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彦瑜看看抱枕,又看看温沉习,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把抱枕放在了左边上,他睡中间,而温沉习则一直在右边。
庄彦瑜说:“放边上了。”
温沉习满意地扬了扬唇,有种庆幸自己还好没被抱枕比下去的感觉。
下一秒就听庄彦瑜说:“这样也好,你抱我,我抱它,互不干扰。”
他都已经是人类了,和机器又不一样,那为什么不能两个都选择要。
温沉习:“……”
沉默地看着庄彦瑜躺下后,就微微侧身,把抱枕抱进怀里。
然后他就着这个侧躺的姿势,一点一点往后挪,就像抱着玩具不肯撒手的小动物一样,挪到了温沉习旁边,然后回头,朝温沉习看来——
他仿佛在示意温沉习,好了,姿势摆好了,你可以抱我了。
温沉习认命地把人搂进怀里。
往好一点想,温沉习安慰自己,至少这只鱼是愿意跟他亲近的。
或许他只是还没意识到,他应该是还有希望的。
换成别的钢筋铁骨,他可能连牵手的机会都没有。
被熟悉的气息包裹,怀里又抱着爸爸送的礼物,庄彦瑜心满意足,眼一闭,几乎是秒睡。
入睡前是这样的姿势,但没想到醒来后,庄彦瑜发现,他是整个人窝在温沉习身上的,两人面对面。
而抱枕却不见了踪影。
庄彦瑜坐起身,发了会儿呆。
他一动,温沉习也醒了。
不过他没有动,只是睁开了眼,然后静静地看着庄彦瑜。
刚睡醒的庄彦瑜是有好几分钟的迷糊状态的。
他会呆呆地坐上一段时间,然后再慢慢地看来看去,像是在确认自己在什么地方一样。
温沉习很喜欢看他这副模样,有种天然无害的小动物感,让人很想把他藏起来,藏在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或者藏在一个只有自己才能看得见的地方。
两分多钟后,庄彦瑜的大脑似乎终于重启成功,才在地上看见了不知什么时候掉下去的抱枕。
庄彦瑜连忙下床把抱枕捡起来。
温沉习明知故问:“怎么在地上了?”
他不会说,抱枕是他昨晚扔下去的。
庄彦瑜说:“可能我昨晚不小心踢到的。”
温沉习‘嗯’了一声,说:“你睡觉很安静的,一般不会踢东西。”
说到这的时候,温沉习停顿两秒,面色如常地说:“看来这床还不够大,本来睡我们两个人睡是刚好,多加了这么一个大抱枕,让床的空间变小。不然把这个抱枕放到外面沙发上去?”
庄彦瑜摇摇头说:“不用,明天它就挤不到我们了。”
温沉习沉默两秒,带着些许期待问:“那是放次卧?”
庄彦瑜奇怪地看他一眼:“明天我就要去h城出差了,我打算把它一起带走。”
温沉习:“……”
差点忘记这件事情了!
接下去一整个早上,庄彦瑜敏锐地发现,兄弟似乎不太高兴。
有好几次似乎想说什么,见他目光望过去,又移开了目光。
庄彦瑜分析了一下他心情转变的原因,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在出发去他家拿行礼的时候,庄彦瑜问:“阿习,你不希望我出差?”
温沉习刚扣好安全带,听到他这么问,手微微停顿一下,说:“是。”
然后又说:“不过我知道这是工作需要。”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圈子,温沉习虽然不想那么长时间看不到他。
但一想到这是庄彦瑜的工作,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即便再不想,他都不会阻拦。
并且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项目做成了后,在往后的工作中,庄彦瑜就有了更多的经验和底气,以后也能走得更远。
尤其是在他朋友还那么少的情况下,多出去走走,才是对他这个年纪的男生而言,最能增长阅历、丰富自己、积累自己的一个过程。
他伸出手,揉揉男生的头,“我在家等你回来。”
庄彦瑜说:“我一做完就回来。”
温沉习笑了下:“嗯,等你。”
转眼就到了周一,一大早徐主管就发来了通知,让他不用去公司了,可以直接去机场,也已经通知了其他出差的人,飞机是早上10点半的,让他们直接在机场汇合就行。
温沉习主动走过去拿行李箱:“我送你过去。”
“好。”
出发的路上,温沉习特地多看了一眼庄彦瑜的行李。
他见庄彦瑜只带了一个小行李箱,没有看见抱枕的身影,心里微微松口气。
看来这只瑜是放弃把抱枕带去h城的打算了,又或许是忘记了。
等到了机场,温沉习算了一下时间,确定现在回家一趟再过来,是绝对赶不上飞机的。
于是温沉习放心地开口问:“你不是说,要把抱枕带去h城?怎么没带了,是忘记了吗?”
忘记也来不及了。
温沉习心情愉悦地想。
等回到家后,他就让人把抱枕压缩后,再裱起来,镶在金框透明箱子里,把纯金框一融,让抱枕拿不出来。
再告诉这只瑜,长辈送的礼物要好好珍惜,所以我们把它镶在金框箱子里保存起来观赏就好。
这样一来,按照庄彦瑜的性格,应该是不会再把金框给拆开来的。
哪知听见他这么问,庄彦瑜目光担心地看着他。
温沉习:“……怎么了?”
庄彦瑜:“阿习,我发现你对生活常识懂得很少。”
比他这个第一次做人的系统都少!
温沉习:“?”
庄彦瑜:“现在不管去哪,都可以用快递,很少还有人带很多东西出门的,很不方便。直接寄到酒店就好了,前台会接收的。”
工程助理昨天就把订好的酒店发给他了。
所以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庄彦瑜就把枕头压缩收纳,送到了保安室,填了酒店地址,等下就会有人去取快递。
有个特快快递,今天寄,明天就能到货。
庄彦瑜本来还想把衣服一起寄过去的。
可一想到寄过去的衣服会全部褶皱,光想想就觉得浑身难受,他就干脆自己拿一个行李箱了。
温沉习:“……”
庄彦瑜轻轻叹了口气,握住温沉习的手,有些担忧地问:“我以为这是所有人类都知道的常识。”
但转念又想到,兄弟经常出差,应该不会不知道这个常识。
庄彦瑜习惯性地去分析了一下原因,在自己收集了大量数据的大脑中,分析出了一个比较有可能的原因。
随着年纪增长,人类的记忆会出现衰退现象。
庄彦瑜看着温沉习的目光,顿时有些心疼起来。
庄彦瑜心疼的眼神太过直白,温沉习想看不懂都难。
他告诉自己:千万别问,你不会懂他的脑回路又拐到什么地方去的。
他冷静地说:“可能是最近比较忙,有点忘记了。”
庄彦瑜安慰他说:“没事的,以后多打打麻将就好。”
温沉习:“为什么多打麻将就好?”
庄彦瑜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
温沉习看了好气又好笑,这只鱼在某些方面是很敏锐的。
比如在知道如果他说的话,可能会让对方生气的话,他就会考虑要不要说。
温沉习没好气说:“有话就直说。”
庄彦瑜:“多打麻将可以预防老年痴呆。”
说完又闭上了嘴,一副‘这是你让我说的’。
温沉习:“……”
温沉习气得那个手痒,抬手就想捏他脸。
这时,庄彦瑜手机响了。
电话是秦易元打来的,问庄彦瑜到了哪里,他已经在候机厅了。
挂了电话,庄彦瑜说:“我先进去了。”
温沉习再一次叮嘱:“下了飞机就给我打电话。”
庄彦瑜:“知道了。”
庄彦瑜过了安检口到了候机口,果然看见了秦易元。
庄彦瑜看了看,疑惑:“就你一个人?”
秦易元笑笑说:“现在只是第一阶段的辅助施工,我们只要来定个位,定好技术路线的走线位置就行,不需要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