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卷人来给他们讲题。
那场堪比秋游的冬游的确是高三上学期最后的狂欢了。
数学竞赛复赛结束后，他们又进入了十一月的期中考试。
就这样一直连轴转下去，到乐望江值日的那天,乐望江在侯远的催促下烦躁的放下笔去擦黑板撕日历，他这才惊觉就这么进入了十二月。
乐望江把手里十一月三十号的纸揉成团，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心说时间过得可真快。
这就十二月了。
好像省科和鬼屋还有真心话大冒险都是昨天的事。
但无论是贴在班上的江翡玉初赛一等奖的奖状复印件，还是校内观省科有感的作文评比，乐望江和江翡玉还有一班的几个同学拿了奖，作文被贴在了后面的黑板上，都在昭示着一件事
时间真的过去了。
乐望江拍了拍自己袖子上沾到的一点粉笔灰，回到座位上坐好，偏头去看自己身边空荡的位置，本来就因为卡在这道题卡了很久烦躁的心情更加郁闷了。
江翡玉的成绩出来后，泡在竞赛班的时间也就更长了。
毕竟今年化学竞赛不像往年那样仅是试卷考试，还要考实操，江翡玉和他一样，没打算走高考这条路，当然要把功夫下在竞赛班上。
只是也因为这一点，江翡玉在班上上课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虽然乐望江也总是一天有半天都在竞赛班，但不至于像江翡玉这样。
他俩这个恋爱，也从秋游后就凝固了。
乐望江转着笔，忽然不是很想去想面前这道难题了。
从前的他，可以因为难题放弃游戏和篮球，甚至可以做到废寝忘食。
但是现在，有东西比难题更吸引人。
“乐哥。”黄崖拿着自己的练习册回头：“这道题我算不下去了。”
他说：“答案说是十三条，但我算出来只有九条。”
乐望江扫了一眼，兴致不是很高：“你手机搜一下吧，也有解析。”
黄崖：“……”
他挠头：“乐哥你咋了？怎么跟丢了魂一样。”
乐望江没吭声，心里却是在说其实也没什么。
就是他和江翡玉上一次接吻还是上上周的事了。
日子忽然就不甜了。
黄崖还想再问一句，叶心璐就从办公室回来在班上喊了一声：“有没有年轻力壮的小伙帮个忙？去实验室借两台显微镜和一些器皿还有玻片过来，待会生物课校领导要来听课。”
实验室……
乐望江舔了一下自己的唇。
虽然不太清楚江翡玉他们现在在不在实验室，但是能见一面也不错。
他果断的起身，一扫之前的颓靡：“我去吧。”
乐望江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坐久了有点发软的筋骨：“要什么玻片？”
叶心璐把手里的单子和生物老师的签名递给他：“乐哥，还要再喊个人帮你么？”
“不用，”乐望江收起单子：“就那么点重量。”
他说完这话，也不等叶心璐再说什么，就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独留下黄崖在原地嘟囔：“刚刚还要死不活呢，去借个器皿至于吗……”
“你懂什么？”孟桃在前面回头翩翩一笑：“去借的是器皿吗？”
黄崖：“？”
他没听懂，但等到重新低头继续琢磨自己的习题后，他才忽然想起来
江翡玉这个时候十有八.九就是在实验室啊！
靠，这他妈借的还真不是器皿！
乐望江的手插.在衣服口袋里，心情终于好了点。
他三步并作一步，不过一下子就到了实验室那边。
实验室在科技楼，离教学楼其实不算远，但因为实验室的器皿都在六楼保管，所以难得爬楼，这活就算是能偷一下闲，也有很多人不愿意干。
还不如留在班上刷题呢。
乐望江到了科技楼后，没急着上六楼去领他们需要的器皿，反而是先找到了在用的实验室，拉了拉自己有些不规整的衣服，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后，优雅的敲了敲门。
里头传来一声上了点年纪的“进”，乐望江便打开了门。
台上的教授看过来，见到是他，愣了一下：“乐望江？你来干嘛？”
乐望江随意的扫了一眼竞赛班的人，发现自己最想看见的那个人不在，也还是掏出了自己想好的借口：“我们班下节课要上公开课，老师要我来借实验器材。”
“实验器材在六楼。”教授没多想，只以为他不知道实验器材放在哪，便和蔼的笑了一下：“正好你们班的江翡玉也在上面拿东西，你把单子和签名给他看一眼就行了，也不用找管理员。”
乐望江微微挑眉。
江老狗一个人在上面么？
他笑了笑，跟教授说了声谢谢，随后就在众人的视线下关了门往楼上走。
这回他的步调比之前还要快，虽然没有跑起来，但却还是带了点风。
等他到储存室门口时，就透过窗户看见江翡玉穿着白大褂，垂着眸在看手里的文件。
虽然他们平时的化学课也偶尔会进实验室，但因为他们做的都不是那些复杂的实验，也没必要一整天泡在实验室里，所以都不会换装。
这还是乐望江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江翡玉。
室内开了暖气，温度还挺高，江翡玉本身又不是很怕冷，他里头就穿了件打底的毛线衣，大概是嫌白大褂的袖子有些长了，他将其叠了叠。
其实浅色也挺配江翡玉的。
乐望江想，这人就是个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他的视线才落在江翡玉身上，江翡玉就像是有所察觉一样看了过来。
乐望江至今不明白，江翡玉为什么总能捕捉到他的存在。
他多次怀疑这人在他身上装了雷达。
乐望江看见了自己想看见的人，走路的姿态就懒散了起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折好的纸递给江翡玉，一本正经道：“江同学，我来借一下你们实验室的器材。”
江翡玉看着他接过单子，压根就没看手里的纸，只动了动脚，把人堵在了桌子和自己中间。
这人懒得可以，愿意在这样的冷天从暖气里出来跑一趟……
为什么显而易见。
江翡玉单手撑在乐望江身后的桌子上，垂着眸盯着他：“借东西是有条件的。”“单子上有化学老师的签名。”乐望江轻咳了一声，视线落在江翡玉的唇上一瞬又马上挪开：“你看一眼……别老看我。”
江翡玉似乎是低笑了一下，又似乎是没有，但就这么恍惚的一刹那，足以让乐望江的耳尖红起来。
他好像很久没有听见江翡玉这么笑了。
“你好看。”
江翡玉轻声说：“管管理员借要签名，但现在管理员不在。”
乐望江还没听懂，就听他又低低的说了句：“我这的条件不一样。”
乐望江刚想说你都不是学生会会长了哪有那么多的权限，但话还没开口，江翡玉另一只空闲的手就扣着他的脑袋吻下来了。
乐望江：“！”
他一惊，实在是没想到江翡玉这么大胆，抬起手来就想要推开他。
然而江翡玉只是更加用力的把他扣在自己的掌心里。
“……有监控！”
“没事。”-“这边监控没人看。”
那也不行啊！
乐望江胆子是大，但再大也不敢在学校这么玩。
可这个吻就像是点燃草木干柴的一把火，真正深入时便彻底将所有的一切烧为灰烬。
乐望江推拒了一下后，还是没忍住反手勾住江翡玉的脖子借力加深这个吻。
但到底待会他还要回去上课，江翡玉记着这事，也只能把人扣下几分钟，随后意犹未尽的松了手。
他轻轻摩挲着乐望江泛红了的唇，平淡的语气里莫名的有点幽怨：“十六天。”
大概是跟江翡玉混久了，乐望江居然瞬间就明白了：“你自己那么忙……你们现在天天都要晚上九十点才结束，我总不可能那个点才回家。”
一次两次还好，久了他妈总会注意到的。
江翡玉动了动唇，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