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久久挣脱不了沈风有力的臂膀,只是气鼓鼓地在沈风肩膀上咬了一口。沈风虽然吃痛,脸上却没有表现,轻快地笑着:“怎么,饿过头了吗,连我都要吃干抹净?”
“我说你嘴里能不能干净点?!”
关久久没好气地扭过头去不语,沈风笑到:“好啦,到了。”沈风将关久久轻轻地放在地上,关久久看到了面前的一家小店,闪着微弱的光芒,“这儿是哪儿?”
沈风径直向前,敲了敲门:“店家。”
关久久好奇地跑上去看,这是一家普通的店面,有一些老旧,不知道为什么,半夜还在营业。
店门缓缓地开了,一位老妇拿着烛台走了出来:“是风儿吗?”
“诶老姑姑,是我,这是水木小姐。”沈风将关久久往老妇面前一推,关久久有点拘谨,就点了点头:“老姑姑好。”
“诶诶诶,风儿又带姑娘来了,你呀你,老大不小的人了,也该把亲事定了,总是换姑娘!”老妇的眼睛不好使的样子,在昏暗的烛火下没有看清关久久的样貌,只是拉着关久久的衣袖,往屋里带:“姑娘进来吧。每次姑娘饿了,风儿就把人往我这儿塞,好在老婆子我还能煮点面,再过几年啊,怕是连店都没了哟!”
沈风嬉皮笑脸的,对关久久说:“你跟着老姑姑去,她做到面可好吃了,等我回来。”
沈风将店门关上,看看四下无人,三步两步飞上屋顶,轻点几户人家,又悄悄地在黑暗中落在地上,刷的打开扇子,往春风得意的门口一靠:“梦姑,听说水木小姐的马在你这儿?”
梦姑一听是沈风的声音,一扭一扭地出来了:“哎呀沈大老爷,沉小姐呢?你特地给她牵马吗?去,叫瘦子把沉小姐的马牵出来!”
梦姑朝门边儿喊了一声,随即挽起沈风的胳膊:“沈大老爷,再进来喝两杯呗?”
“不了,我还要带水木小姐去紫气东来呢。”
沈风靠在门边儿,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梦姑身上游走着,看到瘦子牵着马走了出来,一下就推开了梦姑,跑了过去,一步跨上蜜香:“行嘞,梦姑你进去吧,我走了!”
“诶!老爷明儿个再来呀!”
沈风对蜜香悄声说:“好马儿,快点跑起来,去你主人身边了。”
蜜香像听的懂一样,一声嘶叫,抬起蹄子就跑,达达的马蹄声在黑夜里愉快地回荡着。
沈风嘴角扬着笑,梦姑还真是对不起了,只怕小爷往后只会去紫气东来了。
小店里。
老妇为了让关久久看清楚点,特地在桌面上点了两根蜡烛,自己端着一根,立在灶台,就开始拿食材:“姑娘可吃辣?亦或是吃甜?”
“一点点辣,一点点甜。”
“哦?”
老妇转头看了眼关久久,和蔼地笑笑:“姑娘的口味和风儿一样呢。”
老妇等锅里的油烧开后,加了青菜,蛋,肉丝,还有一些奇怪的条条。
“老姑姑,我听春风得意的梦姑喊沈风沈大老爷,您却喊他风儿,老姑姑,沈风到底是什么人啊?”
关久久看着老妇拿着铲子熟练地炒着配料,再猛地倒入事先准备好的汤水,哗啦一声,白烟腾起,老妇一边手持扇,将白烟扇开,满意地看着锅里的汤底,等汤煮沸后,从旁边的篮子里,抓出一把沥好的面,丢进了锅里,盖上木盖子,等待着。
等待的间隙,老妇微微张嘴:“风儿啊,是狼眼有名的富商,原可以不用理会我这个老婆子的。那年风儿不知道为什么受了重伤,刚好躲在了老婆子这儿,老婆子我啊,照顾了他三天三夜,风儿心善,见我孤寡,便认了我做姑姑。时常带姑娘来我这里吃面。”
老妇盛好面,端到了关久久面前,粉红色的汤和面,看的关久久少女心都泛滥了,“那我开动啦!谢谢老姑姑!”
关久久迫不及待地呲溜地吸着面,不停地感叹着好吃。
老妇只是微笑着看着关久久吃面,递过一方毛巾,“慢点吃,烫。”
关久久吃着吃着,双眼有些冒泪花,这个吃面的氛围,太像回老家,奶奶煮的面了。只是不等泪水模糊双眼,关久久眨巴眨巴眼睛就生生把那种怀念压了下去,只是将面暴风吸入,连汤都喝了个精光。
“啊——”关久久伸了伸懒腰:“吃的好饱!谢谢老姑姑,老姑姑的面真好吃!”
“喜欢就好。”
老妇端起碗准备去洗,关久久连忙拦住她,准备接过碗来:“老姑姑让我洗吧。”老妇却推开了关久久的手:“诶,姑娘金枝玉叶的,怎么能做这样的粗活。坐在那儿等等风儿吧。”
正说着,关久久听到了熟悉的马蹄声。
“蜜香!”
关久久兴奋地推开了门,看到沈风骑着蜜香飞驰而来。
沈风驾着蜜香在小店门前停下,对老妇说:“老姑姑,我先带水木小姐走了,得空了再来看你!”
“哎呀风儿啊,走夜路慢一点啊!骑什么马啊!照顾好姑娘啊!”
“诶明白了!”
沈风扶着关久久上了马,坐在自己前面,调转马头,往一个方向跑去。
关久久趴在马鞍上,问道:“喂!你吃面不给人钱啊?!”
沈风噗嗤一笑:“回自己家吃碗面居然好要钱?你莫不是在逗我?!”
关久久沉默了,信了你的邪。
很快,沈风就驾马来到了紫气东来的门口。
“到了,下马吧。”
沈风率先跳下马,伸手想接关久久下来。关久久忽略了沈风的手,潇洒一收腿,也跳下了马。
“到了?黑漆漆的,哪儿呢?”关久久把手搭在眉毛上,四处搜索着,只是正值半夜,能见度太低,一点儿也不像春风得意,灯红酒绿的。
沈风指了指正前方:“喏,就在这儿,你瞎吗?”
关久久眯着眼睛,努力看清了破旧的匾额上的大字。
“紫气东来。”
只是原本的绿底金字已经脱落严重,灰扑扑的,没有仔细辨认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什么玩意儿。
沈风拉着关久久直接推开门进去,轻车熟路地绕到了后院的一间房间门口:“牙婆,我给你带来一个人。”
黑暗的屋里亮起了一个微弱的烛火,比老妇的烛火还要暗。
房间门嘎吱地开了,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哟,还真是稀客中的稀客。沈风,你有多久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