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那么该算的旧账也是要算的，该问的问题还是需要问的。
毕竟不管现在说什么，都不会再影响感情了不是？
再或者，毕竟现在不管做什么，承诺已经存在了不是？
“你是怎么突然想着要和孟子凡合作的？”汤殊坐下来，目光里闪过一抹深邃。
以这个丫头现在的实力，能够搭上孟子凡，应该是耗了不少力气，不过……她能够与孟子凡达成合作，他倒是不意外。
对于汤殊谈的这个话题，谢水清轻轻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里却带了几分笑意，“我一开始没有想要和他合作的。”
“嗯？”汤殊眉头一挑。
“你知道有个人叫陈宏吗？”谢水清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个名字说了出来，只是在说道这两个字的时候，语速瞬间加快了几分。
她没有感受出来，汤殊却是没有错过这个小小的异样。
陈宏？
“不认识。”眉头一挑，汤殊嘴角抿了抿。
“……”听到他这个回答，谢水清不禁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汤殊眉头再度一挑。
“没有……我就觉得有点好玩，有些人觉得自己了不起，外面谁都会认识自己。”谢水清叹了一口气，莫名的觉得心里畅快了许多。
还记得以前，陈宏经常在电话那头跟别人说，“我是谁啊，放心，包在我身上。”
那样一个觉得天底下谁都认识自己的人，如果听到汤殊这句话，恐怕会气得半死吧？
“这么开心？”看到谢水清如此，汤殊心里微微一动。
这个丫头……现在的模样看起来比刚才还要欢喜。
当然开心……谢水清在心里舒了一口气，勾了勾唇角，“那当然，你都不知道陈宏，但是却和孟子凡在一起，本来我还觉得他拒绝了我的合作有些苦恼，但是现在看来，我还得感谢他拒绝了我。”
“当真如此？”汤殊嗤笑一声，他看未必。
“那不然呢。”谢水清抚掌一笑，“我可是睚眦必报的，不然我也不会抱着被拒绝的这么大的风险，去找一个完全和我们公司不匹配的大公司合作啊，毕竟孟氏可是分分钟就可以吃死我们的。”
“可是你的理想目标不正是孟氏吗。”汤殊看到谢水清的笑容，眸子里闪过一抹深邃，“毫不留情”地戳穿了谢水清的心思。
谢水清愣了一下，没有想到汤殊会直接看穿自己的心思，乜了他一眼，颇为“不乐意”道，“看破不说破啊。”
看破不说破？这个词倒是新鲜，汤殊点了点头，喟叹了一声，“两年，你倒是又古灵精怪不少。”
“我……”谢水清呼吸一窒，几乎是下意识的准备反驳，突然间想到汤殊说这句话的心情会是怎么样的时候，顿时闭了嘴。
可是，又是什么，她已经把反驳这个人的话当成了下意识的举动了呢？
这么一想，谢水清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杨树曾经会说自己过于“有恃无恐”了。
“怎么突然间不说了？”看到谢水清突然变了脸色，汤殊轻轻叹了一口气，“若是你总是心里有疙瘩，丫头，我们又怎么样做到这辈子永远在一起呢？”
即便是那样……他还是希望这两年这个丫头是过得顺心如意的啊，哪怕是自己现在想要拉着她一起下地狱，可是有她的陪伴，地狱和天堂又有什么区别呢？
汤殊的语气很缓慢，像是一片羽毛轻轻地落在水面上，点开了一丝丝的涟漪，但是却在她的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轻轻呼了一口气，谢水清用力的点了点头。
是啊……她们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哪怕是一起下地狱啊。
“你这两年也成熟成功不少啊。”撇了撇嘴，语气里带了几分鼻音，察觉到了之后，便又是重重地哼了一声。
“与你相比，却是小巫见大巫。”汤殊哈哈一笑，目光里闪过一抹晦涩。
就是这样……一点点的，让他们回到曾经的轨道吧。
谁也不要觉得对不起谁。
谁也不要对谁心里有芥蒂。
否则……就真的只能够一起万劫不复了。
“那我还在长大啊。”噗嗤一笑，谢水清挑了挑眉头，那张如今已经完全长开的脸上，如同三月之桃李，八月之莲花，清河之落霞。
美不胜收，沉醉不知。
“是。”轻轻叹了一口气，汤殊有些难堪地别垂下了眼眸，心里莫名的多了几分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
是啊……小丫头还在长大，像她这样子，届时追求者会如同过江之鲫吧。
到了那个时候……她还会记得今天的承诺吗？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会怎么做呢？是直接离开自己，寻找属于她的欢喜与爱人，还是和自己再来说一次对不起？
汤殊在心里想了想，很明确的声音告诉着自己：这两个都不是你想要的答案。
你想要的，是真的把这个丫头在你的身边霸占一辈子啊……
“不过有一句话说，男人四十岁事业有成，那也是黄金期，女人即便是三十岁，倘若颜色不在，那也是没有价值的产品，所以我们两个，正好是可以互相补足的。”谢水清想了想，心里微微一动，眨了眨眼睛。
她知道汤殊这样的人定然不会觉得岁月的流逝而会心里失落，但是她并不介意让汤殊变得更加欢喜一些。
既然汤殊说了他们两个要一起陪伴，那就按照这个想法，过下去吧。
从心里，到行为，一致就好。
免得被他再说自己……心口不一。
不过她，似乎以前的确是做了不少心口不一的事情，汤殊真的是……没有看出来？还是选择了放纵包容呢？
“你……”听到谢水清这么说，汤殊心里猛然一颤，呼吸也在某个瞬间随之急促了一下。
这个丫头……知道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会给一个男人带来多少浮想联翩吗？
可是看到她那双带着笑意通透的眼眸，却又根本没有半点儿别的意思。
心里话，眼里情，有没有……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