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今若原本的好心情消失殆尽。
早知道,今天在广和馆就收拾叶芝一顿了,果然不能一时心软。
苏宁榕也气:“女王不上朝,他们就以为改朝换代了。”
她又叮嘱:“既然你在周疏行那儿,水楼台先得经,中世总裁的成功心得都搞来,你就是周疏行2.0。”
梁今若想了想自己板着脸的样子。
“我才不要当雕像2.0。”
谈到周疏行,苏宁榕没再语音通话,毕竟在人家的房子里,被听到怎么办。
她打字:【也就你这么说,你知道别人怎么叫他吗?】
梁今若思索:【和尚?】
苏宁榕给出答案:【阎王。】
一个活阎王。
在商场上,他轻易就能够掌控别人的“生死”。
不仅是外人,就连中世也有员工偷偷八卦,他们的上司每次上十八楼总裁办公室,像是去赴死。
大家都要视死如归。
梁今若环顾四周的装修风格,煞有其事地赞同:【挺像的,都住在地府了。】
苏宁榕:【……】
苏宁榕发来最后一句语音:“为了你的复仇大计,地府算什么,孙悟空都能在地府逛一圈改生死簿呢!”
-
梁今若没看到周疏行的生死簿,但她有苏雁这个大佛在,拿鸡毛当令箭还是可以的。
阿姨从楼上下来,看见趴在沙发上的玲珑曲线,露出暧昧的笑容:“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她也不打扰,直接离开。
至于两间房这件事,能带女人回家已经是进步。
如果她再多留几秒,就能看到沙发上的是梁今若。
梁今若独自回国,经纪人和助理都还留在国外,毕竟她进修那几年是留下不少画的,都要打理。
此刻那边正是上午九点。
经纪人:【小祖宗,安全没?】
梁今若回了两句,经纪人才放心,又告诉她:【昨晚你离开后,卧室里的那个男人出来了。】
经纪人:【你还骗我他走了!】
梁今若有点心虚:【他当时生气没?】
经纪人:【看不出来。】
她只和对方打了个照面,那个年轻男人就回了房间,再出来时已经恢复西装革履。
托梁今若的福,经纪人也见过不少上流人士,外国人和自己人都有,怎么看都是自己人更出彩。
经纪人:【他什么都没问就走了,你不会把他吃干抹净、始乱终弃了吧?】
梁今若:【哪有。】
经纪人不信,自己猜得肯定十有八九是真的。
她又兴致盎然八卦道:【看不出来他那方面有癖好。】
梁今若:【。】
这个梗过不去了。
客厅里传来动静,她扭头。
脱了西装的周疏行正端着杯水出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玻璃水杯,修长有力。
他转身望过去。
玲珑有致的身躯躺在沙发上,裙摆被卷上去一截,露出纤细雪白的小腿,脚尖点在空气里,甚至能看到圆润的粉色指甲。
丝毫不顾忌屋子里有个成年男人。
挺拔的身影不紧不慢地上了楼,梁今若不甘示弱,快步抢在了他前面,挡住他。
“周疏行,周总。”
她声音刻意放软,娇娇嗲嗲。
梁今若母亲沈向欢是宁城人,位处南方水乡,她也遗传了那边的吴侬软语。
她站在上层台阶,刚好和他平视。
楼梯口这边是声控灯,并不明亮,温温和和的暖光,如同暮色中的夕阳余晖。
梁今若的皮肤白得发光。
这么嗲里嗲气地叫他,一看就有问题。周疏行语气平静:“下班时间不谈公事。”
离得近,男人身上的味道更明显。
梁今若抬下巴:“我睡哪儿?”
周疏行问:“你想睡哪?”
梁今若想了想:“你房间肯定最舒服。”
她本身没什么其他意思,但实在这话有点歧义。
周疏行对上她的视线:“睡我房间?”
“对啊。”梁今若眨眼,矜持地撇撇嘴:“就是你的床,我可能都睡不惯呢。”
安静几秒。
周疏行唇线轻扯:“豌豆公主?”
梁今若张了张嘴。
她当然看过童话故事,几十床鸭绒被下放了一粒豌豆,那个公主因为皮肤过于娇嫩,而被硌到。
怎么他每次都能嘲讽得这么精准?
梁今若还没想好反驳话语,又听到男人平淡的回答:“你可以睡沙发。”
梁今若:“……”
狗男人!怎么对公主说话呢!
梁今若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锁骨,“雁姨要你好好照顾我,你不能阳奉阴违。”
周疏行拨开她的手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同床共枕的照顾?”
梁今若想到昨晚酒店一事,受到惊吓。
“谁要和你同床共枕!”
她的意思是他把房间让给她。
“昨天你去酒店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知道对于一个在国际上大火的画家来说,是多大的新闻吗?”
她一生气,反倒像风情万种的嗔怪。
一双眼眸波光潋滟,如湖泊,摄心心魄不自知。
周疏行视线在她脸上转了圈,微微侧脸,语气幽深:“牙印的事,也可以算算。”
梁今若瞥到他颈侧还没消失的牙印。
谁让他当时用蛮力把她按在落地窗上,她又挣脱不了,腿也被压住,只有嘴巴还能动。
“哦……那算抵消了。”梁今若理直气壮。
什么阎王啊,该叫周扒皮才是,斤斤计较,一点也不吃亏。
想到继承家业打理财产还有求于他的生意经,她认真思考了几秒,决定委屈自己一晚上——住客房。
虽然她觉得周疏行高傲又傲慢,但洁癖还是值得表扬的。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忍受。
至于豌豆公主四个字,她也不差这一个称呼。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
梁今若正要进客房,又被周疏行捉住胳膊。
他的手指还有点烫,可能是端过水杯的缘故,浸得她皮肤一热。
她下意识就要挣脱,没成功。
男人手上没用力却强势,将她推向了对面主卧,梁今若心中警铃大响。
“你要干嘛?”
“算账。”周疏行说。
第04章
单听这两个字,梁今若就觉得很危险。
能让一个资本家记住的账,那能是简单的吗,更何况还是她让他吃亏了。
她的背部贴上卧室门,冰凉一片。
这个场景和昨天发生的事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昨天是落地窗,更加与众不同。
梁今若用另外一只手,挡在周疏行的胸膛上。
她之前走在前面,都没注意他上楼后就把水杯搁到了楼梯转角那里,现在两手空空——
不是,还抓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