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如花。
花开花落,有芬芳,有伤感。
李楠,一朵凋零太早的花,留给人的,不只是伤感,还有惋惜,而她又何尝不是带着无尽遗憾离开这世界,或许唯一不遗憾的是,绽放最灿烂的季节,有个值得去爱的男人为她停留。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
对此,也曾命途多舛的杨晨深有体会,情绪低落几天,伤感几天,便恢复过来,生离死别的次数多了,他善于将悲伤深藏心底,独自承受,而非挂脸上,影响身边所有人的情绪。
爷们。
必须坚强面对一切。
否则活着与死去没多大区别。
他为李楠买墓地,为李楠母亲雇护工和保姆,今天他驱车去宁西工业大学探望李楠的弟弟李冰。
当年他与李楠搞对象时,李冰还是个小屁孩,有次被人欺负,抹着眼泪鼻涕跑一中找他,一晃眼,曾经的小屁孩考上大学。
宁西工业大学主校区也在学府路上,与宁大相距三站地,杨晨没开纳兰彤彤的阿斯顿马丁,那车太招摇。
牧马人越野车驶入工大,几分钟后,杨晨在体育场看台上见到李冰,开学一个多月,李冰每天习惯来这儿看书或背英语单词,大概受姐姐的影响,他学习一直很用功,若非英语拖后腿,考入首都的重点大学不成问题。
“晨哥....”李冰仰脸瞧走到身边的杨晨,多年前,他喜欢叫杨晨姐夫,因为那时有这样的姐夫很威风,守在校门口要钱的小混混独独不敢为难他。
杨晨坐李冰身边,笑道:“国庆假期还这么用功,我告诉你,大学里混日子,得劳逸结合,别当书呆子,搞搞对象啥的,有益身心健康。”
李冰嗯一声,合上书。
杨晨瞥了眼李冰,道:“以后有啥困难,跟我说,你姐把你和你妈托付给我,我当你们是亲人,你们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晨哥,当年是我姐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还对我们一家人这么好?难道你真的不恨我姐?”李冰问出深藏心底的疑惑。
不去爱,何来恨。
杨晨淡淡一笑,轻拍李冰肩膀,说不恨。
李冰一怔,无言以对,杨晨转移话题,询问李冰母亲近况,得知刘玉兰除了思念女儿,精神头差点,身体并无大碍,暗松口气。
两人聊大半个钟头,杨晨有事离开,牧马人越野车调转车头,驶出体育场,看台上的李冰凭栏眺望绝尘而去的车子,脸上浮现一抹执着。
他已申请助学贷款和学生会的勤工俭学岗位,姐姐留下的二十万,他全留给母亲,不会花一分一毛。
他已成人。
就该承担做男人的责任。
杨晨,他曾经的偶像,也是他如今学习的榜样。
学府路,牧马人飞驰,杨晨匆忙离开工大,中午有顿推不掉的饭局,市长大秘白柏涛和周正川秘书李翰维正在潇湘楼等他。
潇湘楼,照旧火爆。
即便国庆假期,酒楼前停车场仍停放不少挂政府牌照的车,公务宴请,是潇湘楼的一大收入来源。
杨晨停好车,淡淡瞥一眼比比皆是的公车,老百姓都已适应的情形,他更不至于一惊一乍,快步走入酒楼。
三楼小包房。
只有白柏涛和李翰维。
两人见杨晨走进来,笑着起身相迎。
李翰维初识杨晨时,纯粹当杨晨是需要他照顾的小兄弟,后来发生一连串事情,杨晨名动西京,便不敢再有大哥心态,而这次重逢,李秘书又是一种心境,比以往多一丝谦卑谨慎。
刺死刘立功。
杨晨不只逾越法律,悍然杀人,还挑动整个特权阶层的敏感神经,起码震动西京省市两级政府。
仅过一年,公然露面,属实逆天,谁也无法揣测这厮背后隐藏多么惊人的能量,李翰维不由自主心生敬畏。
白柏涛与从前一样,称兄道弟,谈笑无忌,比心机稍重一些的李翰维更对杨晨胃口,三人落座,喊过服务员,点菜点酒。
“杨子...这一年你怎么过的?”李翰维委婉询问,想知道杨晨被捕这一年到底怎么啦,上了军事法庭亦或蹲了监狱。
“我在美国呆半年,在英国呆半年,算是度了个长假。”杨晨说的轻描淡写,毫不隐瞒,也没啥可隐瞒的,又非国家机密。
“哦...”李翰维缓缓点头,心中凛然。
“杨子,哥哥我可担心你一年,原来你跑国外潇洒去了,必须自抹三杯,弥补一下我浪费的感情。”白柏涛笑着调侃。
“三杯酒,小意思。”
杨晨说着话,为自己倒酒,连干三杯,豪迈不羁,这牲口喝啤的醉不了,喝白的,公斤级酒量,三小杯算毛。
白柏涛和李翰维不好意思一个劲儿瞧杨晨喝,各自干一杯,而后三人边吃菜边聊西京这一年发生的事儿。
“武建忠武建孝哥俩跑路一年,除了明珠集团吞掉武家一些产业,其它产业法院拍不出去,没人敢接手,哥俩跑路时,维利亚集团有两个在建的工程,垫资好几亿的承建商自认倒霉,武氏兄弟那么多房产车子,没人敢打主意,这哥俩真够牛逼的。”白柏涛提起武建忠武建孝,不禁感慨。
哥俩跑路一年。
余威犹在,真不白活。
李翰维咽下嘴里的菜,透露公安内部的消息,公安已确定武建忠武建孝在加拿大,但是同加拿大警方沟通几个月,进展缓慢。
“的确在加拿大,引渡回来的几率渺茫。”杨晨一语道破天机,两位大秘面面相觑,吃惊不已。
“这兄弟俩确实有些能耐,如今是大圈的人,警方想引渡,难比登天。”杨晨又笑着补充一句。
“大圈?”
白柏涛李翰维异口同声,难以置信,见杨晨点头,两人不信也得信,杨晨不是胡吹乱侃的主儿,更没必要骗他俩。
“杨子,你认识大圈的人?”李翰维试探问。
杨晨淡然道:“认识,大圈现在的话事人,当年自卫反击战,和我家老头儿趴过一条战壕,生死与共,也是周叔的老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