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安慰道:“最后突然杀出来的那个面具男子,强到一招就能把我们所有人都制住,哪怕计划在周密,也敌不过这样的‘力’,这并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了。”
凌晗顿了下,又道:“他们把神骨放在小镇西边,应该是打着转移注意的主意,我们追着他们走,就不会注意到神骨并不在他们身上,待到他们脱身自后,再回来取回神骨。
只是没想到横生枝节,被我们发现了。”
祁念一垂眸,望着空空如也的江面。
把神骨留下是她计划的一环。
但她始终想不通。
连白羽自己都不知道那个面具男子是谁。
他又为何会突然出现?
他救白羽的目的是什么?
听到凌晗的安慰,她淡笑了下:“你说得对,还好神骨还在。”
她扫了眼地上的人:“好在,他没有下杀手,否则……”
说到这个,凌晗也是一阵心有余悸。
他沉声道:“我们二十多人,元婴境以上的有一半,你,冉道友和宋道友,还有摇光星,血脉激活之后,战力都堪比化神境。
哪怕是光复会那个化神境的女首领,都没在你手上占优,那个面具男子却能将我们一击制住,他究竟有多强。”
祁念一眸光微动。
她隐约能感觉到,对方的修为至少是千秋岁。
哪怕他刻意收敛了灵压。
难道他就是南境那个千秋岁强者?
但按照她之前的分析,南境唯一的千秋岁,应该就是落英神殿的天尊。
落英神殿的天尊,没道理会救一直与神殿为敌的光复会首领。
他,究竟是谁?
祁念一拍拍凌晗的肩膀:“你去找放在镇西的神骨,我把他们带回镇上安置,等天亮了我去找个医修来。”
哪怕已经是现在这样的局面,祁念一也没忘记,做戏要做全。
追踪神骨的阵盘一直都只有凌晗能掌握,她现在去找,不符合情理,只能让凌晗自己去。
好在,凌晗此人,人品没问题。
凌晗点头,径直向着镇西的方向而去。
祁念一看着地上晕着的同伴,来回几趟,才把他们都搬回镇上安置。
一路上,她都在回忆刚才那个面具男子出现的种种细节。
她总觉得,那个面具男子身上,有什么问题被她忽略了。
偏偏,她看不到面具男子的身份。
祁念一按着眉心,有点头疼。
修行这么多年,她的天眼只在两个人身上失效过。
一个是谢天行,一个是天机子。
后来她问谢天行,对方承认了,那次是用了特殊阵法,才挡住她天眼的能力。
而天机子,则是另一个原因。
她的天眼,能看到是存活于当世之人。
天机子因窥探天机太多,遭受反噬,所以将真身置于星轨之中,行走人间的,是一个拥有他分魂的傀儡。
所以,她的天眼才无法看见天机子。
严格来说,他也并不算是完全活着了。
没想到,这次,在这个面具男子身上,遭遇了第三次失败。
还有一点。
那个男人面具之上,露出来的那双眼睛。
她总觉得,有点眼熟。
却又肯定自己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
祁念一皱起眉。
混战一夜,她也有些疲惫,给上官熙发了传音符后,就听见凌晗的脚步声。
“找到了?”
凌晗表情有一丝诡异:“找到了。”
祁念一看着他的表情,一顿,声音放缓:“先给我保管吧。”
她想起了星天南的话。
就连化神境的他也无法克制神骨对血脉者致命的吸引力。
更何况凌晗。
祁念一表情没有变化,手却在身后默默将照孤光握紧。
凌晗听见她的话,没有动静,表情一瞬是诡异的笑,一瞬又是痛苦的挣扎。
祁念一慢慢靠近,她的脚步很缓慢,语调也很轻,不想触碰到凌晗那根现在极其敏感的神经。
看见她的动作,凌晗的表情立刻警惕了起来:“你要干什么?”
他说:“别想从我手中夺走神骨。”
祁念一脚步停住,她温声道:“你能把神骨带到这里来,证明你还有一丝理智,不要被控制了。”
凌晗抱着神骨连退好几步,表情更加狰狞:“神骨是我的。”
祁念一顿了下,声音沉了下来:“放下它,这是神殿给我们的任务,它不属于……算了。”
她身影一闪,直接出现在凌晗身后,用剑柄狠狠敲在他的脖颈上。
凌晗骤然被重击,失去了意识。
然后被祁念一拖到房间里晋升的角落躺好。
她看着满地没有意识的同伴:“……”
这下好,真的只剩她一个人了。
为了防止神骨再惹出事,祁念一把它装在了玄铁盒中,把这个玄铁盒单独放在了一个新的芥子囊中,避免它和神剑再次接触,会被神剑吸收。
数十道灵压从远方靠近,祁念一站在屋顶上望去,看见了对方的衣领上有上官家的家徽,这才放下了心。
上官家的本家所在地,距离这里很近,又是闻名南境的医修世家,适合处理眼前这样的局面。
上官熙急匆匆带人赶来,刚一进屋就疾声问:“你有没有——”
最后一个“事”字到了嘴边,没好意思说下去。
屋内的情况一目了然,只有祁念一看着像个没事人的样子。
祁念一坐在窗楞边,吹着清晨的风,感觉清醒了许多。
她看着上官家的人给昏迷的人医治,神色平淡。
上官熙上前:“任务完成了?”
祁念一垂眸道:“一半一半吧。”
“什么意思?”
“神骨找到了,光复会的人逃了。”
上官熙松了口气:“那不重要,神骨找到了就好。”
她靠近了一些,声音压得极低:“昨日,神殿来人,找上了我,指名道姓要见你,单独。”
祁念一眼都没抬:“知道了。”
上官熙瞥她一眼:“你这什么反应。”
“没什么。”祁念一声音听不出起伏变化。
她只是突然意识到,她在南境真的是完全孤立无援的境地。
然后,有点想非白。
“这两天,任何人过来找我,都一律不见。”祁念一从二楼的窗楞直接往外一条,轻巧地落在了街上,对上官熙摆摆手。
上官熙从窗子探出半个身体问她:“你干嘛去?”
“睡觉。”
祁念一头也不回道。
殚精竭虑半个月,实在累了。
她把一切杂事都抛下,回到上官家之后,埋头苦睡了两天。
期间上官熙打理好一切事情之后,来看过她一眼,见到祁念一睡着的样子,有些无语。
“怎么睡觉都抱着剑。”
房间里,祁念一身上盖着薄被,她把照孤光的一端缠绕在手腕上,剑柄紧握在手中,左臂将右臂环抱着,像是抱着手中的剑,半点不愿放手的模样。
上官熙没打扰她,等她彻底养足精神。
中途有好几人来找过她。
凌晗是来道谢兼道歉的,宋之航是来探望的,摇光是代表神殿来慰问的,一律被上官熙挡在了门外。
祁念一很守信用,说休息两天就两天,绝不拖延片刻。
两日后,彻底养足精神的祁念一才觉得,自己真正活过来了。
还没等她听上官熙说完这两日发生的事情,神殿的使者就正是找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