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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那样自然任何人想动她、逼她之前,都得先掂量掂量了,毕竟人吃五谷杂粮,谁能说得准哪一日便会患上疑难杂症,求到她名下呢?

傅御见许夷光说着话,又开始神思恍惚了,如何不知道她必定是有心事?只不愿意告诉他而已。

他心里飞快的闪过一抹苦涩,敏敏到底还是没有全然相信他,她待他的心,也远不如他待她的。不过很快,傅御便释然了,他前世便爱着她了,她却认识他时日尚短,做不到全然信任他,做不到与他待她一样不是很正常的么,他比她多活了那么多年,多让让她怎么了?能这样让着她,曾经也是他求

也求不来的福气好吗!

至于她的心事与烦恼,他慢慢的想办法去了解去查探,等查探出来了,再替她把烦恼都解决了便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是以傅御很快便笑起来,道:“我近来的确有些忙,正想与敏敏你说这阵子只能少来看你呢,没想到我们再次心有灵犀,你倒先说了,那我忙完了再来看你啊。对了,我记得开了年二月初,便是你十三岁的

生辰,想要什么生辰礼物?现在想不到没关系,过阵子我来瞧你时,你再告诉我也是一样,反正时间还早呢。”

总算他的敏敏很快就要大一岁了,要是这次过的不是十三岁就生辰,而是十五岁,该有多好?

许夷光没有反驳他的‘心有灵犀’说,省得引出他更多的话来,甚至这样那样的“惩罚”她,便只是笑道:“那我以后再告诉将军吧。时辰不早了,将军该离开了。”

傅御满心的舍不得离开,却也知道许夷光今儿心绪不高,便也没坚持留下,只说了一句:“那你好好保重身体,有什么事,打发人去告诉我。”

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送走傅御后,许夷光躺到了床上,一时间却是睡不着,索性想起自己要怎样才能让满京城都知道有些病只有她能看了。

说来她师父的医术已经够高明了,但就是她师父,也不敢说哪些病满京城只有他一个人能看,何况她还没有师父的经验与见闻……不过,师父的医术平心而论,其实偏于保守了些,倒是汪师叔的医术,据她自他所著的医书上看来,十分的别出心裁,甚至连天花这样的绝症,都是有希望治愈甚至预防的,还有人死了后,半刻钟内,有

规律与章法的按压其的胸口,是有望让人死而复生的……等等。要不,她尽快找汪师叔讨教讨教去?正好当面向他道个谢。

第189章 再谢

过了几日,李氏终于将送去给母兄亲人们的东西都准备好,让许府往年送东西去碾伯所的几个人给送了出去,算了了了眼下最大的一庄心事。

许老太太事后虽然越想越恼许夷光,越想越恨李氏,因为就在这几日间,靖南侯府的世子傅焕定亲,大摆筵席,靖南侯府却没有给他们许家下帖子!

这说明什么,说明靖南侯太夫人果然恨极了他们许家,连她是她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都不顾了。

他们家好容易才机缘巧合与靖南侯府搭上的关系啊,如今竟然没有了,都是许夷光那个不讨喜的东西闹的,都是李氏那个扫把星闹的!

许老太太因此气得一连几日都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可她再气再恨再后悔,事情也已成了定局,改变不了了,她倒也不是没有法子挽回靖南侯太夫人的心,只要立时给那不讨喜的东西定下亲事,让靖南侯太夫人再没有后顾之忧,管保自家立时又能成为靖南

侯府的座上宾。只是这样一来,难免会让那不讨喜的东西彻底怨上她,怨上整个许家,她如今又今非昔比,有镇国公老夫人做靠山,新安王世子妃也看重她,如此自家得罪的人反倒会更多,更不必说利用她的医术,拓宽

自家的人脉了。

得不偿失的事,许老太太从来不做。

是以许老太太恼怒归恼怒,还是将事情做得很漂亮,把往年往碾伯所送东西的人都给派了出去,还言明那几个人的月钱赏赐都公中出。

许夷光知道许老太太心里正窝了一肚子的火,也不与她争锋,让李氏没有拒绝她。

反正下人们的月钱和赏赐都是小钱儿,以后她也会加倍还回来的,就先顺着老太太吧,她如今是既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精力与她唇枪舌战斗智斗勇。

许夷光的心思,都放在了研习汪思邈所著的医术上,得亏汪师叔人虽已平安回来了,却没有立时问她讨回医书去,不然她还真没的看了。

只可惜她来回把整本医书看了不下十遍,仍然有好些参不透,甚至根本看不懂的地方,想来只有汪师叔这个著书人,才能为她解惑了。

于是这日去松鹤居给许老太太请安时,许夷光便提出了自己今日要出门一趟,采买一些药材和银针药箱之类的必须用具,以备明日出门做客的不时之需。许老太太听许夷光才去了镇国公府不几日,又要出门,心里先是不悦,——因为她心里那口气一直都憋着,自然是看什么事都不顺眼,无论许夷光这个始作俑者做什么,都要先例行的在心里挑一番毛病,

只可惜每每挑毛病的结果,都是让她更不痛快更憋屈,因为再气她也得忍着。但听得许夷光是为明日出门做客做准备,她心里的不悦立时都烟消云散,或者更确切的说,又一次被她死死给压住了,大手一挥,同意了许夷光的请求,“让你大伯母给你安排车马和跟车的人,再去账上支

二百两银票……不,支五百两吧,以备不时之需。”

明日要去的人家,可是左副都御史家,正三品的大员,还是手握实权的大员。以往许家虽与他们家有交情,却不过是同属文官清流的点头之交而已,还是因为此番病的是左副都御史的嫡女,未出阁的女孩儿家面皮薄,太医大夫们上门看病时,连对着自己的奶娘有些话都不好意思说

,听得许家的二姑娘能给人治病,所以才给许家下了帖子,请许家众女眷上门做客。

若是许夷光能治好那位姑娘,不用说两家的关系立马就拉近了,许明忠以后也能多个提拔帮衬的人,指不定,连许明孝的功名都能回来?

所以许老太太对明天左副都御史家这场宴请,那是相当的看重,许夷光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会选在今日开口说要出去的,省得与许老太太多磨叽。

如此半个时辰后,许夷光坐的马车,已在大街上的,驾车的是胡阿吉,同车服侍的是谷雨,另外还有两个跟着的婆子和两个护院。

许夷光先去几个生药铺子晃了一圈,挑了些药材后,便找了间酒楼,让谷雨与跟车的婆子护院周旋,自己则悄悄上了马车,吩咐胡阿吉直奔孙太医府上。

万幸不但孙太医在家,汪思邈也在。

许夷光先给二人见了礼,因方才听得门上的人说太太与大奶奶都不在家,便笑着问道:“师父,师母与大嫂子去哪里了?倒是我来得不巧了。”

孙太医道:“她们去正阳大街买东西,过几日你大嫂娘家妹妹出嫁,她们一个是做姐姐的,一个是做亲家太太的,总得好生添几样妆才是,看时辰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了。”说话间,见汪思邈一直冲自己杀鸡抹脖的使眼色,眼睛都快眨抽筋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方问许夷光:“你今儿来是有什么事吗?你母亲可好?有了那笔银子,你们应当暂时不用为

银子发愁了吧?”

许夷光见问,笑道:“我母亲挺好的,知道我今儿要来师父这儿,还让我一定要当面向汪师叔道个谢呢。”说着转向汪思邈,深深福了下去:“汪师叔,您的雪中送炭夷光无以为报,以后您有吩咐,夷光但能做到的,绝不推诿!不过,两千两的利润,也委实太高了些,再是一本万利的生意,也不可能这么暴利,

所以师叔一定是自己贴了银子,对吗?”“您辛辛苦苦跑一趟,餐风露宿的,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我们母女怎么能让您辛苦一场,反倒还要自己贴银子呢?是以我今儿带了一千两的银票回来,还请师叔务必收回去,不然我们母女连剩下的一千两,

也没脸收了,就这剩下的一千两,只怕师叔也亏了的吧?”

汪思邈被说得讷讷的,想说他没有亏,让许夷光把银子收回去。

可想到自家师兄说的,他这个徒弟可不是普通的十来岁的小姑娘,既聪明沉稳,还坚定有主见,一旦她认准的事,任谁都改变不了。只得笑道:“我这次收回来的药材,大多数都是拿着银子都买不来的好东西,与各大生药铺一说,人家立时同意高价收购,所以我真没有亏。何况如今还有四成没有卖完呢,等卖完了算过总账后,有多的你再退给我便是,不必现在就急着退。”

第190章 气闷

汪思邈自那日见过李氏后,失魂落魄了两日,到底还是不得不接受了他再也见不到思念了多年的那个人这个事实。

也是,连时空都不同了,两个人哪还有再见的可能性,总不能他来了这个时空,他思念的那个人也一起来了吧,这世上绝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

不过想到李氏就算不是他思念的那个人,至少与他思念的人长得一模一样,那也是难得的缘分了。

因想起孙太太说过李氏‘这辈子先甜后苦,在夫家日子是真不好过’,便找了个孙太医不在家的机会,问孙太太李氏究竟怎么个先苦后甜法,在夫家日子又是怎样不好过。

见孙太太满脸的痛心疾首,忙又再四向她保证,他真没有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只是觉着李氏跟自己的故人长得一样,所以随便想了解一下她的情况而已,请孙太太只管放心。孙太太见他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本来女人家爱八卦也是天性,便把李氏十二岁以前是阁老独女,金尊玉贵,十二岁后随着李阁老获罪,一夜之间从天上掉入泥淖里,不得不提前嫁入许家,可许家自许老太太许明孝,到上下所有人,都因她娘家败落没有嫁妆不说,还得许家每年定期接济李家,而不喜欢不尊重她,看不起她,许明孝几个月前,甚至还对李氏动了手,以致他宠妾灭妻的行径曝光,丢了官

职与功名……细细都与汪思邈说了一遍。末了还感叹:“要不说女人嫁人,犹如第二次投胎呢,能嫁个人品好的,便一辈子都不用发愁了,反之,嫁了个人品不好的,那可真是一辈子都得泡在泪缸里了,何况我那妹妹还婆婆妯娌通不省心,自己也

没个儿子傍身依靠,要我是她,当年才不肯嫁呢,就跟亲人们一起,那样不管是苦是甜,好歹一家人都在一起……”“不过这样一来,李家连个可以帮衬的人都没有了,上上下下那么多张嘴,难道都活活饿死不成?一样也难啊,不然这次敏敏也不会掏光她们母女两个所有的家底,也要入一份股了,就是不想再食那嗟来之

食了,哎!”

听得汪思邈是又气又闷,心里沉甸甸的比压了块大石头还难受。

在他那个时空,所嫁非人还可以离婚,等遇上合适的人后,再嫁便是。

便不想嫁了,女人也同样可以出去工作挣钱,养活自己,完全可以不必受来自所谓丈夫和婆婆妯娌的气。

可这个时空却是万万不可能,嫁错了人,除非死,否则很少有人能真正解脱的,只因这个时空这个时代,对女人太不公平太苛刻,女人就跟天生比男人矮了好几等似的……真是让人他妈的想爆粗口啊!

汪思邈当即做了决定,先卖一批药材,卖得的银子,立马送进许府去给许夷光与李氏,以解她们的燃眉之急。

所以才会有了那日的三千两,光靠卖药材,当然不可能有这么高的利润,但亏就亏吧,大不了他一文不赚,甚至自己再搭点儿进去便是。

倒是没想到,许夷光竟又退了一千两回来……

汪思邈说完,惟恐许夷光还要坚持退银子,忙又看向了孙太医,让孙太医帮腔几句。孙太医是个方正之人,无论汪思邈再如何说他没有旁的心思,只是单纯的想帮李氏和许夷光一把,都不相信,他怎么不帮别人去,满大街比李氏艰苦的人不要太多,他何以专盯着李氏一个人帮,还一出手

就是那么大一笔银子,银子多得烧了么?

说到底,还不是见人家貌美,可人家都罗敷有夫了,再貌美与他什么相干。

不过不管怎么说,汪思邈此举的确能帮到小徒弟母女两个也是事实,反正那许二太太一年与出不了一次门,汪思邈有再多的心思,见不到人也是白搭……孙太医这么一想,心里方自在了些,如了汪思邈的意,开口与许夷光道:“敏敏,你师叔带回的这批药材,的确都有价无市,赚个两三倍的差价,还是基本没有问题的,我昨儿也已先分了三千两,还有一半

等剩下的都卖完了再分,所以你把这一千两先收着,等全部药材都卖了,咱们又再说,好吗?”

真这么高的利润?

许夷光有些怀疑,道:“师父真也分了三千两,还只是一半儿?我的本金可本来就只得师父您的一半儿。”孙太医笑道:“我真已分了三千两,如果剩下的也能卖一样的好价钱,我再分三千两也不是什么难事,这样算来,我本金是你一倍,利润也是你一倍啊,难道师父还会骗你不成?你和你娘手上有了银子,这

次送东西去碾伯所,便可以宽裕些,甚至明后年也不必发愁了吧。”

许夷光点点头:“是啊,所以这次准备的东西比往年都多,银子也比往年多,大前日已让人送出去了,我娘也算是暂时了了一桩心事。”“那你娘不是……”汪思邈在一旁想说‘那你娘不是很高兴,指不定也有心情出门散心了?’只可惜话才起了个头,已被孙太医给简单粗暴的打断了:“对了,敏敏,你今儿来,不只是为向你汪师叔道谢吧,是不

是还有其他事?若没有,便早些回去,省得你娘担心,至于病陈,我明后日打发人给你送去,没想到你今日会来,不然早整理出来了。”

早些把小徒弟送走了,也好早些让他不成器的师弟死心,省得他这般涎皮涎脸的,让聪明的小徒弟瞧出什么端倪来,觉得他是个老不修,那就不好了。不想许夷光却笑道:“师父,我才来,您就要赶我走啊?仔细师娘回来知道了说您。我呢,倒是不担心师娘说您,反正您皮糙肉厚的不怕师娘说,是我还真有事要请教汪师叔,所以我要走怎么也得是午后了

。”

孙太医闻言,略一思忖,皱起了眉头:“你有什么要请教他的,医术上的事?连我的衣钵你才只继承了一半儿呢,可别贪多嚼不烂,医术到底不比其他,一个不慎,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师弟的医术大多比较惊世骇俗,他一个大男人尚且因此被业内的同行们,甚至是病人的家属们百般说嘴诟病,好几次还险象环生,小徒弟还是女儿家,若真学了,岂非得越发被人诟病说嘴了?

第191章 请教

汪思邈听得许夷光有事要请教自己,却是忙不迭应道:“夷光,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只管问,师叔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个师兄啊,您才不是说有事要忙吗,只管忙您的去便是,我和夷光都不是外

人,很不用您一直陪着哈。”

等把师兄个老古板打发走了,小徒弟小姑娘家家的,肯定好哄得多,那他便可以试探着问她她娘以后有什么打算了,难道还真跟她那个混蛋爹过一辈子,把后半辈子也给葬送了不成?

只要那李太太愿意跳出那个樊笼,他一定不遗余力的帮她!

孙太医闻言,狠狠白了汪思邈一眼:“谁要陪你了,我这不是怕你把我徒弟给教坏了吗?”许夷光忙笑道:“师父,您就放心吧,我只是看了汪师叔所著的医书,上面有几个地方不明白而已,所以想请教一下汪师叔,一解心中的疑惑,我也知道医术不比其他,稍有不慎便是人命关天,绝不敢贪多

嚼不烂的。”孙太医想着许夷光自来沉稳懂事,他纵信不过自家不靠谱的师弟,也该相信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徒弟才是,这才松了口:“那好吧,你有什么想问的,只管问便是,我就在隔壁,有事情叫我一声,我就能立刻

过来了。”

说完还警告的看了汪思邈一眼,才出去了,师弟的医术,他自然不好留下来旁听。

汪思邈等自家师兄出去了,方笑向许夷光,道:“夷光,你有哪些地方不明白的,现在可以问我了。”

许夷光应了一声:“好的,师叔。”把汪思邈的医书拿出来,翻到人死后半刻钟,有规律与章法的按压胸口,有望死而复生那一页,道:“师叔,就是这里了,您只记录了结果,却没有记录具体的方法,我如果哪一天遇到了类似的情况,要怎

样有规律与章法的按压病人的胸口呢?”汪思邈闻言,笑了起来:“原来你想问‘人工呼吸’啊,其实这个说难也难,说容易却也容易,这样,让病人仰卧后,你先一只手捏住病人的鼻子,另一只手尽量使其头往后仰,然后深吸一口气,张口包住病人的嘴吹气,一连持续十数次,若病人还没有呼吸,就得这样用力按压其胸口,帮助其肺部恢复呼吸,这样持续数十次后,若还没有反应,便是彻底没救了……这个法子并不是任何时候都适用的,而且光纸

上谈兵不行,得实际操作几次后,你才能掌握到要领……”

话没说完,见许夷光已是红了脸,这才想起眼前的小姑娘,可不是以往自己带的那些个女学生,而是个真真正正的古代大家闺秀,不怪脸红得红布一般了。忙又道:“要师叔说,你还是别学这个了,因为学了,也未必用得上,师叔这么多年,也就用上过四五次而已,病人家属,不论是男病人还是女病人的家属,一般都不会同意,不是觉着男女有别,就是觉着

对死者不敬。”

不然好些个病人,其实是有希望救活的,就因为家属的愚昧无知,真再也醒不过来了……任重道远了这么久,他都有些灰心了。许夷光却忽然抬头道:“不,师叔,我要学,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万一哪日我就派上用场了呢?我若不知道这个法子也就罢了,既已知道了,偏因拘于世俗没有学,以致病人眼睁睁死在了我面前,那我

会良心不安一辈子的!”

再说,她以后诊治男病人的几率,应该不大,再是“医者父母心”,她娘也一定不会同意的,既然她与女病人大家都是同性了,还有什么可避讳的?

汪思邈闻言,又惊又喜,没想到许夷光一个大家闺秀,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么对他脾气与胃口,据师兄说来,还天赋颇高的徒弟,怎么就没让他给遇上呢,他都想给师兄抢过来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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