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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胡太医一时气闷,只道:“我也不知了,等明日再来罢。湖嫔娘娘,臣先告退了。”

他走了,李太医便也告退,临走前不忘同应秋说:“娘娘并不是……”

“我们知道。”应秋将他送至门口,“李太医放心罢。”

李太医安心走了。

再回去,延月正命人收屏风,赵宜安坐在床沿,盯着鞋子出神。

应秋便上前蹲下:“娘娘。”

赵宜安转向她。

只见应秋笑意盈盈:“咱们去陛下那儿,让陛下安慰安慰,好不好?”

*

胡太医来行宫一事,赵陆自然知道。

他是奔着赵陆的伤来的,暗里再看看赵宜安的情况。

金公公将人引去西次间,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赵陆自书里抬起头:“你不留下?”

金公公一噎,小心问道:“陛下这会儿不需奴婢伺候么?”

他当然不需要。

但赵陆没说,低下头继续看书。

又过了一阵,外头传来脚步声,赵陆略略一听,就知道是胡太医走了。

正要抬头吩咐,金公公却已经问了:“陛下,可要奴婢去问问情况?”

盯着书上的字看了几个,赵陆点头道:“去。”

金公公便告退。

只是才过了一会儿,门帘又被掀起。

赵陆低着头,问:“这么快?可有什么事么?”

但来人不答,又停在门口不动。

赵陆奇怪,抬起头,只见赵宜安站在那儿。

身边没跟人,赵宜安手里捧着小手炉,孤零零一个人立着。

见此状,赵陆脱口就问:“你来做什么?”

说完才忽察觉,这话听着倒有些咄咄逼人。若是此刻的赵宜安,必定又要同他置气了。

但赵宜安并无恼意,只轻轻道:“我来找你的安慰。”

她说话声音细细的,又委屈又可怜,像才受了欺负的小狗,嘤嘤哭着回家找慰藉。

赵陆霎时就心软了,放下书,道:“过来。”

赵宜安慢慢走到他身边,坐在床沿瞧着他,眼里尚含着泪。

赵陆抬手,一面替她将鬓边的碎发撩起,一面柔声问她:“谁欺负你了?”

赵宜安还未见过除赵陆等人之外的人,胡太医又心怀歹意,她虽然忘记了事,却察觉到了胡太医的不友善。

说的话断断续续,赵宜安抱着手炉掉泪:“胡太医。他说我,说我并没有孕……”

赵陆一顿。

这事儿他们都知道,也隐晦地说过,但赵宜安,还真不知道。

可他又没法儿明说此事。

只好道:“没有就没有,不值得哭。”

赵宜安抽泣道:“有孕不好么?”

赵陆的表情僵了一瞬,道:“自然——不好。”

听他这样说,赵宜安便点点头,表示知道:“那我不气了。”

赵陆收回手:“嗯。”

“还有——”

哪知赵宜安的话仍未说完。

她抓住赵陆欲收回的手,眼泪掉得更凶:“你也欺负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宜安:呜呜呜呜呜胡太医说我没有孕。

小陆:……

第44章 服软

搁在锦被上的手被握住,赵陆微微一愣。

赵宜安很用力,生怕他会抽回去。

面上的泪珠流了一串,赵陆便伸出另一只手替她拭去:“别哭。”

赵宜安躲开,又摇头:“不能不理我。”

见她躲避,赵陆单手捧住赵宜安的脸,凑到她跟前:“是我错了。”

赵宜安抬起眼睛,问他:“错哪儿了?”

“错……”赵陆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只觉心头一颤,语气禁不住就软下来,“哪儿都错了。”

听见这话,赵宜安咬唇想了一会儿,才道:“那倒没有。”

只是忽然不理她,叫她伤心。

赵陆便一笑:“以后不做蠢事了。”

“什么蠢事?不理我么?”

赵陆轻轻点头:“嗯。”

赵宜安一吸鼻子:“你记着你说过的话就行。”又道,“我不喜欢孙妙竹,让她回去。”

赵陆问:“不要灯了?”

闻言,赵宜安犹豫了一阵,最后坚定道:“不要灯,也不要人。”

“好,一会儿就让她走。”

“不行。现在就走。”

赵陆唤了金公公进来,同他说道:“让孙妙竹回去罢,那盏灯就留着让她自己玩。”

忽然下了这样的令,金公公虽不解其意,但听赵陆如此说,只垂头应了,出门去传达圣意。

金公公走了,赵宜安仍拉着赵陆的手,道:“我要搬回来,也是现在就搬。”

赵陆便又让延月应秋将赵宜安的东西收拾好了,带到他的屋里。

延月等人在边上整理赵宜安物件儿的时候,另有小宫女奉了清凉的药膏,替她抹在眼睛边上,好叫她舒服点。

赵宜安已经和赵陆并排坐在床上,还盖了他的一床被子。

抹了药,她眨眨眼适应了,半躺在枕头上,转向赵陆:“为什么忽然不理我?”

闻言,屋里收拾的几人立刻加快动作,几息后通通退出了次间。

只剩二人,赵陆抬头看着头顶的帐子,半晌才开口道:“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赵宜安急忙起身,“梦里都是假的,我不会对你不好的。”

赵陆也望向她:“不是你。”

手臂撑在床上,赵宜安疑惑:“那是谁?”

将放在她身上的目光收回,赵陆缓缓道:“是我。”

赵宜安有些转不过弯,想了一会儿,问:“是你对我不好?”

闻言,赵陆轻轻点了点头。

赵宜安便道:“我都没有埋怨你,你做什么就不理我了?”

见赵陆不语,赵宜安忽道:“你在害怕。”

心倏地跳得快了许多,赵陆回道:“不害怕。我也不会对你不好的。”

赵宜安却突然陷入了回忆,她静静望着眼前的赵陆,轻声问:“你梦到将我杀头了么?还是拉去灌了毒酒?”

那是她才醒来时,偷听到的宣荷说的话。

赵陆蹙眉:“谁说的这些?”

“没有谁。”赵宜安低下头,神色低落。

不可能没有谁,这些是太子赵郡和五皇子赵阮的死法。

赵宜安醒来后就在他身边,平白无故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但赵陆不敢再问,怕赵宜安现在就记起从前。

他还没有做好准备,赵宜安也没有。

察觉赵宜安还握着他的手,赵陆便反握住她的:“我没做过那些事。以后,也不会做。”

赵宜安跟着他的话抬头,等他说完,忽上前抱住他:“好了。”

怀里多了温香软玉,赵陆一僵,只敢把手虚虚贴在赵宜安的腰上,问她:“不恼了?”

听见他的话,赵宜安嘀咕:“我本来就不恼,只是伤心。”

“那——”吐息间皆是赵宜安身上的香气,赵陆平定了心跳,又问,“不伤心了?”

“伤心……”赵宜安换了个姿势,将脸贴在赵陆的颈边,“你还未说,对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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