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什么时候回宫,由谁接回宫,那便等到一切混乱结束后,谁握住了最后的权势,谁就有权利去将人接回自己身边。
兰嫔不答应了,她只是没有回过神来,自己一直欣赏的太监竟然是个女子,这不代表她想将人送出自己宫里。
“为什么要送走她?她如今受了伤,也不知是否会风寒,应该留在我宫里好好调养,还有什么大夫比宫里的御医更厉害的吗?”
贵妃毫不客气冷讽一笑:“你竟然还好意思说起这个事?她在我们宫里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伤,在你这住了才多久,险些把命都丢了,你还想把她留在你宫里?”
珍妃也说:“最近宫里动荡,还是送出宫吧。”
兰嫔本不想答应,可今日这事儿实在是她心虚气弱,哪里有那个底气与这三位娘娘争夺。
且她心里慌乱得很,不知为何,一颗心到现在还没有沉静下来。
如此,几个人倒也是达成一致,要将韶音送出宫外,先在她自己的府邸休养,身子好些后,再另选一处地方送她去避避风头。
至于淑妃,甚至于淑妃的姐姐以及她的娘家,几位都不会放过。
殿中,韶音在如意的照顾下换好衣裳,没多久就沉沉睡去,身子也发了些低热。
几位娘娘来到榻前,看着她微皱着眉头虚弱的模样,心里将淑妃恨了个头。
究竟是谁给她的胆子?
此时的韶音,身上少了裹胸布,头发也零散着落在枕头上,将她女儿家的柔嫩身子和模样尽显无遗。
这样子看着比平日里身着男装的模样,更是让人心中动容。
兰嫔在一旁恍惚地看着,心里竟生出一个念想。
就算是个女子也不是不行。
几人都想上前,用指尖轻轻拂过韶音惨白的额头。
却碍于其他人在场,无法动作。
否则谁都去摸一下,韶音如何休息?
众人遣人将韶音送回宰府后,已经同她生活了许久的嬷嬷和丫鬟,一直贴身伺候着她。
直至深夜,韶才迷蒙着眼醒来,觉得头有些疼。
嬷嬷见她醒了,总算是松了口气,向着窗外打了个手势,让府里的人去宫里报信。
随即,嬷嬷笑着走上前来,探手摸了摸韶音的额头:“总算是退了热,公公今日可吓死老奴了,怎么会突然就掉入冰水中,这么冷的天气落了冰水,可是要不得的。”
丫鬟端着饭食走进房间,捧来一碗稠稠的肉粥:“公公先喝些粥食,这些好克化。”
韶音确实饿得紧,在小丫鬟的伺候下喝了大半碗粥,觉得精神已经好了许多。
她看着嬷嬷,询问她宫中的娘娘们可否有留下什么话。
嬷嬷说:“娘娘们让公公在家好生休养,将病养好了之后再说其他的,这些日子就不用进宫伺候了。”
韶音松了口气,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过后几日,她在这宅府中很是清闲了一些日子。
她心中念想着,若是能够一直这般该有多好呀,这才真是神仙都不换的日子。
整日在家休闲玩乐,不用担心没钱养活自己,还有人可以帮着做家务,甚至衣来张手、饭来张口。
只是这日子只好了几日,一个被她几乎已经快要遗忘的人,又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皇帝这些日子过得很不顺。
他本就荒淫无度,得了淑妃后,和淑妃更是过了一些荒唐无度的时日。
他倒是觉得开心了,心里舒坦。
却不想,在床底间格外开放的淑妃,刺激得他忘了尺度,亏空了身体,好几日躺在床上起不来。
太医尽量调养他的身体,劝慰着他休身养性,并且冒着生命危险劝谏道:“皇上,有些丹药,如今您的身子并不适合服用。”
皇帝却不愿意听到这样的话,他眉宇微皱,说话有气无力,却仍旧带着皇上的半分威仪:“太医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老神仙送给朕的升仙丹药,还有假不成?朕是觉得吃了那些丹药,才生龙活虎。”
太医本想再说什么,他身后的另一个太医拉了拉他的衣摆,让他无需多言。
如今这世道,还是保住自己的命最重要。
这太医低着头,满脑子也是自己的算计。
这皇帝不理朝政,整日只想着如何逍遥快活,实在是有配不上他座下的那张龙椅,若是能够换一个知黎民百姓辛苦的勤勉皇帝,这才是他们这些为官为民之人的幸事。
如今宫中风云莫测,在这危机之中,他们这些没有实权的太医,只要做好自己的职责,守住这条命,就已经够了。
休息了几日的皇帝,忽然有一日,听闻了韶音在御花园中跌入水池的事。
这个名字已经许久不曾听到,他问身边的钱公公:“韶音如今在哪个宫里伺候?”
钱公公微怔,不知皇帝为何突然想起这人。
他刚才有事出去了一下。
他看向方才一直守在皇帝身边的太监,眼眸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