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自己曾经异想天开的猜测，是真的？
否则，陆天德实在是没办法解释清楚，张芳芳怎么会跟自己的母亲长得如此相似，这真的只是巧合而已吗？
当时看到周君怡，因为年龄实在是相差太多了，所以陆天德并没有深想太多。
然而现在张芳芳的出现，陆天德看着她，觉得她跟自己的妹妹应该是差不多的年纪，这可能性便大大的增加了！
只不过，自己这副过分震惊的模样，又开口说一些匪夷所思的话，估计会吓到人家，所以陆天德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淡定一些。
“陆老板，您今天也在！”负责记录款式的员工最先注意到陆天德，便喊了出来。
周君怡闻声转过头，正好看到陆天德还没来得及收起的一丝震惊，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总觉得陆天德的眼神有些过分狂热了。
怎么回事？
“陆老板好，我今天是过来选新款的，没想到正好遇上您了。”周君怡开口，礼貌的跟陆天德打招呼，把自己心里那点疑惑先按了下去。
“我也是过来看看情况，怎么样，你选得还满意吗？”陆天德问道。
虽然是在跟周君怡说话，可陆天德的视线，却是一直落在张芳芳的身上。
周君怡不禁皱眉，这个陆天德怎么回事？
因为知道陆天德对自己比较照顾，进货都是给的最低价，所以周君怡对他还算是比较有好感，但是看到陆天德此时的眼神，她却有点不爽了。
陆天德看上了自己妈妈？？？
“都合作这么久了，我对你们的款式当然满意。”周君怡说道。
她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陆天德的表情。
周君怡刻意的对陆天德说道：“来，陆老板，我跟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母亲，张芳芳。”
她说话时，把重音放在了母亲二字上，简直就是明晃晃的告诉陆天德，张芳芳是已婚人士，最好不要有一些不应该有的想法。
然而，陆天德却似乎曲解了周君怡的意思。
他此时脑子里全都是对张芳芳的猜测，完全没有意识到周君怡已经想歪了。
既然张芳芳是周君怡的母亲，两人长相都跟自己的母亲那么相似，那么是不是，她们跟自己真的有血缘关系？
因为这样的猜测，让陆天德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对张芳芳的关心，以及对真相挖掘的狂热。
“妈，这就是服装厂的老板，陆老板。”周君怡继续跟张芳芳介绍道。
“陆老板好。”张芳芳没见过什么场面，跟人打招呼的时候，没有周君怡那么强大的气场，她示好一般，对着陆天德笑了笑。
陆天德特别给面子，表示得十分谦逊有礼。
“张女士你好，我实在是想不到，你看起来这么年轻，居然有君怡这么大的女儿了，老实说，刚才看到你，我觉得你也不过是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陆天德说道。
身为一个女人，在听到别人夸奖自己年轻的时候，尤其是对方还是事业有成的大老板，怎么可能不开心？
“陆老板，您说笑了，我今年都已经四十一岁了，已经不年轻了。”张芳芳笑眯眯的说道。
两人对话时，周君怡依然时刻关注着陆天德的表情，她清晰的看见，在张芳芳提到四十一岁的时候，陆天德的表情瞬间就垮了。
那种近似于失望的情绪，根本没有丝毫的隐藏。
周君怡眉头微皱，觉得很是奇怪，同时也感受到自己的猜测，似乎不太合理。
要是陆天德对张芳芳感兴趣的话，为什么会在听见年龄的时候，露出这样的表情？
毕竟，在周君怡说出张芳芳是自己母亲的时候，陆天德还很激动的样子。
这前后的变化，着实是矛盾。
都有她这么大的一个女儿了，年龄肯定也小不到哪里去啊。
周君怡没有看错，陆天德在听到四十一岁的时候，确实是非常失望，因为他的妹妹今年，应该是三十九岁。
所以，真的是自己猜错了？
陆天德没有这么快的放弃，或许是有些地方对年龄的描述方式不太一样，毕竟四十一岁和三十九岁也没差多少，如果算上虚岁实岁，可能他们表达的其实就是一个意思？
毕竟他说的是周岁，有些地区下半年出生的人，虚岁要往上加上两岁。
抱着这样的想法，陆天德继续问道：“请问张女士是哪一年生人？”
这话其实问得很直接，可张芳芳完全没有不高兴的意思。
因为在张芳芳听来，她觉得陆天德的提问，依然是对她样貌年轻的一种认可，是觉得她不像是四十一岁的人。
张芳芳回答道：“我是44年出生的。”
陆天德彻底失望，连心底里最后那一点小小的苗头都被掐断了，因为他十分确定，自己的妹妹是46年出生的。
第199章 问陆启明
所以并不是他跟张芳芳对年纪的描述有冲突，而是他确实是想太多了，张芳芳并不是他的妹妹？
不过说起来，张芳芳真的跟自己的母亲长得太像了。
哎，或许只是人有相似吧。
“哦，原来如此。”陆天德失望的说道。
不愧是当老板的人，在生意场上磨练出来的反应能力，简直没的说。
陆天德在经历了希望又失望的过程后，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又恢复了一个大老板应有的气场。
既然张芳芳不可能是自己的妹妹，陆天德当然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套话，更无谓打扰别人的正常工作，于是他离开了样板间。
“你们慢慢选，我还要去别的地方看一下。”陆天德说道。
“好，陆老板你慢走。”周君怡说道。
从头到尾，张芳芳都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劲，陆天德离开以后，她又继续选新款了，眼下她正处于对什么都好奇兴奋的状态，甚至没有察觉到周君怡的走神。
“君君，你看一下，这款薄风衣怎么样？”张芳芳问道。
周君怡脑子里还转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听到张芳芳喊她，敷衍的说道：“哦，还行吧，款式也没有很特别……”
实际上，周君怡却琢磨着，她先前的判断没有错，陆天德就是对张芳芳的年纪格外在意。
可是，为什么？
这太奇怪了，要较真起来，陆天德跟周君怡也不过就是合作关系，而且他表现得也不像是对张芳芳有意思的样子，那仅有的一段对话，陆天德都在试探张芳芳的年纪，好像没有得到让他满意的答案。
整件事的逻辑不通，周君怡想不明白，但继续胡思乱想显然是没有意义的，所以周君怡收敛了心神，继续跟张芳芳一起认真的选款。
“好，我把选中的款式都记录了下来，周小姐，还是跟以前一样，我去做个表格出来，然后你再来确认数量和送货时间？”员工询问道。
“嗯，麻烦你了。”周君怡说道。
等待的时间里，周君怡被允许带着张芳芳到处参观一下，结果没看两分钟，张芳芳突然小声的对周君怡说道：“君君，我想上厕所。”
张芳芳有点不好意思，这毕竟是别人的地盘。
可上厕所这种事，又没办法强行忍住。
“厕所在那边，我带你过去。”周君怡说道。
把张芳芳带到厕所门口，周君怡就在外面安静的等待着，顺便在脑子里整理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她还是忍不住冒出了很多猜测，关于陆天德那些反常的举动。
恰好，陆启明在此时路过厕所的位置。
“陆启明！”周君怡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叫住了对方。
陆启明闻声，停下了脚步。
“周君怡，你今天又来选款？”陆启明笑着打招呼。
因为结识的渊源，陆启明和周君怡的关系很不错，对陆启明来说，周君怡算得上是他的恩人，两人一直都跟好朋友似的相处着。
“嗯，我今天带我妈妈一起过来了，让她熟悉一下进货选款这些流程。”周君怡说道。
陆启明也是见过张芳芳的，便说道：“挺久没见阿姨了。”
两人说话都很随和放松，而且周君怡觉得陆启明这个人还不错，当下便没有多想，直接拉着陆启明往旁边走了一点距离。
“你跟我过来一下。”周君怡说道，明显压低了声音。
“有事吗？”陆启明顺从的跟着周君怡走到一边，距离厕所有了段距离。
他一看周君怡这副模样，就知道她有话要说，却又不知道是什么事，能让周君怡这么紧张的样子。
“我……有件事很好奇，想问问你是怎么回事。”周君怡说道。
她刚才都想好要问了，临到头却有些犹豫不决。
不管怎么说，陆天德是陆启明的父亲，而她要问的问题，多少对陆天德不是很礼貌，甚至还怀抱着并不友善的猜测，就这样问出来，说不定会让陆启明觉得很生气，确实有些冒犯了。
然而，要是不问的话，周君怡心里，又一直跟有小虫子在挠痒似的。
“你问呗。”陆启明大大方方的说道。
“嗯，那先说好，你不能生气，如果你觉得我的提问你不想回答，你可以拒绝回答，但是千万别生气，可以吗？”周君怡说道，她不想强人所难。
要是陆启明不愿意说，周君怡也完全能够理解。
“哈哈……”陆启明没忍住笑出了声。
“不是，你究竟想问什么事情，值得你这么紧张吗？好，我答应你，不管你问什么问题，我都不会生气，只要是我能回答的，都一定知无不言，这下放心了吧。”陆启明说道。
于是，周君怡便把刚才在样板间发生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陆启明。
最后，周君怡问道：“所以，我想知道，陆老板到底为什么会对我妈妈的年龄，那么在意和好奇呀？”
周君怡尽量注意了自己的措辞，她隐约感觉到其中有内幕，但可能并不是她一开始猜测的那种。
什么陆天德看上张芳芳这样的事情，所以她也不想说错话，显得十分不尊重别人。
陆启明在听到张芳芳的名字，以及周君怡的复述中，陆天德言词之间的试探时，他就想通了整件事，是怎么回事。
其实，这样的猜测陆启明也有过，毕竟他比陆天德更先见到周君怡和张芳芳，而且父子俩还讨论过这件事，只不过当时陆天德只见过了周君怡，所以并没有深刻讨论太多。
陆启明想了一下，觉得这件事并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也没什么不可以对别人说的，便不打算隐瞒周君怡。
由于在思考着该如何措辞，陆启明并没有立刻开口，这就让周君怡误会了。
“要是实在不能说的话，我不勉强，希望你原谅我刚才的冒犯。”周君怡真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