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幸事啊!
班上一下子热闹起来。
苏阳就站在杜玥和常子腾跟前,谁看着都好像是他们三个人在说着话儿,可苏阳知道自己就是个局外人,根本就参不进去。
听着周围同学的议论还有他们脸上掩饰不住的欣喜,苏阳眼里越来越复杂。
他不是他们班上的,可就几句话让班上的同学们兴奋起来。
难怪他学习好,还是学生会主席,还真是比不上他。
这时候学校的大喇叭里喊:“高二三班,常子腾,高二三班常子腾到校办公室。”
喇叭响了三遍。
教室里的热闹都清静了下来。
杜玥看向常子腾。
常子腾摇头,往教室外走。
“等一下,我跟你一起。”杜玥喊。
两个人一起往外走。
杜玥和常子腾离开,有同学问苏阳,“怎么了?”
苏阳说,“等班长回来就知道了。”
同学们不再说,苏阳往教室的喇叭方向瞄了眼,总觉得这回喇叭里喊不是什么好事儿。
杜玥和常子腾到了校办公室外面,校长正在门口,看到常子腾赶紧招手,“快,你家里的电话。”
常子腾有手机,白天都放在宿舍,只有晚上晚自习还有周六日随身带着,所以电话就打到了学校里。
杜玥没进去,在门口看着常子腾接了电话,前一刻还看不出什么来,下一刻就看到了常子腾脸上的紧张甚至慌乱。
真出事儿了。
常子腾放下电话,“老师,我请几天假。”
“我知道了,赶紧回去吧……”
校长安慰了几句,没一会儿,常子腾从办公室出来,对上杜玥担心的面庞,
“我得回家一趟。”常子腾说道,顿了顿,又补充了句,“爷爷病了!”
常子腾的爷爷,常老爷子,是华夏开国的将军之一,随着时间流转,开国的将军们渐渐老去,最后躺在华夏为那些老人们专门开辟的土地上。
那里有曾枪林弹雨同生共死的战友,也有志同道合的同伴,离去也并不孤单。
可孩子们不管是私心还是孝心,总想老人家活的好一点再好一点,久一点再久一点。
只是随着年纪的增长,病痛总会伴随,每一次的折磨说不定就是突乎其来的生离死别。
常子腾走的很快,在接到电话之后五分钟,就上了一辆刚刚停靠在校门口的军用吉普车。
军用吉普轰鸣,转眼消失在湛清高中门口。
军用吉普驶向恒川市,停在恒川市郊外一处空旷地带。
吉普车还没有停,车门打开,常子腾从车上跳下来。
那边早先就停着的汽车也打开门,常于灏钻出来。
常于灏比常子腾更早接了电话,只是市政府还有会,开完会,正好和儿子一起往首都赶。
常于灏冲着常子腾招手,父子两个几乎是跑着往里面去。
中间停着一驾直升飞机,轰鸣雷动。
关上机舱门,飞机起飞。
“爷爷怎么样?”常子腾喊。
“先回去再说。”常于灏喊。
常子腾点了点头,透过窗子往下看,下面的车子已经小的像是蚂蚁,远处的京城还看不到影儿,近处只能看到恒川市一角的轮廓。
常子腾攥紧了手心。
蓝天白云下,旌旗飞扬。
湛清高中的校外操场上,一年一度校运动会如火如荼的展开。
今年有恰牌集团的赞助,校运动会都显出了几分县运动会都不曾有的排场。
升国旗,奏国歌,全校师生做广播操,两个团体表演合唱,还有不知道从哪儿请来的歌手高歌颂咏。
同学们说不出的兴奋。
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的开幕式后,比赛正式开始。
身为班长,杜玥和去年一样报了三项:110米栏,跳高,女子800米。
其实她是不介意报去年一样的项目,毕竟去年她也是拿过名次的,可在她报名的时候,分到理科班的吴红跑过来嘱咐她一定要报去年的项目,于是杜玥就换了两项。
这一年吴红一直在练中长跑,还参加了市里的运动会,据说国家二级运动员已经板上钉钉。
跟她比,她是闲的没事儿?
开幕式过后就是400米跑的比赛,中长跑没有预赛,直接就是决赛。
吴红站在赛场上,左看右看,也没看见去年让她痛失第一的杜玥,再往高二一班的场地瞧过去,杜玥正跟旁边的同学说话。
“……水别少了,还有不管有没有咱班的同学参赛,都得预备演讲稿……”
“杜玥!”
吴红站到杜玥跟前,杜玥看到吴红身上的号码牌,“加油,你是最棒的!”
“……”
吴红梗了下,满肚子的话说不出来。
杜玥都为她加油鼓劲了,她还说什么!
要怪就怪她没盯着参赛名单,不然又怎么会临到比赛才知道她没参加。
吴红生硬的笑了笑,转身回去了跑道上,绷着脸,分明是要把火气撒在跑道上。
“玥玥,你太坏了。”张莘在后面叹声摇头。
杜玥一笑,凑近张莘,“我这是给她发挥的机会。”
张莘“啧啧”的摇头,“玥玥,你这都是跟着学霸学的吧!”
第一百三十一章 运动会上的风采
“砰——”
气枪响起,高二女子400米跑开始。
女生们拼命的往前跑,在前面遥遥领先的正是吴红。
操场四周的同学们高声欢呼,广播喇叭里也响着鼓劲儿的广播稿。
杜玥眼里有些恍惚,她听不清楚喇叭里到底喊的什么,只记得去年她参加400米比赛,常子腾也正参加三级跳远,当时广播喇叭里全是赞扬常子腾的话儿,她听着特别不舒服,一股劲儿就拿了个第一。
杜玥不由看向高二三班的方向。
那边人头攒动,高晓霞正埋头记录着什么,旁边的位置空空的。
是高晓霞给常子腾预备的?
常子腾没说要请几天假,说不定明儿就回来了……
杜玥脑袋里闪过常子腾离开时候的神情,不由紧紧的攥住手心。
她突然觉得,很不安。
首都,某军区医院手术室外。
四个穿着便装,一眼就看出来是守卫模样的人立在四角,当中十一二个人,男女不等,有穿着军装,有穿着西服,或站或坐,簇拥着当中头发花白的常老太太,低低的说着什么,时不时转头看那边红彤彤的“手术中”三个字,脸上都布满了焦急忧心。
脚步声从远处渐近,急促又沉稳,十几个人转头看过去,常于灏和常子腾出现在楼道里。
“老幺啊!”常老太太低低的喊了声。
“妈!”常于灏几步冲过去,半跪在常老太太跟前。
在政坛上雷厉风行,都可以称得上是冷面阎罗的常于灏此刻眼里含着泪,全身都在颤抖。
他是常老夫妻的老来得子,一向就宠的不得边,要不然年少的时候也不会和陆家的女儿做出来私奔的事儿。虽说现在提起来仍觉得心情激荡,可那时候还是让老人家伤心失望了,这一两年他又下放,不像是两个哥哥姐姐能时不时的回来看望老人,就是放假能回来待几天,也是匆匆来匆匆去。父亲年岁大了,小毛病不断,也住了几次院,可他总以为家里有哥哥姐姐在,他远一点儿也没关系,可当看着明亮的手术室,看着这会儿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几岁的母亲,常于灏是真的后悔,悔的想要哭,可现在他绝不能哭。
“妈,我回来的晚了,您放心,爸不会有事的。”常于灏哽着声音,轻声劝。
常老太太连连的点头,“好,好,有四儿这话,我就安心了。”
“……”
这边常老太太和小儿子说着话儿,那边赶过来的陆云祁常岫也跟常子腾凑到了一块儿。
“吃饭了吗?要不要垫点儿东西?”常岫脸色苍白,还是关心弟弟。
“吃不下。”常子腾说。
陆云祁安慰,“老爷子是老毛病了,就是这回厉害一点儿。”
常子腾看着那边红彤彤的“手术中”三个字,眼眶也是又酸又涨,他自小是和陆云祁他们亲近一点儿,可爷爷奶奶对他也是极好,刚才在飞机上,别说是爸爸,就是他也生怕真的赶不上。
“手术多长时间了?”常子腾问。
“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常岫说。
“……”
常岫正说着,楼道里又来了一群人,数名便装的护卫着三位老人,正是关老爷子陆老爷子还有明老太太,还有膝下的几个儿女。
“怎么都过来了……”常老太太在自己儿子跟前还能忍着,可看到这三位就有些忍不住了,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明老太太拉住常老太太的手,眼里也都是泪花,“当初我们家老头子折腾了多少回,不都是你们在吗?这回也该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