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呻吟声从最里面的房间传过来,门一打开,那声音更加清晰了,是解之白的声音!
随即门“嘭!”一声关上了,张九拉着端木晋旸进了对面的楼梯间。
解家大伯进去之后,很快就出来了,气的脸色通红,快速的顺着楼梯间下了楼,吓得张九还以为要被发现,不过解家大伯走得很快,楼梯间的灯都没有亮起来,他就走下去了,一边走一边说“气死我了”。
张九就更加好奇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冲端木晋旸招了招手,然后跑过去,贴在门上,似乎听不到,于是伸手在门上轻轻画了一个圈儿。
房门瞬间就透明了,透着一层绿光,仿佛只是隔着一层绿色的雾气而已。
房间只是一个休息室,很空旷,一张很大的工作台,另外就是一条长沙发,旁边有个很艺术的铁书架。
解之玄走进房间里,解之白就坐在沙发上,他侧躺在沙发上,满脸都是汗,一只手竟然还被铐在了铁书架上,身体痛苦的颤抖着,手铐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解之白粗喘着气,牙齿“得得得”作响,双眼发白,冷汗已经把他的衬衫全都泡湿了,头发一缕一缕的贴下来,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
解之白抬眼看了一眼来人,没有说话,只是仰起头靠着沙发,粗重的喘着气,似乎抑制着自己的疼痛。
解之玄看到他这个样子,满脸怒容,把手机扔在解之白的脚前,发出“啪嚓!”一声。
解之玄冷笑说:“我刚才听说了,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妖怪,竟然怀孕了是吗?你真是够恶心的,真是够恶心!我本来以为你也就这么恶心了,谁知道你竟然还能再恶心!你让整个解家都蒙羞!你让父亲蒙羞,你让我这个做哥哥的蒙羞知道吗!”
解之白虚弱的抬起头来,汗水从他脸上滑下来,顺着那双眼睛,顺着长长的眼睫滑下来,那一瞬间,张九猛地看清楚了那双悲哀厌世的双眼。
解之白嘴角轻微的挑了挑,路出一抹冷笑,说:“是吗,但是这蒙羞的身体,也是做爹妈的给我的,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解之玄气的牙齿也发出“得得得”的声音,说:“好啊,牙尖嘴利是不是,那你看看,这就是你喜欢的人,给你的最好的甜言蜜语。”
解之白深吸了一口,死死闭上眼睛,解之玄被他气的脸色发青,狠狠捏住他的脸颊,迫使解之白睁开眼睛,按亮手机,说:“看啊!看!!!不看吗,韩蔚臣发给你的,看啊,不看要我给你念吗!?身为解家的人,你这个怪物竟然不知廉耻的跟一个男人瞎搞,好啊,现在好了,看看这个男人给你的短信!”
解之白猛地睁开眼睛,一双眼睛里全是愤怒,低吼着说:“身为解家的人?!你竟然跟我说身为解家的人该怎么做,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做的,做你的春秋大梦,解家的事情你一分都没管过,父亲生病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有脸和我谈解家吗!”
解之玄被他的的吼声吓到了,“啪!”的一声扔掉手机,说:“好好,你牙尖嘴利是吗,父亲说了,这件事情归我管,我今天就管管……解之白,你知道你有多可恨吗?从小到大,明明你才是妖怪,在外人眼里出众的总是你,而我呢,我只能变成了一个不思进取的人!”
解之白冷笑了一声,说:“别把你自己的懦弱盖在我头上,我可当不起。”
解之玄脸色狰狞,说:“你能说会道是吗?是这张能说会道的嘴勾引了我的助手吗,韩蔚臣草的你爽吗,很过瘾是吗,说不定你这个怪物比女人还能个儿?凭什么平白便宜了韩蔚臣那个小子,我也来试试!”
解之白脸色惨白,嗓子快速的滚动,气的说不出话来,冷汗涔涔的往下流,解之玄看见他的手被铐着,而且全身瘫软,立刻露出狰狞兴奋的表情,快速的扑上去。
张九在外面听得异常气愤,见解之玄扑上去,立刻“嘭!”的一声踹门进来。不过门里的解之玄也没有扑过去,解之白见他扑过来,牟足了一口气,猛地抬起腿来,一脚踹在他胸口上,随着门被踹开的声音,“嘭”一声,解之玄也被一脚踹了出去。
解之玄倒在地上,疼的感觉肋骨都要断了,解之白一脚踹出去,肚子疼的也不行,冷汗直流,手铐发出“哗啦啦”的颤抖声。
张九冲进来,解之玄大吼着:“谁让你们进来的!你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张九伸手一把拽住手铐,就听到“咔嚓!”一声巨响,金属的手铐瞬间崩的四分五裂,张九猛地转过头来,一双眼睛散发着绿色的光芒,眯着眼睛盯着解之玄。
与此同时,手铐的碎渣猛地弹在解之玄的胸口上,将衣服和皮肤全都划破了,力道非常大,解之玄瞪大了眼睛,惊恐的颤抖了两下,嗓子颤抖的说:“怪……怪物……”
第176章 惊魂画廊5
解之白看到是张九,伸手拽住他的胳膊,说:“送我去医院,求你……”
解之白满脸都是汗水,手腕上因为挣扎全是血印子,嗓子里发出“嗬——嗬——嗬——”的声音,似乎已经受不了了。
张九说:“放心,放心,没事的。”
他说着手心里冒出一阵绿光,轻轻压在解之白的小腹上,解之白整个人身体抽搐起来,死死抓着张九的手。
张九一瞬间脑袋里“嗡”一声,狠狠咽了一口唾沫,脸上的表情猛地变得狰狞起来,解之白实在受不了疼痛,粗喘着气晕了过去。
张九满脸的震惊和狰狞,轻轻的说:“死了……孩子……”
端木晋旸也吓了一跳,倒在地上的解之玄听到这个声音,也不害怕张九了,立刻“哈哈哈”大笑起来,说:“报应!!报应!活该!他本身就是怪物,怎么可能生的出孩子!想一想我都觉得恶……啊啊啊啊!!!”
解之玄还在发泄的咒骂,结果一下被踢了出去,“嘭!”一声砸在铁书架上,书架愣是给砸弯了一段,张九暴怒的冲过去,一把抓住解之玄从地上拽起来。
解之玄满脸都是血,撞得脑袋直发懵,嗓子里发出惊恐的吼叫声,说:“不要……不要杀我……”
端木晋旸见张九突然疯狂起来,赶紧伸手去拦,说:“小九!”
张九的眼睛都是绿色的,冒着火光,狠狠拽起解之玄往地上一扔。
解之玄发出“啊——”的一声大吼,倒在地上起不来,疼的在上不停滚动。
端木晋旸拦住张九,说:“先看看解之白再说。”
张九终于恢复了一些理智,眼睛的颜色也变得淡了一些,解之白已经晕过去了,但是他还在痛苦的呻吟着,伸手压住自己的小腹,似乎疼痛的厉害。
端木晋旸按住解之白的肩膀,将自己的阳气输送进去,解之白发出“嗬——”的一声,猛地吸了一口气,吊住了他的性命。
张九说:“他怎么样?”
端木晋旸说:“快送医院,他的孩子不是刚刚死的,不是一个死胎,而是鬼胎。”
张九吓了一跳,之前看到解之白的反应很剧烈,呕吐还有疼痛都非常剧烈,因为解之白是个男人,所以张九都没有往怀孕的方向想,现在仔细一想,的确和别人不一样。
解之白昏迷中带着一丝清醒,张九不敢把他肚子里是个鬼胎的事情告诉解之白,毕竟解之白现在的情绪已经接近崩溃了,如果再这么告诉他,估计直接就会崩溃了。
张九说:“走,咱们快走,送解之白去医院。”
他说着要抱起解之白,端木晋旸说:“我来。”
他说着,很轻松的将半昏迷的解之白抱起来,地上滚动的解之玄大喊着:“你们不能带走他!还要送他去医院?!这是我们解家的事情,你们管不着!他肚子里的是个小鬼怪,你们这是助纣为虐!”
张九实在听不下去了,猛地一挥手,“嘭!!!”一道绿光打过去,解之玄猛地被击翻出去,瞬间昏厥了过去。
两个人快速的走出三楼的房间,下面的解家大伯听到声音,走上来看看情况。
结果就看到了张九和端木晋旸,还有昏迷的解之白,解家大伯的脸色瞬间铁青了,说:“这……二位这是干什么?”
张九说:“带解之白去医院,作为父亲不管儿子的死活,自然要陌生人来管你儿子的死活了。”
解家大伯被他说得脸上无光,粗喘着气,说:“我解家人的死活,用不着旁人来插手!”
张九挑了挑嘴角,冷笑了一声,说:“哦?是吗?说到底,你就怕你小儿子的事情传出去,老实告诉你,现在我和端木先生都已经听说了,还有你家大儿子刚刚要强奸他弟弟,这么多家丑都在我们手上攥着,别惹我不高兴,好吗?”
解家大伯的脸色“滕腾腾”三下,已经从红到青到白,最后脸上惨无人色,差点昏厥过去。
张九招了一下手,示意端木晋旸跟自己走,两人就这样抱着解之白从解家大伯身边走过去了,解家大伯完全没辙,气的全身打颤。
端木晋旸轻笑了一声,说:“我家小九真有气势。”
张九挑眉说:“一般吧。”
端木晋旸的车子就在车库停着,两个人把解之白放上车,火速得开车到医院去,因为解之白的身份和身体都比较特殊,张九觉得不能去普通的医院,幸好,陈医生的医院离得不算远,十分钟开车就到了。
张九在路上给陈医生打了一个电话,陈恕接了电话之后就开始安排了,找了他比较熟悉的朋友来帮忙,很快就等到了端木晋旸的车子。
小护士把担架床推过来,快速的推着解之白进了医院,走了急速的专用抢救电梯,很快推进了急救室。
张九和端木晋旸站在外面,陈恕和蒲绍安也来了,陈恕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解家二公子是……”
解之白是个双性人,这很明显了,张九觉得解家大伯偏心偏到后背的态度突然得到了解释。
解之白生下来就是双性人,解家大伯从解之白出生之后就不待见他,何况解之白出生之后,解家大伯的妻子就过世了,解家大伯更加不待见解之白。
解之白从小就被灌输自己是个怪物的理念,他的性格其实很抑郁,很冷漠,甚至是厌世的冲动,只能用疯狂的工作和学习麻木自己。
解之白非常优秀,他聪明绝顶,无论是什么方便,都非常优秀,解之玄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是个怪物,父亲从小就这么告诉他,告诉他解家只有他一个人能撑门面,让他一定要努力。
然后实事结果是,解之玄不仅没有解之白学习好,甚至连身高、体能这些都比不上解之白,长大之后,隐藏着自己的解之白竟然变成了外人的焦点。
解之白在国外读的大学,以最优成绩本硕连读,学校里就是焦点,而解之玄则是解家大伯托关系送钱塞进的学校,他们仿佛两个极端。
解之白被人追捧,处处都做到优秀,让人无以复加的欣赏,而解之玄只是会抽烟打架,连泡妞都没人让他泡,回到家里之后,解家大伯也会难听的责骂解之玄,说他连个怪物都比不上,以后怎么接手家业?
后来解之玄就去搞艺术了,他觉得那种颓废的宣泄才适合他,解之白的地位却越来越高,他进入了公司,在父亲故意的刁难下,却一步一步高升,最后进入了解家的高管层,拥有了很多股份和权利,这一切都让解家大伯心慌。
解家大伯反复的告诉解之白,他就是一个怪物,异类,不管多优秀,解家也不能是他的,为了解家的百年基业着想,也必须是他哥哥的。
解之白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他听得太多了,好像自己就是这么一个怪物,他明白,自己做的这么优秀,无非是麻痹自己,寻求一个正常人的生活,他也不想拥有解家。
解之白很快就急救室里推出来了,医生说孩子保住了,但是其实张九和端木晋旸都知道,保住的并不是活的婴儿,而是一个鬼胎。
解之白被推进了加护病房,因为他现在身体条件特殊,所以要隔离,以防病菌什么的。
张九站在病房外面,从玻璃窗往里看,叹口气说:“解之白的孩子都死了。”
端木晋旸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过我刚才感觉到,这个孩子并不是刚刚死的,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张九奇怪的说:“什么意思?”
端木晋旸说:“或许在怀的时候的确是一个活的婴儿,然而不知道后来遇到了什么事请,让这个婴儿突然变成了一个鬼胎。”
不过在外人眼里,解之白的肚子里还是个婴儿,他们没看出来到底有什么差异,只是婴儿一出生,差异就会显现出来……
而且婴儿和鬼婴并不一样,婴儿只需要正常的养料就可以存活,可是鬼婴的体质阴寒,想要生长存活,就需要更多的养料和能力,会从解之白身上掠夺很多,不知道解之白这么虚弱的身体禁不禁得住折腾。
张九说:“我想知道这个孩子的另外一个父亲是谁?”
他说着,突然想起了那个短信,还有解之玄的话,那个解之玄的助手,叫韩蔚臣的人,似乎就是解之白喜欢的人,很有可能是孩子的另外一个父亲。
然而解之白之前突然接到了来自韩蔚臣的很多恶意中伤的短信,这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现在一切只能等解之白醒了再说。
就在这个时候,端木晋旸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解然打来的,电话里的声音喘着气,说的很急促。
端木晋旸皱了皱眉,说:“好的,我知道了,我们在医院,你受伤了也过来吧。”
张九吓了一跳,说:“解然受伤了?”
端木晋旸挂了电话,说:“放心,影在他身边,只是轻伤,画廊出了点事情……”
他们才走没多久,那幅眼睛的名画就准备装车离开画廊了,二十分钟的展示时间已经结束,正要急匆匆的赶往机场运出国。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画作装运的时候,很多人都在围观,工作人员小心谨慎,但是一霎那,众人全都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那双眼睛……眨眼了!
刚开始众人很兴奋,因为那双眼睛从各个角度看,都是不一样的感情,所以众人还以为他们找到了新的角度,可以让眼睛眨眼。
但是事实并非如此,眼睛突然活了,开始眨眼,并非放出光芒,露出厌恶的神色,展柜的玻璃“啪嚓”一声崩裂,那双眼睛从镜框里飘了出来。
后来场景很乱,众人互相推搡踩踏,解家大伯想要稳定现象,但是根本做不到,也被踩踏上了,解然还在现场,因为有影的保护,只是受了一些轻伤,被蹭了一下而已。
那只眼睛活了,而且充满了厌恶,狠狠的盯着那些围观他的人,所有人都吓傻了,还有人报了警,很快画廊就被封了,但是当人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幅掉在地上的画而已,玻璃框已经摔碎了,展台乱七八糟,地上一片狼藉,散落着各种踩踏拥挤掉下的东西,还有很多女士的高跟鞋。
张九有些奇怪,想知道是不是又是画灵,就让陈恕和蒲绍安守着解之白,如果醒了给他们打电话,两个人很快驾车来到了画廊。
画廊已经被拦住了,外面都是救护车,解然从里面挤出来,看到他们说:“哎,你们竟然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