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来不及求证,太后和贵太妃的侍卫已经赶来。
两方对峙,杨钰珍今日的目的已经达成,还给韶音喂了颗药丸,威胁了她。
她便心满意足地放了韶音。
杨钰珍甚至自己下了马车,看向来人说道:“人在车里,你们赶着车回去,莫要冷着她了。”
这些侍卫无论如何也不敢对杨钰珍动手。
一名侍卫掀开马车帘子,看到韶音在车厢里裹着被子,神情略显狼狈,好在人没怎么受伤。
他们与杨钰珍道别,便驱赶着马车,向着韶音的宅府去了。
马车摇摇晃晃,车外步伐许多,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韶音靠在车厢中,还在回想杨钰珍最后说的那句话。
可她无时无刻不再想着逃离这些人,这下了蛊的药怎么没有作用呢?
若珍太妃说的是真的,她现在应当肝肠寸断的痛着,而不是觉得胸口升起一股暖意,僵硬的身体也柔和下来,还是有什么熨帖着她的身体。
不像是什么蛊药?
更像是一颗大补丸。
难不成是那些苗疆的巫师骗了珍太妃?
她甚至伸出了半分困意。
不过韶音还是坚持着回到自己的宅府,在嬷嬷焦急的目光中下了车,扶着嬷嬷的手,向着寝室走去。
此时嬷嬷和身边的小丫鬟,以及一路随着她走入正院的侍卫们,看到了她脖子侧方那一门鲜红的痕迹。
他们还不知道韶音是个女子。
韶音此时裹着被子,他们也看不出来。
众人心中纷纷惊诧。
难怪这韶公公格外得那些主子们的宠爱,原来与主子们是这样的关系吗?
刚才被珍太妃派来的人掳走,在那马车厢里,竟被如此欺辱了。
侍卫们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心想这韶公公虽然是个阉人,可再怎么也是男人啊。
他一副被轻薄的模样,比那些娘们还娘们。
可再多看一眼,又觉得他那柔弱无助的模样格外惹人怜惜。
若不是他们这些侍卫心中只有女娘,这韶攻公的柔美模样,当真能引得他们心声疼惜。
那快要碎掉的、需要被人保护的样子,可不比那些泼辣的女汉子们看着更得劲。
众人心中这般想着,却也不敢表现出来。
怎么说,这都是娘娘们跟前的红人,他们这些侍卫哪里惹得起?
韶音躺在床上,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她睡梦中,没有任何令她恐惧的画面,甚至没有做梦。
她那受了些寒的身体,也被温养得十分温暖。
杨钰珍回程的路上,看着自己空了的荷包,想着自己临走前的谎言,温柔眉眼下溢出一抹恶劣。
也不知道她那话,会让韶音吓多久。
那其实并不是什么蛊药,而是一颗补丸。
她原本想着这些日子为先帝守灵,身体疲惫,便用这药丸撑一撑。
如今见着韶音,觉得她更适用。
且也能用这小药丸,吓一想她,让她心中时常想着自己。
今日这动静着实有些大了。
这也在杨钰珍的计划之中。
她看上去是个温和的人,实则手段并不温和。
她就是想让那些人知道,她不会放开韶音。
皇位她给她儿子争不回来,那是他们不想要,韶音是她这些年难得想要得到的人,她怎么可能放弃?
果不其然。
她刚回到宫中,甚至还未来得及走入灵堂。
她出宫去见韶音的消息,就已经飞到了管芷贤和梁芙君耳朵里。
一炷香后,兰嫔也知晓了。
今夜的灵堂比往日更加寂静森冷。
跪在灵堂中的皇子及后妃们噤若寒蝉。
管芷贤给皇帝上了一炷香,没有回头,声音比寻常更冷:“珍太妃这是去了何处,耽误如此长的时间?”
杨钰珍并不知道管芷贤也去了韶音的住处,她缓步来到皇后身边跪下,给已经逝去的先帝磕了个头,看似对先帝充满歉意,却低声对身边的太后说:“臣妾去了哪里,太后娘娘应当知晓,臣妾回来,还想告诉娘娘一个消息,韶音的手上不知为何多了一个牙印,如今已经结痂,但我瞧着,伤口当时应当是被咬的极深。”
在太后另一边的贵太妃立刻直起腰,森冷的眼神落在珍太妃身上:“所以你便咬了她的脖子?”
杨钰珍回看过去,眼底丝毫不畏惧。
两人已经忘记了,她们曾经是手帕交的关系。
如今为了一个女人,倒是撕破了脸。
杨钰珍笑得温柔:“别看那红痕颜色深,我可是收着力的,未曾伤到她。”
“倒是贵太妃不知轻重,这人要是落在你手里,非死即残便是她的下场。”
梁芙君眼底的怒色快要压抑不住,她压低的声音咬牙切齿:“我也不过是想让你们知晓,纵然抢不到那个位置,韶音我是不准备放手的,那齿痕就是我印在她身上的印记。”
“你们都闭嘴。”管芷贤的神色更加冷沉,“谁若是再有过分举动,别怪我不顾往日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