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苦思冥想了一会儿,然后又摇头了。
张九说:“这个也不能说!?”
男人说:“不是不是,我只是……我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我只是看到了他的背影,他跑掉了,而且速度很快,当时你又在追我,我没看清楚。”
张九一声哀嚎,用手捂住自己的脸,说:“天呢,我以为抓到他之后就什么都清楚了,结果现在什么都不清楚。”
男人什么都说不出来,而且完全不像是装傻作愣,整个人真的“傻兮兮”的,仿佛一个神志不清的小孩子一样,除了他爆发出咒印的时候灵力很强大,别的时候真的以为是个小孩子,总是一副懵懂的样子。
张九无奈的给廉开打了一个电话,廉开这个时候正在做奶爸,给小蛇宝宝沏奶粉喝,一边夹着手机,一边往奶瓶里舀着奶粉。
廉开听了张九的描述,皱了皱眉,说:“其实也是有这种可能性的。摹刻品不一定非常像正主,因为摹刻品诞生的时候,只是一个大体的过程,大体很像原主,这也是外形上的相似,后期的相似全都需要摹刻品自住去摹刻才行。”
摹刻品诞生之后,需要靠近正主去摹刻,这样才能百分之百相似,最后掠夺正主的阳气活下去。
然而有些摹刻品诞生之后,并没有机会,或者没有办法去接近正主,例如廉开,廉开就属于没有办法接近正主的,所以廉开的性格和正主的性格并不相似。
这个男人也会这样,绍鸢已经被压在地狱,而且今天就要处决,所以他们眼前的男人根本没有机会接近正主,只有外形和正主相似。
廉开又说:“再有就是,听你们的描述,这个摹刻品应该是在正主受伤的情况下摹刻出来的,所以有一定的缺陷,看起来他的行动能力是完好的,那么可能就是在神志上的缺陷了。”
也就是说,因为正主受了伤,所以摹刻品诞生的时候也不完整,体现出来的地方就是神志,所以男人虽然长得像青年人,然而他的神志和小孩子无疑,要不然总是一脸委屈。
张九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就是一个看起来很大的孩子啊!
廉开突然说:“张九,并不是所有赝品天生都是坏的,你所说的这个人,他的神志像小孩子一样,也就是说,完全是一张白纸,是可以挽救的。”
张九听了一愣,可能是因为廉开自己本身的身份,所以他比较在乎这一点,张九叹口气说:“我知道了,只不过要养个大孩子,压力还挺大。”
廉开笑了一声,说:“谢谢,不过你起码不需要半夜起来沏奶粉?”
张九没听出廉开有辛苦的口气,怎么听出廉开一股浓浓的炫耀的口气,当了奶爸果然不一样了……
张九挂了电话,廉开的意思很明显,因为那人目前是孩子的神志,所以廉开想要他们挽救一下眼前这个男人。
其实这一点张九也赞同,毕竟你是谁,如何出生,这一点儿谁也不能左右,就好像端木晋旸一样,他天生就是天魔,这一点也没人能够左右。
但你会成为谁,变成什么样的人,是可以人为左右的。
张九看着蜷缩在墙角的男人,叹了口气,说:“我们不是坏人。”
男人眨了眨眼睛,红色的瞳色已经退下去了,小声的说:“我……我知道……”
男人说话的时候真的很像个小孩子,而且还有点无助。
众人盘问了一遍男人,一无所获,只能知道男人此次的目的竟然和高崇翰有关系,现在他们的保护目标又多了一个人,那就是高崇翰。
剩下的男人一概不知道了,就连自己叫什么也不知道,因为没人给他起名字。
张九苦思冥想了一下,反正那个绍鸢也要被处决了,干脆就叫男人绍鸢好了。
众人忙了一晚上,张九身体不舒服,有点困,想要回去睡觉,也不好把绍鸢丢给高崇翰,毕竟绍鸢随时都会发狂,谁知道他的咒印什么时候会激活。
张九把绍鸢带回了房间,然后让绍鸢先去洗澡,虽然神志还是个小孩子,然而绍鸢干的事还真不是小孩子的事儿……
端木晋旸无奈的说:“难道要让他跟咱们住一起?”
张九说:“也没有其他办法吧……”
绍鸢洗澡的时间很长,说白了其实在玩水,张九一打开浴室门,水都满出来了,而且漫天盖地的全是泡沫,不知道绍鸢是不是用了一瓶子的沐浴液,地板滑不出溜,张九差点摔了一个跟头。
绍鸢扒在浴缸的边缘,露出脑袋和两个浑圆白皙的小肩膀,弱弱的小声说:“小心。”
张九:“……谢谢提醒,你到底用了多少沐浴液?”
绍鸢歪着头,说:“沐浴液?”
他说着,笑了一下,从满是泡沫的浴缸里掏出一个空瓶子晃了晃,说:“是这个吗?”
张九揉了揉自己的脸,果然是一瓶,好想哭。
绍鸢因为自己找到了张九所说的沐浴液而高兴,然后顺手又把洗发露的瓶子一拧,六百毫升一整瓶,全都倒进了浴缸里,嘴里笑着说:“哈哈,好滑,泡泡!泡泡!”
张九顿时好想哭,疲惫的出了浴室,指着端木晋旸说:“你,快去把绍鸢拎出来,不然一会儿整个高家都是泡沫了。”
端木晋旸悠闲的正在看夜间新闻,笑着说:“我?我身上阳气那么重,绍鸢还没穿衣服,你真的确定?”
张九突然想到绍鸢扑倒在高崇翰身上,骑着他的腰,热情亲吻的样子,原因很简单,因为高崇翰的阳气足,绍鸢身为一个半成品,需要摄取阳气以免枯竭,这个摄取的办法真是太直接了,就是渡气和性爱……
张九突然很想哀嚎,端木晋旸身上的阳气可比高崇翰强得多,因为端木晋旸一直冷着脸,身上有压迫感,所以绍鸢比较惧怕端木晋旸而已。
张九想让端木晋旸过去打捞绍鸢,但是心里又酸溜溜吃醋,端木晋旸笑眯眯的翻身上床,躺在床上,说:“小九,看完孩子快来睡觉,时间晚了,别累着。”
张九:“……”一点儿诚意也没有!
张九把绍鸢从浴缸里打捞出来,用了整整半个小时的时间,幸亏洗澡水不是他家的,估计用了很多很多水,才把滑溜溜的绍鸢给冲干净,简直要了人命。
张九把绍鸢领到卧室里,指着旁边的沙发床,说:“你睡这里知道吗?”
绍鸢立刻点了点头,说:“恩恩。”
绍鸢很听话的就躺上去了,虽然是沙发床,不过高家的东西都很奢侈,也非常舒服,再加上绍鸢身材很瘦,所以沙发床还显大,翻身都没关系。
张九累的直接倒在了床上,端木晋旸笑了一声,亲了亲他的额头,说:“勤苦你了。”
张九翻了个白眼,累得不想说话,端木晋旸把被子掀起来,盖在他的身上,说:“晚安,小九。”
张九还没睡着,先听到了绍鸢的小呼噜声,简直是没心没肺,睡得这么快。
张九伸手搂住端木晋旸的腰,调整了一下姿势,也准备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高家的人就开始忙碌了,因为告别仪式的推延,高老爷子的遗体还在高家,现在又多加了高家大少奶奶的遗体,两具遗体放在高家,又是盛夏,时间长了绝对放不住,要赶紧送到城镇上的殡仪馆去。
高家也临时把告别仪式运送到这个小城镇唯一的一个殡仪馆去。
一早上高家的人都在忙碌着,准备把遗体运送走,张九他们起床的时候,就听见外面闹哄哄的。
绍鸢还在睡觉,突然听到有声音,立刻从沙发床上窜了起来,张九瞪着眼睛,就看到绍鸢跟打了鸡血一样,快速的窜出屋子,跑了出去。
张九吓了一跳,说:“他跑哪去,快追啊。”
张九和端木晋旸赶紧穿好衣服追出去,绍鸢则是穿着一件单薄的浴袍,浴袍的带子还没系好,简直就是高开叉,露着一双大白腿,快速的跑出去。
高崇翰一走进院子,就看到眼前一个人影一闪,然后“嘭!”的一声被撞了满怀,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怀里多了一个又软又香的东西,然后一双柔软甘甜的嘴唇就印了上来。
院子里还有好多忙碌的高家佣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
第258章 殡仪馆6
高家的佣人都傻眼了,因为高家的新主人是个雷厉风行,不苟言笑的人,高家的下人以前你都很怕三少爷,现在少爷变成了老爷了,依然很可怕。
然而就是这样,竟然有一个看起来漂亮又年轻的男人,突然从房间里扑出来,然后一下扎在老爷怀里,还送上了一个火热的亲吻……
高家佣人们虽然都低着头,但是心里想着,果然老爷是喜欢男人的啊……
高崇翰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亲了,亲了之后才看清楚,原来是昨天和自己发生过关系的那个男人。
绍鸢长得的确漂亮,非常妩媚,眉眼精致到让人窒息的地步,全身到下的皮肤仿佛是剥了壳又滚了一层面粉的鸡蛋,光滑白皙,在朝阳的晨光下,照耀的皮肤泛起柔和的光芒,尤其是那双大白腿,又长又白。
高崇翰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急色的人,但是他现在很想逆着那双白皙的大腿往上抚摸,然后看着男人在自己身下战栗喘息的样子。
绍鸢双手挂在高崇翰的脖子上,浴袍的袖子退到了大臂的位置,露出光滑白皙的胳膊,两手的手腕上还有红色的捆绑印记,那是黄符捆在手上的时候弄伤的,当然也有一部分领带的过错,红色的痕迹看起来格外的旖旎。
高家的佣人几乎都不敢喘气了,没想到老爷不仅喜欢男人,表面看起来那么冷淡,其实内心还挺火热的?
绍鸢挂在高崇翰的脖子上,用鼻尖轻轻蹭着高崇翰的脖子,深深的吸着气,用纯洁的口吻笑着说:“你的呼吸又变粗了,真好玩。”
高崇翰粗喘了一口气,将绍鸢从自己肩膀上扒下来,这个时候张九和端木晋旸冲出来了,张九揉着额头说:“绍鸢,过来漱口洗脸啊!”
高崇翰:“……”
高崇翰有些轻微的洁癖,真的很轻微,他绝对不承认这种轻微的程度是洁癖,绍鸢刚才还在睡觉,醒过来之后就直接蹦出来了,当然没有洗脸漱口,最重要但是,他刚才还吻了高崇翰。
高崇翰咳嗽了一声,压制住自己发黑的脸色,绍鸢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蹦蹦跳跳又被张九召唤走了。
高崇翰就在客房的客厅等着他们洗漱,张九要给绍鸢洗脸刷牙,绍鸢连这个都不会,把牙膏挤了一嘴,还要吃进肚子里,还感慨地说太凉了不好吃,吓得张九都要哭了!
端木晋旸第一个洗漱完,整理整齐之后来到客厅,说:“高先生这么早过来,不知道是什么事儿?”
高崇翰坐在沙发上,说:“今天家父的遗体会送到殡仪馆,然后在那边举行告别仪式,我想请张先生过去帮我做做法事。”
毕竟昨天发生了不好的事情,高崇翰虽然一直不信邪,但是偏偏邪性的事情就降到了自己头上,经过昨天的事情,高崇翰也不得不信邪了。
所以想请张九去做个法事,免得老爷子走的都不安宁。
张九精疲力尽的从浴室出来,就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做这种法事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张九到没有什么,而且还能赚钱,当然乐意做法事。
众人准备了一下,一会儿车子就要运送老爷子的遗体和大少奶奶的遗体去殡仪馆了,法事肯定要在告别仪式之前去做,所以大家准备跟着车子一起出发。
张九不想让绍鸢去那种地方的,因为阴气太重了,但是把绍鸢留在高家,那就好像把一个定时炸弹扔在了高家一样,这么大的家业,万一被全炸光了,真是作孽啊……
于是张九没办法,还是带上了绍鸢。
绍鸢见到高崇翰之后,就一直粘着他,粘着的具体动作,无非是亲亲、抱抱,当然继续不是要举高高,而且想要做爱。
别看绍鸢的神志像孩子,但是他的身体可是个标准的成年男人,一闻到高崇翰的气息,就仿佛张九闻到了端木晋旸的阳气,整个人处于高度亢奋的阶段,一下就兴奋起来,蹭的高崇翰直喘粗气。
众人坐在车里,车子空间很大,他们这一车人不少,高家几个有身份的人,还有刚刚死了母亲,哭得眼睛肿成核桃的高梦晴,张九和端木晋旸感觉压力很大,高梦晴在一边哭,而绍鸢完全不会看环境,一直赖在高崇翰身上。
高崇翰不知道第几次,把绍鸢推起来,让他好好坐在椅子上,绍鸢噘着嘴,有点不乐意,奇怪的说:“好奇怪,你明明也想要我了。”
高崇翰简直是被绍鸢揭了老底,绍鸢这样没骨头的一直在他身上蹭,高崇翰觉得只有不行的人才没反应,他已经在忍耐了,结果被绍鸢一下直戳了伤疤。
车子里还坐着一些高家老二的儿子,最大的儿子今年十七岁,还没有成年。
高崇翰一点儿也不喜欢他的这些侄子们,并不是因为侄子们全都是私生子,而是因为他们都像极了二哥,不是长相,是性格。
高崇翰这个最大的侄子,虽然这个月就要过十八岁生日,但是已经是“罪案累累”了,给女朋友打胎的钱,就不知道出了多少,从小开始就没有样子。
老爷子之所以不把家业传给孙子,也是因为这一点,比起花天酒地的孙子,老爷子更喜欢严谨的高崇翰,说实在的,高崇翰毅然离开家里的场景,也给老爷子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高崇翰的大侄子叫高海平,一上车眼睛就滴溜溜的围着绍鸢转,因为绍鸢长得实在太漂亮了,并不是男人的英俊,而是一种妩媚,再加上他身上的阳气已经很淡了,当然会吸引阳气旺盛的男人。
绍鸢被高崇翰推开,撇了撇嘴巴,自己窝在椅子上玩衣服上的小线头,突然感觉有人盯着自己,就看到是后排的一个男人。
绍鸢不认识高海平,见男人一直盯着自己笑,眨了眨眼睛,还以为男人要和自己玩,也笑了笑。
结果高海平瞬间就觉得绍鸢骚的要命,肯定是在对自己抛媚眼,顿时心里痒的都要疯了。
高海平想要继承高家,他觉得自己虽然是私生子,但是也姓高,老爷子为什么不晚死几天,就差半个月,自己就能成年,就可以继承整个高家,总比让一个喜欢男人的变态继承高家要强得多。
高海平很看不上高崇翰,这样一来,就更想把高崇翰身边的人抢走玩玩,也算是给高崇翰一个脸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