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收回手来,靠着井边坐下。
有一个猜想,但是我又不确定,左思右想了一阵子,最后还是决定先把这件事放在一边。
我又把房子的大门推开,里面一片漆黑,半点光都没有。
于是我勉强用手电照过去,看到里面之后惊了一跳。
里面十分精细,有桌子椅子,上面还放着茶壶和茶杯。
我竟然可以看的出来,这是一个女人的房间。
就在床上还坐着一个木头人,这木头人的模样也要比其他木头人精细多了,鼻子眼睛雕刻的惟妙惟肖,让我想起了那些石雕来。
也不知道这些似人又非人的玩意儿是谁雕刻出来的。
我正想去碰碰那个木头人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动静。
什么东西?
我猛地回头一看,发现那尊佛像居然就在我身后不过十米的距离。
它的笑容更加诡异,眼珠子几乎转的要掉下来,似乎在为等下就可以吃了我而狂喜。
笑你个头!我没好气地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可能因为我动作幅度大了一些,正坐在床上的木头人突然咚的一声摔了下来。
我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差点叫出声。
那个木头人的头发一下子就散了,一根玉簪子咕噜咕噜滚了出来。
我一愣,顾不得想别的,赶忙把玉簪拿起来攥在手里。
那这么一说,这个木头人就是她?
我诧异地抬起头看了一眼还站在棺材边的女子,说起来也不是没可能,既然这里的一切都是为了她造的,那么这栋不太一样的小房子和她有关系也很正常。
终于找到了,我心里一喜,赶紧拿着玉簪去找她。
她看到我拿来了玉簪也不惊讶,淡淡地把玉簪从我手中拿了过去,随后重新插在了头发里。
女子动作慢条斯理的,不慌不忙。
可是我慌我忙啊!我恨不得帮她插,等她摆弄完了才眼巴巴地问。
“拿到玉簪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怎么离开这里了吧?”
她似笑非笑,突然抬手一指。
“看到那个院子后面的井了吗?跳下去,跳下去就可以离开了。”
跳下去?又是跳下去!
听完之后我眼前一黑,差点坐地上去。
先不说别的,那口井小的可怜,万一我要是卡住了活活等死,那我死的也太惨了点。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这么做,神色十分的犹豫。
她也不再理我,表示办法她是说了,信不信由我。
我面露为难,先走到井边看了一眼。
那尊佛像不管我走到哪里它就看到哪里,实在是烦人,我恨不得把它两只眼睛堵上。
之前我就想过,会不会这井下边是冥河水,但也仅仅只是猜测而已。
现在她亲口和我说离开这里就得跳井,我反而更加不敢确认了。
毕竟谁会拿自己的命来做实验呢?我摇摇头,重重叹了口气。
这种时候时间过的飞快,想了半天我一点头绪都没有,反而半个时辰已经快要过去了。
佛像离我越来越近,似乎它的动作都发生了变化。
到底要不要跳?我急的鼻尖直冒汗,可还在犹豫不决。
“半个时辰已经到了。”
前面那女子轻飘飘落下来一句话,却在我心上狠狠敲了一下。
我目眦欲裂,明明我掐着时间,还有五分钟才到半个时辰,怎么现在就……
来不及我多想了,伴随着耳边震耳欲聋的狂笑声,我几乎是下意识地狼狈往地上一滚,躲过了佛像的袭击。
它好像一颗保龄球似的横冲直撞,撞到哪里坏哪里,杀伤力极大,我躲得苦不堪言,撒出去的符纸也全都变成了废纸,根本不管用!
我手里的符纸也不多了,干脆不再撒了,专心躲起它的攻击。
这也足够我吃力了,有好多次佛像都擦着我的身边过去,在我皮肤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那个女子或许是好心,幽幽提醒了我一声。
“它不会攻击最大的那间房子。”
我也看出来了,但是我要是真钻进去了,这佛像在外面守株待兔,我早晚都是一个死字。
所以不能进去,反而把自己唯一一线生机给赌死了。
跟它在这里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它本体就是一块石头不知疲倦,而我的体力已经开始支撑不住了,再不过五分钟,我的反应速度就要慢下来了!
我表情越来越沉重,最后用余光瞥了一眼那口井。
怎么办,难道真要往下跳?
我提起一口气来,继续拔腿狂奔。
绷着最后一口气我用尽全身力气向那口井扑了过去。
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万一那女人骗我,我丢一条命,现在只能堵一把了!
我咬住一口牙,在佛像狂妄大笑中,一头栽进了井中!
原本我还心惊胆战地以为要卡住了,结果恰好可以擦着我的的肩膀过去,万一我再胖上一点,今天还非得把命留在这里了。
突然中我的小腿一疼,抬头一看,那尊佛像居然张嘴咬在了我的腿上,想要硬生生把我拖上去!
一瞬间我的脸彻底绿了,感觉自己快要被扯上去的时候,我一口气差点堵在嗓子眼儿里。
当下立马另一只脚踹在他脑袋上,僵持了许久之后,我的手指都在井壁上抠出了血痕。
终于在最后一瞬间,我居然和这尊佛像一块儿坠入了井底!
我眼前一黑,被一阵阴冷的气息包围了起来,浑身冻的一动不动,逐渐连被咬着的腿也没了知觉。
这是在哪儿?
我意识逐渐回笼的时候,发现自己只有一个脑袋足够露出水面,身体浸泡在冰冷的河水里。
“姜哥,姜哥是你吗!”
一个焦急的呼喊声从岸边传来,我勉强抬起头一看,孙洁他们几人正在岸边上看着我。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眼前一阵恍惚,看到的一切都出现了重影。
我想出声和他们说话,但是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回事?我心中一阵惊骇,发现河面上飘着一具有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男男女女都有,从我身边经过。
同时我腿上一阵剧痛传来,我身体逐渐变冷,甚至还要比河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