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我们再聚，今天我就不多送了，那家伙太高兴，我得回去看看他。”李家门口，陈笑笑朝谢水清一行人挥了挥手，笑得有些无奈。
“你赶紧进去吧，别送了，下次来我们聚。”陈方芳挥了挥手，知道陈笑笑说的“太高兴”，指的是李长林喝醉酒的事情。
“行，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陈笑笑也着实担心卧室里的人，当即也不再多说，挥了挥手，关上了门。
“走吧。”陈方芳微微一笑，手臂自然而然的挽住谢照的胳膊，有些感慨道，“以前也没有看到李大哥喝醉成这个样子啊。”
“那这个事情……”嗤笑一声，谢照朝旁边的两个人挑了挑眉头，“还得问问他们了。”
接到谢父的眼神，汤殊微微一笑，聪明的没有接过这个话茬。
刚刚的酒桌上，的确是他和李长林喝的酒，但是对方一杯接着一杯，他不好挡，也不好拦啊。
听到谢父这么说，陈方芳突然想到什么，紧张的看向汤殊，“小殊，你呢？你没事吧？阿姨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也是喝了不少吧？”
就李长林那个喝酒的架势……
“阿姨放心，我没事。”汤殊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桌上的酒，是他们那天第一次来带过来的，虽说他喝酒的次数不多，但这也算是他喝习惯了的。
至于醉倒的人，不见得是酒量不好，只是暂时没有适应这种酒的后劲和度数罢了。
“看样子的确还比较清醒。”陈方芳定定地看了几眼，最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以前李大哥总说吃饭没有陪他喝酒，这一次咱们小殊把他喝趴下了，怕是下次就不会这么嚣张了。”
“你这个想法是好的，但是怕就怕他反其道而行之啊。”谢照嗤笑一声，摇了摇头，眸子里有些无奈。
他就是被李长林追着喊着陪他喝酒十几年了，倒是从以前一点儿都不能喝，好歹也可以陪他小酌一会儿了。
“那不行，小殊今天是因为第一次见他我才没拦着的，以后怎么可能让他这么灌小殊，我得跟笑姐说说。”陈方芳听了，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语气里满是不乐意。
听到妻子这话里话外对汤殊的维护，谢照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果然是应了那句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就越喜欢啊。
但是自家这位女婿……好像还差点儿火候。
“走，先回去吧，这件事情以后再说，说不定这一次老李的确是被小殊喝趴下了，以后就如你所愿了呢。”拍了拍妻子的手，谢照看着外面暗下来的天，笑着宽慰道。
“你就会安慰我。”嗔了丈夫一眼，陈方芳正色了表情，看向旁边的两个人，“那咱们回去吧，天也不早了，风也挺大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陈方芳心里其实带了丝丝的试探，毕竟今天说起来的那个事情，虽然汤殊的表现很平静，但是真正他心里在想什么，他们这些大人，可是一个都看不出来……
“好。”好在汤殊什么都没有多说，神色如常，一如既往地，态度谦和又有礼，语气也不疾不徐，就好像遗忘了那件事情一样。
说话的同时，还帮身边的人整理了一下围巾，这动作看得陈方芳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感慨。
“爸妈，我想去走走，消个食。”突然，谢水清停下了步子。
“现在？”看着不远处的家，陈方芳愣了一下，有些不解，都快到了家门口了……
“去吧，小殊陪一下。”拉了拉妻子的手，让她不要多说，谢照笑着点头，干脆利落道。
只是……夜色渐黑，没有人看到谢照脸上一晃而过的叹息。
“好。”朝谢父微微一点头，汤殊的目光投向谢水清，语气温柔，“想去哪儿，我陪你。”
“随便走走，爸妈先回去吧，我们等会儿就回来。”谢水清朝谢父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抹感激。
这个时候，她确实不想多解释什么了。
看着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陈方芳脸上带了丝丝担忧，“照哥，水清这是怎么了，感觉有点不对劲……”
“没事儿。”嗤笑一声，谢照将堵在心里的浊气吐了出来，幽幽道，“等会儿回来就好了。”
还能够是什么？不就是因为李长林挑的那个头？从那句话之后，他就发现这个丫头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了。
这也是为什么今天餐桌上看着他喝高自己也没有阻止的缘故。
这家伙悄无声息又毫无意识的给两个小辈埋雷，他挡不住，还不能够看他不痛快一阵子啊。
至于妻子没有发现，也算是好事，不然……又得多一个跟着担心的人。
“好吧，咱们回去，那丫头……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叹了一口气，陈方芳的眼里闪过一抹懊恼。
她时常怀疑反省，是不是自己在孩子童年的时候离开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自己这个做母亲的都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不止是你。”听出了妻子话里的感慨，谢照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我也是看不懂她，如今能够稍微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的，恐怕就只有汤殊一个人了。”
“我知道的……”陈方芳点了点头，呼了一口气，语气带了丝丝的感慨，“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快就认可了他。”
她也是看出来了这个情况，但是……心里还是会觉得难过。
“你别多想，这其实是好事。”将妻子往怀里带了带，谢照压低了声音安抚道，“咱们能够在水清身边多少年，汤殊又要在水清身边多少年，这对他们两个来说，才算是幸事？”
“真的嘛……”陈方芳眸子里的担忧褪了几分。
“真的，你就放宽你吧，儿孙自有儿孙福。”打开门，谢照笑着揉了揉妻子的手，“快进去吧，手都是凉的。”
冬日里的天，一黑下来，外面便是少行人，少喧嚣。
凛冽的朔风让孩子不再随意出门玩闹，让情侣少了并肩而行的勇气，也让需要回家的人加快了匆匆的步伐。
耳畔旁边，是带着呼啸的风，以及……沉稳的脚步声。
谢水清的步子走得很慢，身边的男人的步子也走得很慢，两个人始终保持在同一个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