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
陆小凤伸手环住那红衣美人,微微摇了摇头:“内子向来身子不好,还望诸位见谅。”
他们转身挡住了她的面容,马秀真等人虽有些惊讶那美人居然是陆小凤的妻子,却也不再多言。
只是道:“我们也不知这信究竟真假,只是秀青大婚之日失踪,又从枕下发现了这个。所以只能来塞北试试。”
她话语很委婉,可暗指西门吹雪之意已十分明显。
那怀中身子轻轻颤抖着。
陆小凤神色微暗:“你们若怀疑自可去万梅山庄求证。”
叶秀珠拉住了正准备说话的石秀雪,苦笑道:“陆大侠误会了,我们姐妹三人前来并非是为了责难谁,只是想找回孙师姐而已。”
她看了眼那美人欲燃的红衫,微微伏身:“还望陆大侠相助。”
那信上日期不久,正是半月前。
这实在有些奇怪。
陆小凤心中肯定这人必定不是西门吹雪。
可如今流言骤起,西门吹雪的话定是无人信的。
无论怎样,这封信却是不能再流出去了。
陆小凤心下已有了计较:“看来此事只有找到孙秀青才能知道了。”
叶秀珠微微点了点头。
天暗了下去。
玉门关外,一个穿着青色布衫的姑娘混在排队的人群里。
查检士兵已到了眼前,她却突然转身跑开了。
她要去哪儿?
没有人知道。
可在这儿住了三天的人却都知道她是个疯子。
孙秀青按着剑神色有些奇怪。
她分明是要去万梅山庄,最后为何又来了关外?
她心里这样想着又准备返程。
她在路上走了一天一夜,可醒来后却又回到了玉门关。
过往人都已见怪不怪了。
这女人白日里发疯入了大漠,夜里就会自己出来。
她们都知道她是个疯子。
可是孙秀青不知道。
她记得今日是西门吹雪要娶她的日子。
她想到这儿笑了笑,脸上的神色有些疯狂。
最后却又温柔道:“我不害你了,我替你杀了那个贱人。”
她已经疯了。
客栈里:
吴裙躺在床上。
她眉头轻蹙着睡得极不安稳。似是梦到了什么,不时喃喃着。
陆小凤叹了口气。
他没有离开,而是坐在窗柩上喝酒。似乎自遇到她后,他的麻烦事便多了起来。
半夜里,一声惊雷。
外面突然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的打在窗纱上。
那美人猛的蜷起了身子,却似又扯到了伤口,额上细细出了些汗。
这姿态实在可怜。
“师父。”
那声音很轻,像是猫儿叫似的。
陆小凤心下一叹,却是伸手拍了拍那美人后背。
“阿裙。”
许是本就清醒着。
吴裙慢慢睁开眼来。
她没有看陆小凤。
只是将目光微微定向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那雨似乎很大,将窗纱打的作响。
“我在初入中原时便听闻了西门吹雪的名字。”
她突然道。
陆小凤笑了笑:“他竟比我有名些。”
吴裙摇了摇头:“我幼时家中罹难父亲为奸人所害,不得已才远走大漠。”
“现今那仇人还活着?”
陆小凤问。
“死了。”
她淡淡道:“有人替我报了仇。”
“我入关后便听闻他因作恶多端被人一剑杀了。”
“那人便是西门吹雪。”
她说到这儿陆小凤便已明白了,不由叹了口气:“难怪你要拜他为师。”
吴裙轻轻笑了笑:“我只是有些好奇。”
“好奇能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复仇的男人到底是怎样的。”
她突然却停住了。
陆小凤摇了摇头:“你既知道他为人便该知道那封信是假的。”
吴裙微微敛下眼来不语。
房间里静静的。
陆小凤很了解西门吹雪,可他这次却猜错了。
因为那封信是真的。
也的的确确是西门吹雪亲手所书,不过却也都是前世之事了。
孙秀青心中有怨,于是将嫁衣改了裙子送给她。
可她却后悔了,于是日日留着这提亲书。
十二红楼里的东西又岂有拿回去的道理,不论结局如何,这愿许了,就得受着。
若是有别的心思,自然要自食恶果了~
她微微勾了勾唇角,眉目在烛火下美的妖异。
更何况她本就该死。
谁叫那嫁衣上的一针一线都浸了夹竹桃。
她眼中暗华流转,嘴上却道:“他的字迹我曾临摹过,却始终不得真意。”
“如若是假的,想必也是见多了他亲笔。”
陆小凤不说话了。
他觉得自己或许不应该劝她。既然迟早要死心,不如早些斩断了情思。
于是他道:“你今日却不能喝酒了。”
可他却又知道,这话对于一个要忘情的女子来说总是没用的。
夜深了。
那美人终于睡了过去。
陆小凤捻了捻被子,微微叹了口气:“阿裙,只望你这一觉醒来,能彻底想开。”
第47章 去向
天亮了。
几人也该启程了。
他们本该去万梅山庄外碰一碰运气。可几日前却又听说有个青衣佩剑的女子去了玉门关外。
马秀真神色犹有些犹豫。却见陆小凤笑道:“诸位若不放心可现在万梅山庄外侯着,我与内子去玉门一趟,这样总不至于扑空。”
他这话说的有道理。
马秀真还想说什么,却见叶秀珠摇了摇头:“麻烦陆大侠与夫人了。”
于是只得拱手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