆程的消息传得满城都是,陆程一下醒悟过来,这消息,就是胡公大帝亲自发出的,其目的,并不是什么捉拿自己,而是要见自己,只是有些东西,并没办法摆在明面上来说。
“哈哈哈,陆掌柜之名,我早有耳闻,天下人都以为我要抓你,唯独你能看出我的真实想法。”
“胡伯过誉了,这本身就是你对各位皇子的一个考验而已,何必带着一种知你莫若我的感觉。”陆程不声不响占个便宜。
“请坐。”胡公大帝很随和,若不是在这皇宫深处见到,恐怕陆程也不会想到胡国第一强者竟然是这个姿态。
两人坐在一棵小树阴影下的石凳上。
“陆掌柜,你可知我为何要以这般方式唤你?”
“今天就是来问个清楚的。”陆程直言不讳。
“哈哈哈,好,这种说话方式我喜欢,直来直去。”
“之前我还很好奇,堂堂胡公大帝,又怎会看不出战器图出售到其它两国的缘由。”
“是啊,我是能看的出来,可惜,除我以外,这宫中又还有谁看到这里,战器图,这个威力巨大的东西,将彻底让三国休战,人民和平安定下来。”说到这时,胡公大帝眼神中出现一些疲惫。
人人都以为帝王心系江山霸业,却不知道,最期待和平的,就是站在最高层的那几个人,只要不是疯子,没人会想着成天都要争斗。
“是看不出来,还是不想看出来,胡伯你这可有些自欺欺人了。”
胡公大帝一愣,随后笑道:“好一个自欺欺人,看样子,我这次真没找错人。”
陆程没有接话,他知道,接下来胡公大帝要说的,便是自己最想知道的事。
“陆掌柜想必是早已听说了一些城内的传言,你的名声,并不得民心。”
“无所谓,我本身就是一个生意人。”
“真的无所谓么?”
陆程心头一个咯噔,胡公大帝这番语气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如果只是作为一个生意人,倒卖战器倒也说的过去,可身为驸马,这便有些狼子野心了,而准驸马在进宫时,杀掉当今圣上,不知这个罪名,陆掌柜能否承受得起?”
陆程欲要开口,被胡公大帝伸手止住。
“你且听我说完,如今天下,看似三国鼎盛,可知情人都明白,我胡国在三国当中只能算最弱的一支,一直以来,其余两国都对我胡国虎视眈眈,你这战器图的出现,倒是给了我一个喘息的机会,有这等东西制衡,让兵力再也不能成为决定性的优势,这点,我还要好好谢谢你。”
“只是,我时间不多了啊。”
“时间不多?胡伯,你何出此言。”
“呵呵,陆掌柜,有些事情,你恐怕比我更加清楚,在船上,你故意说出有关我大限这条消息,不就为了打探那艘船的主人么。”
“果然是你。”陆程露出一副释然,从怀中取出一个香囊,正是前天夜里在船上得到的那枚,里面装着关于各大王孙私兵的讯息。
原本,陆程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毕竟,能在皇都运河上运营起这么一艘船,其背后势力可想而知,他首先猜想的是皇家,可在上面,就连皇家的丑闻都有。
这让陆程将最开始的猜测推翻,直到,他在船舱下层看到宫内内奸的消息,在那时,一个想法便在他脑海中延伸。
在陆程这里,关于神兵异宝的消息很多,他甚至都能告诉对方上古时代会在什么时候降临,可偏偏,他要说出关于胡公大帝大限这个消息,其意也是试探。
现在,他得到了答案。
那艘船的主人,的确是皇家,并且,还是当今圣上,胡公大帝,他化身为一个神秘角色,成为船的主人。
“陆掌柜,你知道的东西,比我想象的要多,你的来历,我一样派人查过,却是一层白纸,仿佛没有任何过去,直到独孤城的消息传来,我才知道,你是从那偏远之地而来?”
“算是吧。”陆程点头。
“你的背景,没有任何问题,你的思维能力,更是在每一名皇子之上,我的情况你再清楚不过,心魔入体,已经没有退路可走,要么身死道消,要么踏上崭新的领域,无论哪种情况,在我个人而言都是完全能够接受的,可这江山社稷,我却放不下心来。”
“如今,皇宫内外,遍布其余两国耳目,我若有一丝动静,将会在第一时间传递到其余两国,届时,不光国内大乱,恐怕赵秦两国也会兵临城下,以如今我这些儿女的本事,怕是无法与他人抗衡。”
“所以你想搞臭我?让我堂而皇之的背下这个罪名,让那些公主皇子们的矛头全部都指向我,好让你选定的继承人能够稳定上位?”
陆程将胡公大帝准备出口的话主动接了下来。
“没错,从独孤城的消息传回来后,我就认定,这个人选,非你莫属,旁人杀我,起不到拖延时间的作用,但你不同,以你的实力和影响力,恐怕我那些儿女并不能威胁到你,同样,你陆掌柜威名在外,相信也能让赵秦两国有所忌惮,等所有人回过神时,相信宫内已经稳定下来。”
胡公大帝没有隐瞒,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因为他知道,在这个年轻人面前,自己根本藏不住什么。
“我的好处是什么?”陆程开口,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先谈酬劳。
“不愧是商人,你想要什么?”
“权利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