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率领骑兵夜袭东胡大营,东胡王率领残部逃走,两番厮杀东胡主力尽损,数年之内无法对赵形成威胁,如此边关可以稳定,茫茫草原之上,想要追击擅长长途奔袭东胡骑兵难度可想而知,换做别人必然放弃,赵括不同,火势熄灭,地上露出干枯草叶,草叶下方透出一丝绿,那是希望,恰如草原,无论遭受怎样苦难,第二年都会冒出崭新绿芽,最后形成漫天草原。
除恶当尽否则贻害无穷。
草原上黑色骑士向前飞奔,所去方向恰好与东胡王相反,沿着这条路追下去似乎只会越追越远,没有人存有任何疑意,身为死卫第一点便是绝对服从。
东胡王率众离开,十日之后,张良率领大军赶至,放眼看去,满地都是丢弃物品,阳光下一条水流向前延伸,回归故地尔东娜不免有所感触,催马上前,一切是那样熟悉而又陌生,自己的族人去了哪里。
“军师,那边。”
身旁兵士用手一指,终于看清,远处出现大片黑影,黑影缓缓接近,莫非是东胡骑兵不成,“列阵。”张良生性谨慎,命令下达,各方阵营纷纷列阵迎敌,长矛林立,盾牌彼此相连,后方连弩手指按住扳机,只等时机一到立刻发动。
距离越来越近,“羊群。”
尔东娜最是熟悉,草原上涌动的不是人而是羊,东胡特有的羊,体型健壮,羊群后方出现几名东胡牧人。
“赫尔穆大叔。”
羊群似乎同样受到杀气影响,几乎同时抬头看着眼前,甚至忘记享受脚下美味,身后牧人同样稳住战马。
尔东娜一阵欢呼催马而出,那一刻像极了一个孩子,一个远离家乡刚刚回到生养地方,那种兴奋劲可想而知。
“尔东娜公主。”
几人同样认出,催马上前,距离接近,飞身下马跪倒在地,尔东娜连忙从上面跳下扶起几人,张良摆手,后方阵势散去,不过是牛羊而已,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要被人笑话。
“公主,终于回来了。”
几人不由得落泪,其中都是看着尔东娜长大,看到尔东娜不由得想起已逝老东胡王还有没落部族。
“不哭,快起来。”
几人起身,目光落向赵军大营,神情中透出几分畏惧之色,阵营发出惊人气势,从服饰可以看出并非东胡部族。
“这些人?”
“是赵人,救了尔东娜,这次是要杀死哲别族那些叛徒。”
一人摇头,“公主,哲别族叛乱不假,赵人始终是外人,草原上规矩,联合外人对付自己人将为人所不容。”
“难道就看着哲别族那些阴险之徒欺凌弱小?”
“公主说的倒也在理,哲别族所做之事已是天理难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未尝不可。”
方才那人叹口气,活了几十年对草原感情极为深厚,不管发生什么事始终不想看到祖辈留下的草原被外人抢走。
“部落的人都在哪?他们还好吗?”
“打散了,一天夜里哲别族突然杀进来,没有防备,死伤无数,最后分成几股逃走,近日草原上哲别族人突然消失绝对蹊跷才敢过来瞧瞧。”
“赫尔穆大叔,尔东娜拜托你一件事。”
尔东娜双膝跪倒,老者连忙扶起,“公主万万不可,莫说是一件,即便是十件百件都要做。”
“想办法找到部族,告诉所有人赵王是好人,归入赵国,远离战祸,只有这样东胡人才能过上安稳日子。”
“赫尔穆尽力一试。”
尔东娜点头,“想必父王也想看到这一天。”
东胡边地,草地变得枯黄,前面就是一望无尽沙漠,又称死亡之地,危险重重,一旦误入必死无疑,那些流动沙海可以瞬间将人淹没。
“大王,前面就是死亡之海。”
“转道。”
东胡王毕竟经验老道,沿途留下诸多痕迹,目的很简单,一旦赵括大军追击,追到这里,东胡部族突然失去踪迹,只有一种可能,为了躲避赵人追击进入沙漠,等于彻底消失,茫茫草原必然可以找到立足之地,赵括若是自负到敢于进入沙漠等于自寻死路。
东胡部族改道,沿途行走快速折回,等于换了一个方向,所去方向与东胡部族原本行进方向相反,行进途中突然换了一个位置返回,如此奇怪走法让人难以捉摸。
赵括来了,有如幽灵一般,手里拿着的正是尔东娜所画地形图,当日夜袭东胡王大营并不追赶而是选择相反方向,整个草原形成一个巨大椭圆,这样行进等于直接与东胡部族相遇。
一阵烟雾升起,风中隐约透出阵阵香气,赵军骑兵身上只带干粮,闻到香气不免流口水,沿途行来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部族,一来草原范围太大,二来历经战乱部族死伤惨重,大多选择进入外围,以免被人吞掉。
“大王,前面发现东胡部族。”
“有多少人马?”
“应该不下一万人。”
赵括浑身上下透出一股惊人杀意,一万骑兵足以对边地构成威胁,既然选择一战索性一战到底,“全营突击。”
一声令下,骑兵快速发动,马蹄声震天,部族营帐外面,火堆上架着烤好全羊,一人手持酒杯享受美味,劫后余生自是应该庆祝,为首之人正是从东胡大营逃离赫尔台,原本为自己机智暗自欣喜,至少保住实力。
有些事始终要面对,躲避只能避过一时,不要心存任何侥幸。
漫天骑兵杀来,赫尔台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身后亲兵连忙扶起,“迎敌,快迎敌。”
整个部族乱成一团,面对攻势强大赵军,所有抵抗完全失去作用,先前战场逃离,族中兵士心存不满,索性放弃抵抗。
几人押着赫尔台来到近前,“跪下。”
赫尔台倒也识趣,完全失去往日部族勇士尊严,直接趴在那,“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你叫什么名字?”
“赫尔台。”
赵括冷哼一声,“早闻东胡部族之中有一个人最是喜欢见风使舵,想必就是你。”
身后亲兵眼神中露出怒色,再看赫尔台,“正是,正是,赫尔台愿率领部族誓死追随大王左右,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赵括哈哈大笑,“可惜,赵括身边容不下没有胆量的奴才。”
“大王饶命,赫尔台只求活命,此生感念大王恩情。”
“好吧,你我之间并无仇怨,带着你的亲从离开,日后只要安守本分必然不会为难你。”
赫尔台连连磕头,捡回一条命,给自己十个胆子也不敢和赵人作对,从地上爬起,带着剩余族人离开,其中一部分骑兵立在原地,赫尔台无奈,人心已失,东胡人最敬重英雄,此时必然心归赵王。
“恳请赵王收留。”
“求之不得。”
上好羊肉烤在火上发出滋滋响声,索性休息一夜享受美食。
入夜,赵括坐在地上,经过炭火烘烤之后带有余温,躺在上面极为舒坦,外围完全被亲卫控制,骑兵阵营之中多出千余东胡人,难免有人怀恨在心故意投诚,大王安危关乎整个赵国不敢有丝毫大意。
“大王,今日为何要放过那个人还有他的部族?”
一人来到近前,赵括点头示意,那人坐在上面,“难道真的要杀光不成,没有牛羊,没有牧民,草原反而失去生机,武力之道虽处处可通,只是一点,盛极之后又当如何?”
那人摇头,太过深奥难以领会,赵括叹口气,“便是衰败,一旦陷入衰败,原本屈服在武力下的人必然趁机生事,恰如这星星之火,一旦成熟便可兴起燎原之势。”
赵括索性以草原阐述其中道理,那人连连点头,“大王一番话受益匪浅,大王是要彻底征服人心。”
“如此最是不易。”
赫尔台一口浓痰吐在地上,人在马上不免得意,先后两次遭遇还能保住性命,天下间能够做到这一点只有我聪明绝顶赫尔台,想到这里不由得乐出声来,回头看上一眼,“打起精神,别一个个跟死人是的。”
厌恶目光不时投来,多少人开始后悔,不该跟着这个人,外人不清楚,族人如何不知,所谓的勇士之名不过是上一任老族长故意安排,表面上看似平静,背地里早已暗潮汹涌。
“停下。”
赫尔台两眼放光,身边人清楚能够如此吸引族长只有两样,美女美酒,眼前出现数十营帐,不知是哪个部族定居之地,两名女子将换洗衣物搭在营帐前面横杆上面,其中一人身材匀称肤色白皙,脚尖抬起,丰满臀部充满诱惑。
“杀光部族男人,将牛羊还有女人统统带走。”赫尔台面露喜色,所有不快瞬间消散,人生短暂,更是不清楚明天是否还能活着,索性及时享乐,美人在前顿时动了心思。
“不能这么做。”
“我说能就能,快去。”
赫尔台眼珠一瞪,身后亲卫快速冲出,马蹄声响起,两名女子回身,枯草编制而成的草盆掉在地上,尖叫声响起快速奔向营帐。
女人的尖叫声再一次刺激赫尔台神经,人在马上哈哈大笑,享受眼前一切,弱肉强食本就如此,这样弱小部族原本就不应该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