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有人进入他的梦,想企图控制他,让他杀了小仙姑!
穆冰瑶想起涟漪说过,要救她的母妃,必须她和大秦皇子诞下子嗣的血液,这么喜欢用人血施术的,恐怕只有符泰。
穆冰瑶道:“只是他如何得到你的血液?”穆冰瑶一愣:“赵王?他用的是赵王的血?”
段锦眼睛闭了一会儿,穆冰瑶感受到他的愤怒,静静地不说话,只依偎在他胸膛,手轻轻拍抚段锦的背,想说点让他开心的事。
“金云蝉说杳儿的形象是你想象出来的,原来在你心中,最完美的形象是本仙姑的样子。”
段锦捏捏穆冰瑶的鼻子:“你才知道,但就算那丑八怪化身成你,不是就不是,本王不会混淆。”
段锦又将她搂进怀中:“陪本王再躺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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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王贬为庶人,终身圈禁宗正寺,刘淑妃降为才人,于重华宫绞杀,刘国公满门抄家,九族连诛。
皇帝雷厉风行,刘国公府上空的血腥味,叁日不散。
送刘淑妃最后一程的,竟是一直住在重华宫疯疯癫癫的邓贵人。
朝堂上也有些变化。
欧阳墨说教不严,师之惰;他没教导好赵王,于堂上脱簪请罪,并决定致仕隐退,皇上百般挽留,欧阳墨却辞意甚坚,最后皇上耍赖,一句“容后再议”,欧阳墨只好退下,并向翰林院称病请假。
于此同时,皇帝对哈尔赤不再仁慈,让班师回朝的苏冉转战哈尔赤!一个属蕃竟敢窜掇皇子,简直不可饶恕,并通令缉拿蒙达王子与国师符泰。
至于北周,虽然皇帝没在朝堂上说什么,但私底下对一些心腹语露抱怨,说拓拔珩忘恩负义,辜负大秦济粮之心,要不是璎贵人是朵可人的解语花,他就兴兵灭了北周!
有些臣子闻弦歌知雅乐,跟着口诛笔伐,与皇帝同仇敌忾,最后皇帝拍龙椅说“朕忧焚五内,无心为固伦公主置办嫁妆,固伦公主和亲暂缓一年。”
此话一出,朝臣跪了一地,劝皇上龙体为重,固伦公主孝顺,一定不想那么早出嫁云云……
这蝴蝶翅膀一煽下去,北周自有风浪,大秦皇帝就准备隔岸观火。
被暂缓和亲的段嫣,立马带着礼物,驱车去谢穆冰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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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将缉拿蒙达与符泰的事,全权交给段锦。
段锦软禁了哈尔赤使臣与扣下哈尔赤士兵,让奉天府和五城兵马司仔细搜捕,民防司之前得了淮王好处,这次主动加入搜捕编制,都想在最短时间内找出蒙达王子和符泰;一时间,这两人如过街老鼠,只能躲藏、不敢现身。
符泰和蒙达此时正躲在郊外一间破庙里。
二人对段锦和穆冰瑶简直恨之入骨!符泰因反噬受了内伤,稍加调息后,当晚就以赵王之血,对段锦下控梦咒,想让段锦杀了穆冰瑶。
符泰知道段锦意志力可能比常人坚强,但他没想到段锦的意志竟如此坚毅,这么快就能突破他的控梦咒,让他又吐了一次血,疗了两个时辰,才平复控梦咒的反噬。
蒙达一心想找锦瑶算账,但都被符泰阻止:“王子勿冲动,段锦武功高强,那女人也不简单;虽然未见她使用巫术,但她身上有一股诡异能量,是本国师从未见过的。”
符泰说到这里,那双幽深的绿眸,闪着诡谲与贪婪的光。
可如果忍耐得住,他就不是蒙达了:“国师,控梦咒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成功?还有,别让段锦杀了穆冰瑶,我要让段锦亲眼目睹,他的宝贝女人在本王子身下承欢!”
此时一只蝴蝶翩翩飞来,停在他嶙峋枯瘦的指节上。半晌,他绿眸陡然一滞,声音冷如冰椎:“大秦皇帝派苏冉率兵转东,十万大军攻打哈尔赤……”
“什么!”蒙达一震,正当他想问怎么办好?符泰做了一个噤声手势,破庙外就传来猎狗叫声。
蒙达从窗缝窥探,大约有十几名护卫牵着叁条大狼狗;那狼犬左闻右嗅,朝他们方向奔来。
蒙达紧握手中的刀,符泰也站了起来;他拿出陶罐,倒了一些粉末在左掌,右手挽了一个诀,药粉往空中一撒,将自己和蒙达的气味隐藏起来。
然而叁只狼犬仍流涎死命朝他们奔来,一头撞破庙门,另两头直接扑向蒙达和符泰。
“国师,你不是说牠闻不到我们气味?”
符泰没有时间回答,又撒出一把绿色粉末,一头冲向他的猎犬就从空中掉了下来,抽搐两下当场暴毙。
“你们隐蔽自己的气味,但没有隐蔽涟漪公主尸体的味道。弓箭手──”杨远又一次对穆冰瑶五体投地。
一排弓箭手引弓就位,杨远一声口哨,两头猎犬立刻退回。
“放箭!”
一时乱箭如雨,蒙达虽骁勇,但羽箭实在太多,左肩不慎中箭;符泰寡不敌众,重施故技,一阵黑色浓烟冒出,两人又消失无踪。
不过杨远找到了涟漪的尸体,让人抬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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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冰瑶秉持着“和敌人反着干就对了”的原则,让杨远有机会,把涟漪公主的尸体夺回来,果然没多久就得到好消息。
逼宫那天蒙达和符泰逃都来不及,还刻意回来偷涟漪尸体,那就肯定有猫腻。
所以一听杨远虽然人没逮到,但找回尸体,就立刻让人去找陆一凡。
影叁又将一份名单交给她,那是赵王婚宴假装昏迷的十八名官员。
这些人大概就是段钊在朝中最后的铁桩了。
穆冰瑶迅速浏览一遍,大部分是她上一世就知道的,但其中竟有两叁个人让她意外,例如户部度支员外郎梁宽、太府寺监卿曹羽扬,这两人穆冰瑶还以为是皇上的,想不到竟是段钊的人。
穆冰瑶嘴角微扬,藏得真够深。
段钊大概想不到,这一场他幕后策划的逼宫大戏,暴露了他最重要的党羽。
穆冰瑶想去看陆一凡验尸,起身问:“禛儿和殿下在一起吗?”
“是,殿下带小少爷进宫了。”
“进宫?”
影叁想笑不敢笑:“说是皇上最近心情不好,带禛儿少爷……去讨皇爷爷开心。”
穆冰瑶瞠着眼,段锦这脑洞也开得太大了,竟让禛儿去逗皇帝高兴?
“不会出事吧?”
她和段锦都喜欢穆禛纯朴的本性,也没特意教他规矩,竟让他去逗皇帝开心?
月蓉笑着说:“小姐放心,禛儿少爷人见人爱,皇上见了也一定喜欢。”
穆冰瑶揉揉额角,呵呵,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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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锦带穆禛进宫,告诉他说带他去见皇帝。
穆禛问皇帝是谁?段锦说:“本王的爹。”
爹爹的爹爹?穆禛眼睛瞪得奇大,心里顿时兴奋起来。
爹爹是他看过最厉害的人;那爹爹的爹爹,又是怎样强大的存在?
段锦不知道穆禛在想什么,但见他黑曜般的眼珠子闪闪发光,对见皇帝颇为期待。
走在他们身后的齐敬很紧张,殿下不知哪来的创意?皇上最近火气旺盛,处置了一个妃子和一个儿子,还灭了一个家族,后头张家和燕王的惩罚也快下来了,整个龙吟宫名贵珍物不知被砸了多少,连全公公都叫苦连天;咱们殿下竟异想天开,想带穆禛去讨‘皇爷爷’开心。
穆禛第一次进皇宫,觉得到处都亮晶晶的;花很美、屋子很大,人也都美美香香的。
爹爹的爹爹,果然厉害。
来到龙吟宫,全公公看见段锦,本来一张苦瓜脸瞬间亮了起来,忙迎上来:“淮王殿下。”
“全公公,父皇忙吗?”
全公公已经注意到段锦手中牵着个精致小娃。
唉哟我的小祖宗,长得可真好!
全公公一边想,一边苦哈哈回应:“忙啊!忙着发脾气啊!”
段锦笑:“劳您通传一声,说本王带儿子求见。”
龙吟宫里,皇帝心情郁闷,一个赵王让他伤透了心;现在刑部、御史台、大理寺将张家、方家罪证也一并送上来,张贤妃自请出家修道、燕王上折子要就蕃离京……
这是不是身为皇帝的宿命与悲哀,为了座下这张椅子,骨肉亲情比纸张还薄。
皇帝垂着一张脸,脸色沉得生人勿近;但当段锦牵着穆禛进来,他一双矍铄的眼睛,就钉在穆禛身上。
“儿臣拜见父皇。”
穆禛何时见过爹爹给谁行礼?立刻有样学样,跪地磕头,清脆的声音响起:“儿臣拜见父皇。”
段锦撇了一下嘴,捏了穆禛后颈:“是穆禛拜见皇上。”
“穆禛拜见……爹爹的爹爹。”
皇帝和全公公都是一愣,爹爹的爹爹?
“起来吧!”皇帝挑着眉,一手抚须:“你是穆禛?”
皇帝也听说穆冰瑶收了一个义子,而老七对他十分重视,上次出兵千桐镇,还带他一起去;听众将领说这孩子不得了,假以时日,是个小玉面战神。
“我是穆禛。”
嘿,敢在皇帝面前称“我”的,这小子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