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个人性格更冷漠,更张扬,行走在外,绝不会救一个无关的糟老头子。
君殊放下碗,听秦婉婉迟疑着看他:“那个,老人家,你叫什么啊?”
“无名。”
君殊不会犯傻到这时候说真名,反问:“你们呢?”
“我叫秦晚晚,”秦婉婉统一使用报给谢孤棠的名字,简行之为了独享‘顾北城’的独特性,也不在纠正,就听秦婉婉介绍他,“这是我师父,简行之。”
君殊点点头,他这才知道,原来这个人……名字就比秦晚多一个字。
“那个,”简行之思考着,“你怎么会出现那里?”
你不该好好出现在美人崖,被人追着上山吗?怎么会从山崖上爬上来呢?
简行之想不通。但他也心虚,不敢暴露自己就是踹飞他的罪魁祸首,只能从根源开始询问。
一听这话,君殊就捏起了拳头:“我被仇人追杀,到山崖下,为了躲避追杀,我只能攀崖而过,进入宁氏领域。”
所有人聚过来,开始听君殊的经历,君殊说着,神色悲愤:“我本来都爬到山顶了,没想到一阵狂风而过,我就摔了下去!”
这一刻,在山崖所有人不约而同想起了最初那一声幻听,秦婉婉有些心虚:“然后呢?”
“好在我命大,半路抓了根藤蔓,我又开始爬,好不容易要爬上顶了,我拽了根藤蔓……”一听这话,大家又心虚了,君殊气得眼红,“谁曾想,那藤蔓突然就断了!”
所有人一起看向谢孤棠,谢孤棠咽了咽口水:“是……是挺惨的。”
“但我运气好,侥幸逃生。”
不,你运气一点也不好。
大家默默低头,都不敢出声。君殊继续回想悲惨经历:“我凭借着意志力,再一次爬上悬崖,可就在手放在山崖上那一瞬间,一块巨石从天而降,砸在我手上。”
君殊举起被包扎得像个拳击手套一样的手,悲痛欲绝:“我当场痛得晕过去,挂在悬崖上,等我再醒来时,我太饿了,闻到了鸡翅的香味,我就爬上来,想求那个人,给我点鸡翅吃,谁曾想,他们居然就一脚把我从山崖踢飞,砸进了你们救我那个地方!”
君殊越说越难过:“我做错什么了?我只是想活命,我只是想吃个鸡翅,我错了吗?!”
大家僵坐在一起,疯狂摇头。南风把鸡翅藏在身后,再也不敢拿出来了。
“诸位,今日各位救我,大恩大德,我无名感激于心。”君殊想想,也不能光说些仇恨的事情,他给大家表示一下感谢,“无名受人陷害,落难至今,承蒙各位高义搭救,若各位愿护无名到家人来接我,日后必有重谢。”
“重谢我到不关心,我就关心,”秦婉婉小心翼翼,“那个,如果你知道是谁把你弄下山崖,你打算怎么办?”
“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君殊眼中全是仇恨的光芒:“把他们抓起来,粉身碎骨,挫骨扬灰,一泄心头之恨!”
一听这话,大家都沉默了。
君殊突然想起来:“你问这个,莫不是知道我仇人是谁?”
“不知道。”
秦婉婉果断回复:“我们就路过,看见你在土里,拔刀相助,老人家,你也不必想太多,当务之急,是赶紧给你家里人传话,让他们来接你。安全回去最重要,不用太感谢我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江湖路远,”秦婉婉抬手抱拳,发自内心,“不必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1】
简行之:“小徒弟靠着我睡觉,桃花纷飞,我觉得好幸福。”
君殊:“你幸福的时候,能不能看一眼身后?”
简行之:“不,真男人从不回头。”
【小剧场·2】
秦婉婉:“到现在我才发现,这居然是个西游记。我,唐僧”
简行之:“我,齐天大圣。”
谢孤棠:“我,二师兄。”
翠绿:“我,三师弟。”
南风:“我,白龙马。”
可以取经了吗?
【小剧场·3】
简行之:“你来做什么的?想发展感情线?”
君殊:“……不敢……”
秦婉婉:“那你来做什么?”
君殊:“就……三十年河东,三十年……”
简行之:“我想起来了,你当初打过我,现在,河西了。”
第48章
听闻他家境不错后还这么果断要和他分道扬镳,君殊不由得对秦婉婉好感倍增。
“姑娘不必如此客气,”君殊笑了笑,这一笑放在过去是风度翩翩,现下分外慈祥,他温柔看着秦婉婉,“姑娘救我,便是恩重如山,无名并非忘恩负义之人,感谢是应该的。”
“那你仇家是什么人啊?”
简行之看君殊一双眼黏在秦婉婉身上,赶紧搬了块石头坐到两人中间,隔绝了君殊的眼神,撑着下巴看君殊:“这位朋友,我观你周身筋脉,应当是曾经有过修为的,如今皮相是这个样子,怕是被人强行吸食修为所致吧?”
君殊听到这话,赶紧否认:“不是,我是自行修炼出了岔子,迫不得已自散全升修为。”
如果简行之能看出他曾经有过修为,推测出他过去修为高低并不难,若让简行之他们知道他的仇人是渡劫期,怕是不会收留他。
君殊脑子里盘算着,轻咳出声:“我也是在修炼过程才被这些宵小钻了空子,若非如此,就凭那些金丹不到的砸碎,又岂能伤我?”
“如此。”简行之点头,“那道友你何门何派啊?”
“我乃乐城境内一富商嫡子,”君殊被简行之盘问着,开始编故事,“若是方便,诸位不如给我一只传音鸟,替我报个信,等我家中人来接我,我即刻就走,不会拖累诸位。而且在下家中虽然只是商人,但钱财不少……”
“废话别说了,”翠绿抬手就给君殊甩了只传音鸟过去,“让你家人赶紧接你滚。”
君殊听出翠绿语气中的不耐,他忍了忍,接过传音鸟,像个普通凡人一样行礼:“谢过女君。”
“这位道友身受重伤,还是早些歇息吧。”
谢孤棠看出翠绿对君殊有意见,赶紧出言缓和场子,翠绿冷哼一声,秦婉婉给了南风一个眼神,南风将鸡翅放下,赶紧起身:“老爷爷,我带你过去。”
老爷爷!
一听这个词,君殊觉得气血翻涌,对吸食了他灵气的沈知明不由得又多了几分怨恨。
他按耐住情绪,跟着南风进了旁边帐篷。
等君殊走了,大家见没热闹看,便零零散散回去各自帐篷休息。
秦婉婉拖着疲惫的身躯刚进自己帐篷,才倒在床上,就感觉旁边有人盘腿坐着,她吓得往旁边一缩,才看清坐着的是简行之。
“师父?”
秦婉婉茫然:“你坐这儿干什么?”
“来和你共谋大事。”
简行之说得认真,秦婉婉被“大事”二字震到,当即坐直:“师父请讲?”
“今晚这个,”简行之斟酌着,“等他恢复修为,估计长得……”
“不必了。”
秦婉婉立刻抬手,打住简行之的话:“他在我心里,已经定型了。”
第一次见面就是百岁老人,秦婉婉觉得自己真的很难爱上这个男人。
“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简行之还想争取一下,秦婉婉赶紧摇头。
她想了想:“不止我这里没机会,退一步讲,就算我这里没问题,他那里,怕也没机会了。”
“此话何讲?”
“你想,今天他口中,要挫骨扬灰的仇人是谁?”
秦婉婉提醒,简行之立刻反应过来,秦婉婉给他打比方:“我给你打个比方,现在我们和无名之间的关系,就像是……你是简行之,我就是寂山女君,我们都在这里。”
听到这话,简行之睁大了眼,窒息感扑面而来,秦婉婉说得认真:“假设我们互相不知道对方身份,共处了一段时间,你觉得,寂山女君可能爱上你,你可能爱上寂山女君吗?”
“绝无可能!”
“不错,”秦婉婉点头,“能当朋友,就已经宽宏大量,还要相爱,谈何容易?”
这个类比让简行之非常有代入感,他点头:“你说得极是,看来这条线我们必须放弃了。那就把他护送回去吧,好歹也有500积分呢。”
“只能先看着。不过师父,”秦婉婉想起来,“他真的是自散修为吗?”
“瞎说,”简行之嗤笑,“有自散成这样的?闻所未闻。”
“那他之前是什么样的修为?”
“元婴。”
“那什么样的人,才能把元婴吸食得这么干净?”
秦婉婉皱起眉头,简行之思考着:“两种情况,一种是对方趁他不防备,这种什么人都有可能。另一种,则是修为高他太多,在一个元婴奋力反抗情况下,能够吸食一个元婴的,至少要化神以上。”
“那护送他……”
秦婉婉迟疑着,不由得有些担心,但一想到,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在做任务,这个世界和她母亲息息相关,这些系统任务似乎是一种指引,她便不敢拒绝。
简行之见她担忧,拍拍她的肩:“别担心,渡劫来师父也能打。”
“师父,”秦婉婉苦笑,“你那识海,还是别再动用神识了,好好修炼吧。”
“你看不起我?”
简行之面露震惊:“我告诉你以前我在仙界……”
话没说完,外面就传来脚步声,简行之下意识闭嘴趴下屏住呼吸,也不知道是在躲什么。
“婉婉。”
谢孤棠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秦婉婉和简行之对视一眼,简行之朝外扬了扬下巴,秦婉婉赶紧起身出了帐篷:“谢大哥?”
说着,她就看见谢孤棠站在门口,提了一个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