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殊,虽然你今天是因为想要让我走,才去帮那个丫头,不过我想……有一天你会后悔做的这个决定。”拿过那份房子过户协议,温士国轻轻叹了一口气,吹了吹上面的笔迹道。
汤殊淡淡一笑,并不言语。
“怎么?不信啊?”待得上面的笔迹干透了之后,温士国郑重其事的将其折好,装进口袋里,“看着你给了我这套房子,也就当做是我这个长辈的给你一点建议和忠告吧,赵阳光啊……她在我身边待了五年,她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培养的人,都是我,所以……奉劝你,帮了这一次之后,不要再和她有瓜葛。”
说完,温士国拍了拍汤殊的肩膀,转身朝门口走去。
一套价值三千万的房子,差不多了,见好就收才是他的风格。
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也是汤殊把他逼得太紧了……
就在温士国即将走出房门的时候,汤殊整理了一下衣裳,站起身来,“我也奉劝温叔叔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呵呵,我还不需要你来给我传授人生道理,我出来混社会的时候,你还在你妈肚子里呢。”低低一笑,温士国啧啧了两声,“不过……你能够把汤氏做到今天这个地步,我相信,你家老子也该瞑目了,杨树那个小子也不错,不过……下次见面,你我可就彻彻底底的是面对面的敌人了。”
说完,温士国回头看了一眼,勾了勾唇角。
他知道汤殊的软肋在哪里,所以,他不介意临走之前再给他戳上一戳。
温士国走了,屋子里静悄悄的,汤殊缓缓地松开了攥紧的拳头,将心里的那口气吐了出来。
温士国走之前说了那么多的话,他都可以不在意,但是对于自己父亲的过世……却一直是他心里过不去的坎。
如果自己当初没有再出国,是否这件事情会被改写?他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陷入了这种自我怀疑与自我否定中。
甚至就连墨伯……为了让他不要想起这些事情,都没有再跟在自己身边了。
然而今天,所有的东西,都被温士国一锤子给敲开了。
他所做的,他真的会满意吗?
这套价值三千万的房子给了温士国,他并不心疼,毕竟他曾经也为汤氏立下了汗马功劳。
可是在父亲一过世之后,他也是背地里做小动作做的最多的人……所以对于今天的决定,他没有任何会后悔的地方。
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想要让汤氏能够更好,这样……有错吗?
而当谢水清走过来的时候,看到屋那道立在夕阳余晖下,微微弯了腰的背影时,不禁愣了一下。
她记得,不管有多么辛苦,事情有多么难做,在别人的眼里,汤殊都是一副昂首挺胸,大刀阔斧的模样。
而现在看来……他只是把脆弱隐藏起来,自己独自慰藉罢了。
不知道为何,想到这儿,谢水清突然觉得有点儿难受。
好像,她又看到了和自己相同命运的人。
垂了垂眸子,谢水清看着自己手里端过来的东西,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哥哥……”
立在夕阳下的人明显僵了一下,便是那投射在地上的倒影都慌了一下。
缓缓地转过身,汤殊看着站在门口的细细的,小小的身影,眯了眯眸子,“你怎么还没有回去?”
他记得自己之前有嘱咐过,让蔡丹瑶送她们两个人回去的。
温士国这边,他不会放松警惕,毕竟那种事情他都能够做的出来,又有什么是干不出来的呢?
但是对于它来说,回到了学校里面,才算是有了更多的安全。
“我跟丹瑶说了,说我晚点回去,让她把阳光送回去了。”谢水清微微一笑,没有因为他这句话而变得局促,也没有害怕,就这样站在那儿,不退也不进。
她在等汤殊的回答,如果他要一个继续安静的环境,自己会马上离开,如果他觉得她可以进去……
如果他让自己进去,好像她会更开心?
这个想法打脑海里一晃而过,让谢水清自己都不禁在心里乐了。
看着女孩水亮的眸子,汤殊微微别过了头,“进来吧。”
挑了挑眉头,谢水清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是什么?”看着谢水清放在桌上的汤盅,汤殊愣了一下。
现在还没有到吃晚饭的时候吧?而且自己似乎好像也没有吩咐厨房提前准备东西……
“给你准备的。”谢水清看了他一眼,伸手就要去揭汤盅的盖子。
“小心,我来。”汤殊眉头狠狠一皱,几步从窗前走到谢水清身边,速度快得当事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
“我来吧。”看着汤殊那双骨节分明,白净修长的手,谢水清勾了勾唇角,挡了开来。
“会烫。”汤殊眉头还是皱着的
谢水清用手背轻轻碰了一下,摇了摇头,“已经不烫了。”
这汤盅她已经凉了有半个小时了,这个时间喝温度正好。
“你……”看到女孩这不听话的动作,汤殊脸上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只是很快,便被谢水清接下来的话弄得有些心绪复杂……
“这个汤都是我做的,所以你就放心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虽然觉得现在的温度没有很大的必要了,但是想着身边还有一个担心自己被烫的人,谢水清还是拿了旁边的手套,一边揭开盖子,一边道。
再跟汤殊磨叽几句,这汤就要失去它最合适的温度了。
随着盖子的揭开,一股带着幽幽药香气味飘散开来,白玉色的液体,如同一块流动着的琥珀躺在汤盅里。
闻着空气中弥漫开来的味道,看着汤盅里的东西和女孩娴熟的手法,汤殊心里突然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
是了……他忘记了,自己最初遇见这个小丫头的时候,还是在那样破旧落后的小山村里,她会做这些事情,才是理所应当的。
可是,看着她这般熟练的动作,汤殊却是觉得莫名的很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