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又过了一天,在洛阳城最大最豪华的客栈里起了个大早的顏珞连早膳都没用就急着往外跑,但人还没走出房门便被负责他安全的随伺唤住。
「三少爷,您这是要去哪?」
「我出去逛逛,全都别跟上来。」顏珞说完又不放心的回头交代道:「现在我可是最大的了,看你们谁敢不听我的。」
「三少爷,」显然那人没有被他的话吓到,不讚同的提醒道:「二少爷入营前可是吩咐过让您尽快回金陵,照理说我们今日就该啟程了。」
「那你也别忘了,出发前大少爷也答应过此行回程由我做主,」顏珞不耐烦的回他说:「我就是要留下来多玩几天怎么了?」大哥的话自然是比二哥的话来得有份量啦。
「那么请问三少爷究竟打算留几天呢?」不苟言笑的随伺不上这个当,非要问出个具体时间来。
「怎么着也得玩个十天半月的吧。」
「三少爷,属下恕难从命。」家里的小主子们一个比一个难伺候,而他也早已练就了一身刀枪不入的本领应对。
顏珞只好退了一步道:「那就七八天。」
「恐怕也是不妥。」
「三五天总行了吧?」他们当下人的最好懂得适可而止。
「三日之后请您务必跟属下打道回府。」
「三天就三天!」
当顏珞一脸气呼呼赶到昨日与夏阿娜道别的地点时对方早已等候多时。远远一看到他的出现,她便笑靨如花的招着手大喊道:「小石头!我差点以为你不来了呢。」
「抱歉,我来迟了。」顏珞对她作了个揖,「都怪我房里的下人太啰嗦了。」
「没关係没关係,我知道你们这些有钱人家里规矩比牛毛还多。」夏阿娜不甚在意的挥挥手,「走吧,我今天带你去好好见见世面。」
这就是昨天他们吵到最后又愿意再约见面的原因,她坚持要用实际行动证明给他瞧瞧,江湖上到底什么本事才是最重要的,反正肯定不是读书。
「虽然你说自己会武功,」嘈杂的天桥下两人并肩走着,夏阿娜一边东看看西摸摸一边对他说:「但如果没有在江湖上行走过呀那些东西学了也是白学。」
「武功会使便是会使,怎么可能白学?」顏珞不以为然道,「我就不信你真能比我厉害。」
「好啊,你等着。」夏阿娜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碌碌转个不停,然后一脸坏笑的指着前方一个大饼铺,「我肚子有点饿了,你愿不愿意请我吃一点?」
「当然没问题。」正好他也饿着呢。
两人很快就走到有不少人光顾的小摊子前面也让老闆装好一袋热气腾腾的羊肉饼,然后顏珞自然的将手摸到腰间准备付钱,「誒?我的钱呢?」左摸右摸都没有摸到自己那个绣工精湛的钱袋子,他忙低头一看,腰带上只剩一块坠玉再无其他。
「怎么了?你钱不见啦?」夏阿娜故作吃惊的问。
「明明刚才我还摸到过。」怎么眨眼的功夫就凭空消失了呢?
看他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夏阿娜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接着就将右手举到顏珞面前,「找这个吗?」她手上提着的可不正是人家莫名丢失的钱袋吗?
「怎么会在你那里?」
表情要多跩有多跩的夏阿娜得意洋洋的看着他只是笑着,心想对方这下该承认她的厉害了吧?
才怪。
「原来你说的本事就是扒窃啊?」付完钱在路边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的两人边吃边聊起来,顏珞不讚同的说:「这未免太小人了。」
「我小人?」夏阿娜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在没有搞清楚事实真相之前请不要随意批评别人。」这可是她师父教的道理。
「什么事实真相?」偷就是偷,还能硬掰成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吗?
「我们偷东西是为了劫富济贫,是在做好事你懂不懂?」
「你们?」顏珞不可思议道:「搞了半天所谓玉鴞门是个专事偷东西的帮派啊?」
「喂!」夏阿娜生气的瞪着他语气拔高的说:「所谓盗亦有道,我们只对那些为富不仁的败类下手,取得的钱财也只用在需要帮助的穷人身上,你要是再污衊本门,我可就不和你做朋友了。」
「那你们又如何分辨谁是为富不仁谁是取财有道?」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又有什么用?
「简单啊,只要是这城里的有钱人都是坏人,根本无需分辨。」他以为这就难倒她了吗?
「这是什么道理,荒谬至极。」顏珞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唉,我就说你是外地人嘛。」从来不懂得认生为何物的夏阿娜豪爽的将一隻手搭在他肩上,稍稍压低嗓音轻问:「你可知洛阳是谁在当家?」
「伊王啊。」皇上对诸多子孙封王赠番,洛阳城便是归伊王所有。
「他暴虐成性贪婪无度,搞得城里暗无天日民不聊生,你还敢说不是所有富人全都是一丘之貉?」她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这话你听谁说的?」顏珞机警的看了看周围,好在没什么人,她这样一番用上了好几个成语的大逆不道之言一听就是从别人那里来的。
「我师父、师兄、师姐们都说过,当然我也亲眼看到了。」
顏珞虽说是千里之外的金陵人,但因为家中有学识渊博的先生教书,又有各处行商的长辈世伯常常说些外面的事情给他们听,所以对夏阿娜所言并不存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