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倩然还没做好被骆书兰撞见处对象的准备,慌慌张张地跑,这会儿被宁荞一喊,又回头。
她娇憨地笑,拉着宁荞一起走,等到了院子门口,再次踮起脚尖,看陈文一眼。
“这是你对象吗?”宁荞问。
“他跟你说的呀?”傅倩然不再隐瞒。
“他说,你们只是偶然在路上碰见的,刚认识。”
傅倩然傻了一下:“可能是因为,他的性格比较含蓄。还说什么了?”
“他夸我皮肤白。”宁荞认真地告诉她,“倩然,这是不是不合适?”
傅倩然的脑子嗡嗡的。
她轻咳一声:“不早了,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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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傅倩然没来找宁荞一起去学校。
宁荞上了傅家一趟,书兰姐告诉她,傅倩然一早就出去了。
在学校里碰见,傅倩然的神色变得冷淡。
“我先去上课了。”她说。
抱着课本往二年二班教室走时,傅倩然眉头紧锁。
陈文说宁荞皮肤白,这让她心里有些膈应。早上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便提早出门。陈文带了一个水煮鸡蛋,站在大院门口等,等到她之后,便开心地迎上来。
其实傅倩然不愁吃喝,鸡蛋不便宜,但对她家来说,也不是逢年过节才吃得上的。
可这鸡蛋是陈文给的,他自己都不舍得吃。
傅倩然状似不经意地说起宁荞丈夫出任务的事,给陈文提个醒。
得知宁荞已经结婚了,陈文语气并不失落,只笑着说,真看不出来。
傅倩然在心底安慰自己。
是宁荞误会了,陈文只是夸她而已,并没有其他想法。
现在,傅倩然兜里还揣着他给的鸡蛋。
他是对她好的。
一连数日,傅倩然上下班都没有来喊宁荞。
宁荞自己的事都没整明白,也懒得将别人的事惦记着,最后吃力不讨好。
可到底,原剧情中傅倩然的死,就像是一根刺,扎在她的心里。
没有什么是比生命更可贵的。
到了这个时候,宁荞盼着江珩早点回来。
在这个家里,弟弟妹妹们不扛事,她也不指望他们给自己出什么主意。
就只有江珩。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只要他在家,就算天大的事,也能顶着。
她不用提什么原剧情,只说感觉陈文很古怪,再和他一起商量对策。
宁荞又撕下一张老日历。
“你们大哥说最多半个月回来,最快十天就回来。”她说,“现在是第十天了,他还没有回家吗?”
“小嫂子想大哥了吗?”江果果好奇地问。
宁荞双手拖着腮:“你想了吗?”
江果果用力摇摇头,转头问二哥和三哥。
江源和江奇像听到天大的笑话:“怎么可能想大哥?”
宁荞失笑。
可怜的江营长,出任务都十天了,只有她记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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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永言去了一趟红林公社,打听这个叫陈文的知青。
村民们对知青不了解,老知青多少清楚些情况,可明哲保身,只摇头说自己和他不熟。
倒是一个叫庄亚亚的女知青,明显迟疑许久,又将目光转回去。
贺永言猜测她不方便多说,临走之前,便悄悄留下一张纸条。
等到出了知青点,他没有出村,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后山。
等待了一段时间,庄亚亚果然来了。
“你为什么要问陈知青的事?”
贺永言认为这没什么不能说的。
“他在和我们军区政委的女儿处对象。”
庄亚亚听完就笑了:“我就知道,他只喜欢这些家里长辈当领导的女同志。”
庄亚亚对陈文一开始的好感,是他在下船那一刻说的玩笑话。
他皮肤白,长相斯文,笑容令人如沐春风,打着趣,她很容易就卸下心防。
可很快,他就不搭理自己了。
“我想了很久,到底是什么原因。”庄亚亚说,“后来想明白了,可能是因为,他听说我爸爸只是沪市肉联厂食堂一个普通的工人。”
贺永言并不意外。
随即去找傅政委的闺女。
贺永言还没结婚,并且级别不够,平日里住在部队宿舍,就只有偶尔去找江珩,才来军区大院一趟。
在此之前,他见过傅倩然,但连话都没说过。这会儿他怕大院里的人传出一堆风言风语,便直接去学校找她。
傅倩然看贺永言眼熟,但听他说完一番话之后,脸色冷了下来。
“是我爸让你来的吧?”她问。
她和陈文处了十几天,终究瞒不住父母。不过她也不想瞒,决定带着对象去见家长。没想到父亲在这件事上,并不如从前开明,两个字——不准。
傅倩然的火气上来,声音拔高:“我听陈文说过那个女知青的事,她确实喜欢陈文。但那又怎么样?男未婚女未嫁的,甚至他俩都没处过,就凭她的造谣,我就要重新考虑和陈文的关系吗?”
傅倩然不吭声。
贺永言耸了耸肩:“话我是已经给你带到了,你听不进去,也不关我的事。”
军区小学外,两个人直直地站着,许久都没再出声。
“倩然!”不远处,陈文挥了挥手。
贺永言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诚恳地说:“我怀疑你的脑子,被驴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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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院里的人都听说,最近傅政委和骆书兰的闺女处对象了。
对方是个姓陈的知青。
傅倩然带着陈知青回家吃过饭,有人说估计他俩快结婚了,但也有人说,傅政委不同意。
大院里的新鲜事一桩接着一桩,终于不再有人主动提起苏青时和唐鸿锦。
偶尔苏青时带着一对双胞胎去大院转一转,还有婶子感到欣慰,唐副营长和他媳妇也没这么差劲,心疼这俩命苦的孩子,愿意将孩子们接到身边来养。
宁荞该做的都说了,该做的也做了,问心无愧。
傍晚,她和江果果在大院里碰见从傅家出来的傅倩然和陈文。
长达十多天的时间,傅倩然都是独来独往。
此时面对面碰见,宁荞牵着江果果的手往另一边走。
谁都没有说话。
陈文问:“你没事吧?”
傅倩然摇头:“走吧。”
走到大院门口,陈文说:“你是不是犹豫了?”
“什么?”傅倩然一怔。
“我知道你爸不同意,上次来学校门口找你的,是他的下属吧?”陈文说,“但我们相处这段时间,你应该知道我的为人,我不会的。”
傅倩然低着头听。
这段时间,其实她并不开心。父亲气得暴跳如雷、母亲以泪洗面,大院里的流言蜚语没停过,就连部队里之前没见过面的军人同志,都说她脑袋被驴踢了。
还有宁荞。她们之前的关系多好,只因为一个陈文,现在在大院里碰见,变成陌生人。
陈文的声音仍响在耳畔。
“其实你们大院这个叫宁荞的女同事,那天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我能感觉到她的爱慕,可最终什么都没说。倩然,我没说,是因为不想你伤心。”
傅倩然恍惚地抬起头:“宁荞不会的。”
“可能我天生就是招女同志喜欢,但我——”陈文停顿,“嗯?”
“宁荞怎么可能爱慕你?她不是这样的人。”傅倩然正色,“以后不要再这样说了。你知道她的爱人江营长,能一拳把你打趴下吗?”
陈文从没有见过这一面的傅倩然。
尖锐、冷漠,还带着失望。
他不敢置信地看她,握住她的手:“你怎么了?”
傅倩然摇摇头,轻声道:“可能有点累了。”
陈文没想到傅倩然居然这么信任宁荞,便转移了话题。
傅倩然的嘴巴动了动,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